第1050章 回不到的过去
李彦坐在学习桌上,和女同学热情的聊天。
熟悉的女同学很多,没有几个能让他看上。
不想再吃单身狗粮,他也想要找一个女朋友,陪伴他度过剩下的一年半研究生生涯。
女朋友是什么人不重要,他没有结婚的计划,不想找粘人的女朋友。
唐铭坐在后排,看着李彦调情似得聊天,心中鄙夷。
和项宜确定婚期,两人校外同居。
原本不想和项宜同居,项宜偶然提及她在宿舍的情况,唐铭果断让项宜搬出宿舍,搬到他的房子里住。
男女朋友同居见怪不怪,他们已经定亲,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未婚夫妻关系同居没有任何道德问题。
同居生活的开始,唐铭选择和项宜分房睡。
他自己也分不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没有举行婚礼的未婚夫妻,同居生活分房睡,似乎在说他身体有病似得。
没有和项宜讨论这个问题,羞耻感让他说不出口。
项宜也没有主动提出,唐铭默认为项宜同意他的决定。
拉拉唐铭衣服,项宜小声说道。
“你不是说邀请李彦吃饭,怎么不去和他说。”
“他下课一定跑的很快,现在不和他说,下课没有时间和他说。”
唐铭努努嘴,指向李彦,不屑说道。“你看他笑的贱样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好歹也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没有一点高材生的样子,花痴一般。”
“要不是认识他,真不想和他这种人打交道。”
轻笑一声,项宜也看不惯李彦的样子,但李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千变万化的圆滑,是她没有的缺点。
女人的原则是忠贞,男人的原则被无限降低,生存是唯一的原则。
魔都激烈竞争的环境中,男人女人的压力大的如顶着一座山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压力之下,默默的前行。
李彦的性格如此,圆滑到可以和五花八门的人做朋友,而唐铭却没有这个能力。
她喜欢唐铭的分寸感,断舍离的撇弃一切无用社交,在自我的圈子里,独自前行。
狼有狼群的集体,虎有独行的个体,本质上没有区别。
拍拍项宜的手,唐铭起身离开学习桌,走向李彦。
李彦察觉有人向他走来,第六感的预感,他知道有人向他走来。
扭头看到唐铭,李彦疑惑看着唐铭。
“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事和你说。”
撇撇嘴,李彦说道。“有事现在就说,我晚上有事,没有时间去吃狗粮。”
唐铭说道。“你一个人能有什么事,请你吃饭还这么多事。”
“下课以后一起走,我和项宜在后门等你。”
看向项宜,李彦说道。“没问题,也就是给项宜面子,要不是项宜也去,我肯定不搭理你。”
得到李彦的答复,唐铭转身离开。
嘉定公墓,一群人站在墓碑前。
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祭奠死去的人。
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然后将烟放在墓碑前。
黑色墨镜掩盖眼神,没有人能到彼此墨镜后的眼神。
沉默一会,张记抬头看向远处,摘下墨镜,擦掉眼角的泪滴。
第一个身边人因他死去,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不知道多久才能熨平心中的伤口。
烟味留在嘴里,感觉十分难受。
想到荀方的工资,衣服穿几年都不换的人,不知道工资花在哪里。
冯军调查荀方银行流水账,他们才知道荀方工资的花销。
想要为荀方争取评委“烈士”,李明端不同意张记的提议,否决他的想法。
哪怕荀方是因为保护他而牺牲,也是名单里的情报人员,他的死没有资格评为烈士。
盖棺定论的一刻,人生奋斗的意义,还是没有达成所愿。
宁愿从深圳飞到燕京,燕京转一圈在回到魔都,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刻。
墓碑阻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阻隔生与死的距离。
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不得不到墓碑前,悼念亡人。
“荀方所在的孤儿院是哪一个,地址确定了吗?”
冯军说道。“确定了。”
重新戴上墨镜,张记转身眺望望不到头的墓群,突然感觉人生也就是这么回事。
活着不能珍惜生活,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死去元知万事空,人一旦死了,万事皆空。
“死了就死了,不用在节衣缩食生活,可以在下面好好生活。”
“也就是公墓不能烧纸不能烧东西,要是在老家,怎么也要烧几套房子、几个美女、几十亿过去。”
“生前没有享受,死了不能亏待。”
停顿一下,感觉有风吹来,张记感觉荀方在和他对话。
阴阳相隔的障碍,化作一缕清风,当做回应。
“我们都要好好,不能在出去浪了,真的会死人的。”
“以后的工作以安全为主,危险的事尽量不要做,我是,你们也是。”
“走吧,去孤儿院看一看,看一看荀方生活的地方。”
一行人下山,上车驶向孤儿院。
来到孤儿院门前,张记没有进去。
站在孤儿院门前,看着里面打闹游戏的孩子,他的心中一片悲悯。
生活没有让孩子们享受父爱母爱,在冰凉的世界里,孤儿院是他们唯一的救赎之地。
难以想象荀方从小到大的生活,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的时候,语言无法形容他内心的冰雪世界。
或许这也是他练武的原因,和自身身体纠缠,掌控肢体获得与世界的联系。
冯军、沈俊等人拎着买的零食和玩具,不停逗弄孩子们。
纯真的笑脸天然,世间最美好的笑脸,永远只存在孩子们的脸上。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内心杂乱,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
更可怕的是真心是有的,分辨不清真心的笑容和面具,而选择面具在脸上的具象。
欺骗不可怕,可怕的是担心欺骗的心,不敢信任的心。
大马士革的女孩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如果她还活着,也应该和孩子们一样,灿烂的围在爸爸妈妈身边笑着。
玫瑰会凋谢,城市会毁灭,死的人定格在固定的时间里,固定在渐渐遗忘的脑海里。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纸巾怎么他擦不完。
深呼吸一口气,张记回到车里,不在门外观望。
情绪慢慢平复,回魔都需要处理的事一一浮现在脑海。
有人因为他的决定失去工作,也有人因为他的决定走上绝路,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张记必须做决定。
资本家的本质是榨取剩余价值,不是开工厂做慈善活动。
趴在他身上吸血的不是丧失劳动能力的人,而是身强力壮,有高学历的精英们。
权力和财富是效力最强的春药,让拥有的人迷失在春药的药效中,忘记他的道德原则。
借助李明端的手洗白自己,绝对不允许有人再往他身上丢泥巴。
法律的大棒打下来的时候,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是否违反法律。
他在努力洗白自己,有人却想要将他拉回泥潭里,有人扯住胳膊,有人抱住大腿,就是没有人想要推他一把。
影子的念头再次在心里沉淀,张记必须做一个影子,做一个不会吸引别人目光的人。
明哲保身不会错,保身的智慧是自己的选择。
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坚决下决定的决心。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处理人,要不要铁血无情的将身边人砍掉。
现在的张记不需要在犹豫,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人不过是生命中过客。
为了过客情绪影响自己生活,这是最傻瓜的行为。
冯军走到车前,敲击着玻璃。
摇下玻璃,看着欲言又止的冯军。
看到眼睛通红的张记,冯军知道张记刚刚哭完。
犹豫一下,冯军说道。“安排的人已经到魔都,他们等待着命令。”
“告诉他们先隐藏起来,最快3个月,慢一些6个月,我会下命令。”
“在我下命令之前,安心的在魔都生活,不要过于引人注意。”
冯军说道。“张总,我想了想,还是想要建议你考虑你的计划。”
“我们可以出手教训黑子,没有必要让雇佣兵动手。”
“他们毕竟是外国人,用外国人欺负同胞,怎么做都不地道。”
“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不需要假借雇佣兵做事。”
冷笑一声,张记问道。“你出手教训黑子,他要是出了事,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冯军说道。“就算是杀了他,我认下这个罪,那也不能引起外交事件。”
摇摇头,张记解释道。“不会有外交事件,不过是一个混黑社会的打手,没有那么重要。”
“安排好他们就可以,做好你的事,不用关心其他事。”
车窗重新摇上去,冯军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小丑。
心中的念头浮现,冯军知道到了和张记说再见的时候。
原则不停突破,他不能接受张记的转变。
和中亚、美利坚等国人合作赚钱没有问题,但绝对不能让外国佬迫害自己的同胞,哪怕是这个同胞是伤害他的黑社会。
内部事情内部解决,不能假借外人之手。
叹一口气,冯军转身走向孤儿院,是时候离开,他要好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