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阴影之下
黑色衣服笼罩,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小女孩牵着女人的手,蹦蹦跳跳,像是蹁跹的精灵。
感叹穆斯林对女性的压抑,很难想象宗教教义解释的意义,为什么独独对女性不友好。
引导向善的教义,不知为何一定要压抑女性,才算是对真主虔诚。
阳光照射,抬手挡住阳光,指缝里看到光暗交织。
两辆汽车加速驶来,突然停在不远的路边,车窗摇下,张记看到伸出来的枪口。
拉着塔里兹卧倒,枪声四起,平静的街头变得动乱。
第一声枪声不是来自对方,张记扶着塔里兹,被压下去的枪火没有造成伤害。
身体护着塔里兹护,快速冲向旅馆。
路过女人身边,女人应声而倒,鲜血溅在脸上。
“保护塔里兹先生回旅馆。”
折身回到女人身边,呻吟抽搐的身体,生命力快速流失。
小女孩坐在女人身边,哭着大声喊着妈妈,拉起女孩,想要将她带走。
汽车爆炸,气浪卷着灰尘,冲向四面八方。
一把抱住小女孩子,张记折身向旅馆跑去。
冯军、黄毛毛、沈俊护着张记,快速逃离战火中心。
旅馆的警卫冲出来,对着汽车一阵扫射,又是一声爆炸声,汽车燃烧一片火海。
被警卫保护着,四人快速回到旅馆,躲在墙体后面。
喘着粗气,张记感觉小腿有点疼,低头看到小腿有伤,鲜血流了一地。
放下怀中的女孩,女孩很安静,没有吵闹,没有叫嚷着要妈妈。
欣慰救了女孩,没有让她花样的年纪凋谢,还可以呼吸充满花香的空气。
突然,张记感觉不对,低头看着女孩,娇小的身体软绵绵躺在地上,像极她妈妈的样子。
胸口流着血,腹部流着血,鲜血染在张记衣服上。
颤抖的手摸向女孩鼻息,微弱的呼吸强撑着生命,张记大声喊道。“医生,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没有人搭理,没有人在意是不是有医生,也没有医生过来。
冯军摸了摸女孩脖子,冷声说道。“救不活的。”
慢慢起身看向墙外,燃烧的汽车已经被灭火器喷灭,警卫围着汽车,将车里的人拖出来。
“安全,警卫解决危机,正在清查。”
黄毛毛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大腿中弹,他妈的霰弹枪,真没有人道主义。”
撕开黄毛毛裤子,观察完伤口,沈俊说道。“中弹不深,可以取出来,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检查一遍身上,摸了摸身上的防弹衣,沈俊赞叹道。“真是感谢防弹衣,不然我们就惨了。”
搀扶起张记,冯军命令道。“回旅馆,这里不安全。”
5人回到旅馆大厅,塔里兹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滴水。
看到张记回来,塔里兹问道。“没死人?”
冯军说道。“张总小腿中弹,黄毛毛大腿中弹。”
点点头,塔里兹沉声说道。“先回房间,我来处理其他事情。”
鲜血留下踪迹,讽刺一般,鲜红的血迹告诉塔里兹,这里不是曼谷,也不是信德,是大马士革。
毫无意义的警告,塔里兹很不爽他遇到的事。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听着谈笑的声音,塔里兹说道。“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
“刚刚差点死掉,在旅馆门前被人打。我问你一句话,我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沉默一会,阿曼说道。“给我点时间,我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塔里兹说道。“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要什么交代。死几个人就是交代,还是其他交代。”
“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还有的忙,去忙你的事,我只希望还能和你见面喝茶。”
挂掉电话,塔里兹对身后的人命令道。“调过来一些人,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
萨达姆脚步很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脚没有沾地似得。
爆炸的事没有平息,又发生街头袭击事,幸好死的不是过来参加招商引资的客人,伤害降到最低。
三个路人无辜丧生,想着三条无辜生命,萨达姆心里燃烧火海。
会议室很静,坐着的人没有人说话,神色各异的看着别处。
萨达姆看向坐在最前方的巴塞勒书记,巴塞勒微笑着盯着眼前翠绿盆栽,毫不在意沉默凝重的会场。
巴沙尔抬着头,盯着墙体雕刻。
不用去看其他人,萨达姆已经知道其他人的样子。
论资排辈是传统,他的辈分和身份决定他的立场,既不能过分突出,也不能先表明态度。
心里着急,面上也要保持云淡风轻。
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绿茶味道很好,情不自禁又喝一口。
盯着杯中茶叶,芽尖瘦长,分辨不出是哪一种茶叶,味道不错,不过也仅是不错而已。
没有喝茶习惯,萨达姆对物质享受没有兴趣,他更喜欢精神愉悦。
饮茶之道,广阔博深,也只是口舌之欲。
放下茶杯,想着死去的无辜平民,又是几个家庭的悲痛。
人道主义叫嚣多年,往往是不人道的做法横行。
借着人道主义和民主理念,一场又一场战火弥漫,无不讽刺人道和民主。
巴塞勒转移眼神,看一眼萨达姆,说道。“茶叶还不错?”
听到巴塞勒声音,萨达姆正色道。“口齿留香,回味生津。”
巴塞勒笑着说道。“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远来朋友送的。我不经常喝,给你了吧。”
萨达姆道谢道。“谢谢书记割爱,我就收下。”
巴塞勒说道。“喜欢就收下,口舌之欲,不值一提。”
看向欣赏雕刻的巴沙尔,巴塞勒问道。“巴沙尔, 你喜欢这里的雕刻?要是喜欢走的时候也可以带走,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巴沙尔笑了笑,说道。“喜欢的事物很多,不知道巴塞勒书记是否能割爱?”
别有意味的问题,需要一个转圜的回答。
可以喜欢很多,得到的却不多。
人生就是如此充满悖论,想要得到的得不到,即使得到了,也会很快失去。
长久拥有似乎是幻想,除了生命的呼吸,没有值得拥有的永恒。
信仰教导信徒善良,信徒却拿起枪伤害善良的人。
大多数人的选择遇上少数人的选择,不能一分为二的包容,一定去掉二上的一横。
“真主从来没有教我们使用暴力,我们却用暴力扞卫真主的信仰。”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我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一分为二可以,二合为一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消灭掉另一方,才算是纯洁。”
“无辜的人丧生,这是令人悲痛的事。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不能替他们祈福,也不能向真主忏悔。”
“大马士革需要发展,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想再有干戈。”
嗤笑一声,巴沙尔说道。“我再次说一遍,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信不信在于你们。”
“不论他们是谁,本国人还是外来人,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不敢承认。”
“不是我做的事情,也不要把帽子戴在我头上。”
“大马士革的治安这么差,你们要反思一下为什么?而不是在这里让我承认,让我背锅。”
“再说了,我的敌人很明确,不是他们那些人,是西方人,他们才是我的最爱,至于其他人, 不在我兴趣范围以内。”
萨达姆看着巴沙尔,巴沙尔说的真诚,没有做作。
正如巴沙尔所说,若是他做的,他也有承认的勇气。
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承认,不过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不需要撒谎掩饰。
事情变得复杂,不是巴沙尔,还有人在搞破坏,而且隐藏在暗处。
思维陷入困境,以巴沙尔为思考逻辑,突然发现逻辑错误,一时间没有方向。
不是巴沙尔还会有谁做这样的事?
巴塞勒理所当然说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是有人让我把目光看向你,我也只能顺着他的指示办。”
“他想迷惑所有人眼睛,只好陪他演一出戏。让他相信,我们都在迷雾之中。”
巴沙尔不屑一笑,说道。“想要陪比人演戏,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我还有很多事要办,还有美妙的事等着我。你们玩好就行,我不奉陪。”
起身离开会议室,巴沙尔有意看一眼萨达姆,笑了笑,没有说话。
萨达姆低着头,思索巴塞勒的话,他知道是谁导演这一切,也知道对方的目的。
为什么不把隐患消除,是不能,还是不想,抑或是有其他目的。
老年人心思重,喜欢不将话讲明白,云里雾里绕,让年轻人头疼。
“巴塞勒叔叔,你知道是谁在后面做事?”
沉思一会,巴塞勒说道。“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
巴塞勒不愿意多说,萨达姆不能多问。
一句话的信息,对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至于为什么不好惹,或许是因为他死而复生。
没有真正死而复生,不过是手段而已。
脑袋中搜索挂上号的人,萨达姆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他和巴塞勒利益相同,希望招商引资成功,不想被破坏。
既然如此,萨达姆放下这件事,决定去做另外一件事,一件极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