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背刺
冯军蹲在学校门前,看着进出的学生。
黄娟拎着包,走出校园,见冯军蹲在路旁,慢慢走到冯军面前。
冯军看到黄娟,即将分离的心情变得沉重,压抑的让他不想说话。
张记的电话很突然,虽然没有说具体事情,听着张记声音,冯军知道白沙瓦出事了。
马上要面对一场恶战,冯军有点害怕。
对未知的害怕,对危险的害怕,对他是否嫩回来的害怕。
如果他不能回来,不能再见到黄娟,所有努力都没有意义。
可他清楚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拒绝张记。
在他决定买房子,决定要成家,决定给一个女人幸福时,他就失去拒绝的权利。
哪怕有父母,有一个上学的妹妹,冯军从来没有怕过。
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不论遇到什么危险,他的心里从未害怕。
看着黄娟向他走来,他突然特别害怕,即使黄娟没有同意他们之间的关系。
相处几天,两人的话题多了起来。
黄娟开始向冯军说她小时候的事情,摸鱼、摘桑葚、挖荠菜、捉知了。
一个电话,将所有事情打断,让冯军必然面向另一个方向。
冯军想着离开张记,离开的代价也很清晰。
失去高工资,失去一份优渥的生活保障。
再去找一份工作,不过是一个月4000元左右,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黄娟,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黄娟“哦”一声,接着问道。“张记让你回去?”
冯军点点头,说道。“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明天上午的班机,我们出国一趟。”
黄娟知道冯军是张记保镖,只是她不知道张记是做什么生意。
家里给她打电话,说张记是一个大老板,是神奇的老板。
其他事情,黄家村人对张记了解很少,也不知道张记具体做什么生意。
黄娟有时候也在想,什么样的人需保镖,而且不止一个保镖。
或许,张记是电影里面的大老板,有很多人想要绑架他。
相处一段时间,黄娟也不得不面对冯军的死缠烂打和家里的电话轰炸,家里的电话劝反复她和冯军在一起。
黄诚几乎每天都要打一通电话,给她分析和冯军在一起的利弊。
即使不苟同黄诚意见,黄娟也知道黄诚说的是对的。
老年人的经验,值得一听,也值得思考。
抛开功利方面,冯军未尝不是好的选择,至少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想到黄诚让她确定关系就结婚的话,黄娟不自禁红了脸。
穷是一切的原罪,是不得不面对的没有选择。
结婚就可以离开家里,为家里省一份开销,也可以帮家里补贴一点。
黄娟不敢接着往下想,也不敢将自己一辈子像赌博一样,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揭不开锅的家,上学的弟弟妹妹,黄娟也很惆怅。
做兼职、做家教、寒暑假打工,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可以,补贴家里很难。
黄老三也说,家里不需要她补贴,只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而补贴家里是一句空话,黄娟努力兼职,也只能紧巴巴的养活自己。
“回去吧,注意安全。”
冯军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不论什么事情,饭还是要吃的。”
黄娟点点头,跟着冯军去吃饭。
塔尔巴塔煮着茶,茶水煮沸,咕咕的响,他却没有一点动静。
阿克巴瞥一眼塔尔巴塔,轻轻敲击桌子。
塔尔巴塔回过神,看到茶水沸腾,慌忙端下茶壶。
茶汤颜色莹绿,泛着茶花。
一杯茶放到阿克巴身前的桌子上,塔尔巴塔又给他自己倒一杯。
阿克巴没有喝茶,放下书,摘下眼镜,看看茶汤, 失望说道。“茶汤老了,口感很硬。”
塔尔巴塔端起茶碗,轻轻抿一口,嘴里品着茶汤。
“确实很硬,煮老了。”
阿克巴说道。“有什么心事?”
塔尔巴塔放下茶碗,问道。“阿克巴爷爷,我们真的要帮张记调查吗?”
“他把我父亲送进监狱,我们还要和他保持友好关系。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货被劫,这是应该开心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的帮他调查。如果我们不帮他调查,他肯定是睁眼瞎,弄不清是谁做的。”
阿克巴端起茶碗,看了看茶汤,然后将茶汤倒进嘴里。
舌头轻搅,茶汤在口腔里流动。
缓缓咽下,后舌的味蕾爆发,回甘丝丝香气。
深呼吸一口气,阿克巴感到胸腔空空,很是舒服。
“你这么恨张记,只是因为他把你父亲送进监狱?”
塔尔巴塔说道。“我在别墅住着的时候,他将我暴露在警察面前。虽然没有将我交出去,也暴露了我的存在。”
“而且,我不应该恨他吗?如果不是他,我父亲怎么可能进监狱,我们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一个人,直接间接死了很多人,我的亲叔叔就因为他死了。还是我亲手杀了他,这是血仇。”
阿克巴哈哈大笑,笑声震动火苗,让火苗摇动。
“你敢杀他吗?我可以让张记到这里来,只有他一个人来,可是你敢杀他吗?”
阿克巴直勾勾瞪着塔尔巴塔,心中怒意滔天,完全被塔尔巴塔愚蠢的想法震惊。
苦口婆心教导他这么久,塔尔巴塔思维还停留在仇恨层面,没有上升高度。
作为一个组织头目,目光短浅如此,没有资格坐在位置上。即使坐在位置上,不仅守不住位置,还会给他招灾。
如果,塔尔巴塔一直这个样子,阿克巴真的要考虑后路。
与其看着塔尔巴塔将所有人带进深渊,不如换掉一个人。
塔尔巴塔不是唯一,不是不可替代。
他之所以能够暂时坐在位置上,只是因为他在巴里儿子中年龄最大。
能够快速成长,最快完成交接,让组织平稳的运行。
可是,塔尔巴塔太让阿克巴失望,为了一时仇恨,蒙蔽睿智的双眼。
巴里和张记的矛盾不是两人的矛盾,是塔里兹和张记的矛盾。
巴里只是塔里兹手中一枚棋子,一枚用着顺手的棋子。
失败是技不如人,没有丢掉性命已是幸运。
奢求更进一步,将巴里弄出监狱,需要时间的缓冲。
要等所有人忽略这件事,然后想办法,悄悄的将巴里捞出来。
再要张记在白沙瓦,巴里想要走出监狱,必须得到张记默许。
在巴里走出监狱之前,一定要和张记保持好关系,不能让张记从中作梗。
若张记一直盯着巴里,巴里很难走出监狱,即使走出监狱,也不能在白沙瓦呆着。
仇恨,仇恨不过是一时的情绪,利益才是唯一的纽带。
仇恨,张记和塔里兹才有仇恨,和他们之间才没有仇恨。
一巴掌之仇,塔里兹绝对记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报仇。
让阿克巴意想不到,自从塔里兹离开以后,近半年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似乎他已忘记这件事,忘记曾经有人打了他一巴掌。
阿克巴深呼吸,排尽心中浊气,冷静说道。“塔尔巴塔,你知道世界上最强的力量的是什么吗?”
塔尔巴塔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阿克巴拿起茶壶倒一杯茶,静等茶水变静。
指了指茶碗中的茶水,茶水静静的在茶碗中,没有波澜。
“世界上最强的力量是平静的力量,哪怕张记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也要在他面前保持平静,心意不能有一丝波澜。”
“平静的心才能思考,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一颗躁动的心,不仅不能思考问题,还会让你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们这些人,不怕走错路,就怕做错决定。走错路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做错一个决定, 可能就会丢掉身家性命。”
“你究竟在气张记什么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能力杀他,没有能力杀一个人时,一定不能让这个人知道你想杀他。”
“杀心易起,悔心难收。不要让任何人了解你真实的想法,要不然你的杀心会害了你。”
塔尔巴塔拿起茶壶,倒一杯茶,一口喝完,重重将茶碗放在桌子上。
阿克巴不在意塔尔巴塔难看的脸色,自顾说道。“一个人燃烧,熬不过深冬的寒夜,只有众人抱薪,才能等到春天的解冻。”
“我们需要朋友,张记可以是我们的朋友。至少,现阶段是我们的朋友。我费尽心力保护你,不是想看着你丢命。”
塔尔巴塔冷哼,不甘心说道。“我知道了。”
早上,谈笑看到张记短信,知道他即将回白沙瓦。
来到机场,谈笑在候机室找到张记。
不用刻意去找张记,大眼一瞧,就能看到特立独行的几人。
走到张记身旁,谈笑气喘吁吁问道。“这么着急回白沙瓦,不能再等两天?”
瞥一眼谈笑,张记说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看你急慌慌的样子,心都不静,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谈笑很烦躁,烦躁的想要打人。“不要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是不是白沙瓦那边出事了?”
张记合上书,说道。“谈笑,你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其他事情不需要你考虑。”
看一眼手机,确定还有20分钟检票,张记说道。“你还有20分钟时间和我说话。”
谈笑努力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调均呼吸,想到目前最紧迫的事。
“魔都临时驻点你考虑的怎么样?”
张记说道。“古蔺帮我处理这件事情,人员也选好了,大概三天左右就可以去全部定下来。”
说道古蔺,谈笑想起他是谁,也知道这件事古蔺会办好。
办公室、人员都已经定好,似乎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张记过问。
看着张记面无表情的脸,谈笑发现张记似乎变了。
正如他所说的“静”,张记静的让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
最关心的事情解决,谈笑也不想接着看张记的臭脸,直接起身离开。
冯军看着谈笑的背影,说道。“不至于对一个女生这样吧?”
张记瞥一眼谈笑,说道。“女人啊,这点事情都干不好,我还能指望她干什么。在我眼里他不是女生,是我的员工。”
冯军一愣,想了一会谈笑的所作所为,即使是员工,张记也没有给她安排具体工作。
张唐是张记的马甲,是张记保护他宝石生意的外套,怎么还责怪谈笑。
冯军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他也感觉到张记的变化,知道一些话不能在对张记说。
等了一会,听到检票的广播,几人起身排队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