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面子和里子
汽车驶过拐角,司机看见站在路边,示意车辆停下的手势。
司机看到路边站着的人,出声示意阿利阿瓦梓看向路边。
阿利阿瓦梓扭头看向路边,看到张记靠着车站着,等待他的路过。
有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命令,阿利阿瓦梓要和张记预约见面,坐下来谈一谈他们之间的合作。
张记似乎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谈,比他还要着急。
心思辗转,阿利阿瓦梓认为没有必要拿架子,毕竟他们刚刚在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官邸见过。
这个时候拿架子,不利于后续的谈判。
私人之间的关系僵化而矛盾,未来的关系是共同合作和共同扶持。
未来的事情已经注定不可改变,拿捏架子僵化彼此关系,阿利阿瓦梓不屑如此做。
示意司机停车,阿利阿瓦梓想要听一听张记要和他说什么。
在经过的路途中拦车,也只有张记才会做这种事。
汽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观察周围路况,然后打开车门,请阿利阿瓦梓下车。
阿利阿瓦梓下车,看向走过来的张记。
张记带的人很多,比他带的保镖还要多。
他带了4个保镖,而张记带了6个。
怕死从来不是被人看不起的事,而是他们这类人共同的对外界的防护。
活着才能做事,死了只能躺在地下,任由细菌腐蚀身体。
内罗毕不是他的主场,也不是张记的主场,张记不会在内罗毕压制他。
即使有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命令,他可以和张记合作,但他必须保持他的主场优势,保持他的绝对利益。
蒙巴萨港口是他的主场,天然具有主场优势。
而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也需要利益,这是他在蒙巴萨的原因。
国家级建设项目,他也要有他的利益,才能保证施工的安全,项目顺利完工。
走到阿利阿瓦梓身前,张记的脑袋闪过很多念头,而蒙巴萨的屈辱是他深刻的记忆。
上一任大使馆人员被阿利阿瓦梓拉下水,张记不得不对阿利阿瓦梓保持绝对的警惕。
唯有仇恨才会保持警惕,和平总会让人放松警惕。
屈辱的回忆在脑袋里闪过,张记笑着打趣道。
“阿利阿瓦梓先生,世界真的很小,我们在蒙巴萨没有见面,却在内罗毕相见。”
“缘分难以捉摸,相见的人,兜兜转转还是相见了。”
“缘分来的晚了一些,耽误一些时间,还是来报道。”
阿利阿瓦梓没有张记的好心情,他刚刚被训斥,又怎么会有好心情。
输油管道建设项目势在必行,他和张记和交集仅限于此。
注定不是一路人,不同颜色的泥巴,捏在一起也是不同颜色的泥巴。
而他不想和张记捏在一起,更想将张记踩在脚下,踩进泥土里。
“说实话,我不想见你,蒙巴萨不想见你,内罗毕也不想见你。”
“你很有实力,可以随时见到费曼,还可以随时见到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先生。”
“甘拜下风,不得不和你见面。”
轻声一笑,张记邀请道。“阿利阿瓦梓,我们的见面是注定,一起走一走,谈一谈。”
阿利阿瓦梓点点头,转身向前走去。
保镖跟在身后,保护着两人。
汽车在路边缓慢前行,跟在一行人身后。
脚步散漫舒适,随意的前行,没有目的行走。
迎面走来的行人被保镖驱赶,从一侧离开,不经过张记和阿利阿瓦梓身边。
不满阿利阿瓦梓保镖的行为,不是他的保镖,无从置喙。
“阿利阿瓦梓先生,想必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先生和你说了蒙巴萨港口输油管道建设项目合作事宜,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国家级的合作项目,能够经手这样的项目,是一辈子的荣誉。”
阿利阿瓦梓没有感到荣誉,他感到不值得。
张记以为有这样的项目就可以合作,那还真的小看了他。
蒙巴萨港口赚钱的项目很多,每一个项目都有暴利,他根本不在意输油管道建设项目。
尤其是看着张记的脸,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被逼无奈的合作,这不是他的自主意愿。
更何况蒙巴萨的事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阿利阿瓦梓很清楚,张记肯定不会忘记蒙巴萨的屈辱,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他和纳瓦尔斯等人。
男人极强的报复心理,怎么会和屈辱的和敌人合作。
临时合作一旦稳定,项目进入到惯性进行中之时,就是两个人决裂的开始。
“输油管道建设项目出资多少,我占多少份额?”
阿利阿瓦梓问出关键问题,也只关心这个关键问题。
明确出资,明确他占有的份额,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一个项目的建设有稳定的保障体系和物资供应体系,成熟而稳定,往往是合作的外围空间范围。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先生定下了份额,阿利阿瓦梓先生出资8000万美元,占据35的份额。”
“8000万美元是一次性支付,直接打到总项目指定的账户中。”
“合同的签署可以随时进行,阿利阿瓦梓先生想要什么时候签署,我都可以配合。”
阿利阿瓦梓停下脚步,张记已经和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达成一致意见,他没有和张记谈的必要。
心里的不满涨潮,阿利阿瓦梓认为他被冒犯,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国家级项目,在蒙巴萨港口进行,拿到30以上的份额是一定。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定下来份额,也说确定了具体出资数目,他就是机械执行的机器人。
作为人的尊严被践踏,阿利阿瓦梓怎么会满意他的待遇。
张记迫不及待拦下车,和他说这些是炫耀,还是讽刺他。
“张记,你拦住我和我说这些既定的事实,是想要讽刺我吗?”
笑容一闪而逝,阿利阿瓦梓的反问不是想要得到答案,而是说出了答案。
他没有讽刺的心,阿利阿瓦梓却认为他在讽刺。
印象难以短时间改变,张记也不想去改变。
临时合作关系,阿利阿瓦梓不敢在胡乱捣乱,铁路建设顺利进行,输油管道项目顺利推进,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至于阿利阿瓦梓对他的看法,不影响项目进行,印象算什么。
“阿利阿瓦梓,我没有讽刺你的心情,也没有讽刺你的理由。”
“你我是同一类,是幕后之人的站台者,站在前台维护幕后之人的利益。”
“作为同一种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和遭遇,也理解自己的心情和遭遇。”
“蒙巴萨港口输油管道建设项目关涉诸多方面,每一方面都有深层次的意义,是国家级的战略部署。”
“为了完成此次任务,我已经拼尽全力的推进,实在抽不出来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阿利阿瓦梓看着张记疲惫的神情,异地做事的难处,只有异地做事的人才懂得。
或许错误认识张记的用心,阿利阿瓦梓不认为这是错。
人有自己的盲区,他也有盲区,错误认识被情绪影响,对张记有了偏见。
可阿利阿瓦梓还是不喜欢张记,不想和张记合作。
“你在蒙巴萨上蹿下跳,没有看到你的拼尽全力,只看到你想破坏蒙巴萨的稳定。”
“找人合作就认真找人合作,别有用心的破坏地区稳定,这不是一个寻求合作者该有的模样。”
“蒙巴萨欢迎外商投资,不欢迎别有居心的合作者。”
“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寻求合作者的模样,没有看到外商投资的姿态。”
哈哈一笑,张记有他的想法,自然不需要将他的想法告诉阿利阿瓦梓。
阿利阿瓦梓的态度缓和,不再冷冰冰。
里加蒂·加查瓜副总统的命令所在,阿利阿瓦梓没有选择权利。
缓和彼此之间关系,却不忘记内心的警惕和蒙巴萨的屈辱。
“阿利阿瓦梓先生,到一个地方直接找老大合作,从来就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老大的要求太多,想要的也多,是我决定不了和承受不了的份额。”
“领头人看似是光彩,肩膀上的压力,背后的责任,这些被光彩掩盖的,才是领头人真正的无奈。”
说到这里,张记感觉他就像是一个两面人。
一面和阿利阿瓦梓卖惨缓和彼此关系,一面咬牙切齿烙印对阿利阿瓦梓的仇恨。
间谍案悲惨的后果过于严峻,张记不想成为后继者。
他可以违法犯罪,可以枉顾人命,绝对不能出卖祖国。
背着卖国贼的身份,几代人都抬不起头。
而间谍案的审判也令张记清晰知道后果,卖国就要被枪毙,快速判决的枪毙。
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他为什么做这么多无所谓的事找虐,个人也没有受虐心理。
阿利阿瓦梓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应张记。
张记有卖惨的嫌疑,但他说的话,阿利阿瓦梓感同身受。
他们是幕后之人的站台,听从幕后之人的指派,看似光彩,背后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选择了这条路,只有走完,不能中途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