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深入民心
陈锦和心虚,她不得不承认最初蓝溪亭搭话的时候她能接话的确也是有点色迷心窍了。
蓝溪亭却回过头看着她,古怪一笑:“又?”
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说话这么会抓重点吗!
陈锦和决定不再纠缠,忙喊道:“阿序,这个人欺负我,不让我走。”
林承序这才对着蓝溪亭冷冷道:“还请公子让开。”
蓝溪亭十分会趋利避害,林承序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他一个弱质书生完全没有对抗的能力。他摇着扇子一个闪身让出一条道来。
陈锦和二话不说快步离开躲在了林承序身后。
她一有了依靠马上就嚣张了起来:“蓝溪亭,你最好下次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蓝溪亭只当她是小女孩放狠话,完全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在下恭候小姐大驾。”
陈锦和哼了一声,拉了林承序就走。
还没走远就开始对着林承序大吐苦水:“阿序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恶,嘴巴有多坏……”
“小姐!”
月落这才气喘吁吁追上来。陈锦和这才发现自己把她给忘了,忙问:“你没事吧,那群小孩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月落摆了摆手:“多亏了刚才那个人,小孩才被糖吸引走了。我才有机会脱身去找林护卫……对了,小姐你没事吧?”
陈锦和摇了摇头。
林承序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我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月落嘴巴快,叽叽喳喳很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林承序。
林承序听完,单手扶额,陈锦和在宫里的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宫外随便什么人都能骗到她。
他斟酌了一番,道:“小姐以后小心点吧,上余现在刚遭了灾,估计不会太平。陌生人来接近你的话最好多个心眼。”
陈锦和垂着眼,若有所思。林承序以为她在反思,便没有再说了。
“阿序。”
她突然开口。
“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出来行骗了?”
林承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又听到他说。
“老无所养,幼无所依。陈国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看向他的眼睛那么迷茫,那么难过,脆弱得仿佛一片霜花。他心里好似有什么在轻轻挠过,他很想抱抱她,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这么做了。
他轻声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
陈锦和趴在他怀里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道。
“可这是我的责任。”
“那就慢慢来。”
两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一旁的月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和林少卿,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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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序在医馆打听到,原来疫症并不难治,只是现在城里缺药。大多数药材都在大水中毁了,现在能用的所剩无几。有的药店甚至只能把坏了的药材重新洗捡晾晒后拿来用。不过附近几个城镇的药店都会陆陆续续运送药材过来,问题倒是不大。
但是架不住感染疫病的人越来越多,医馆的大夫说了,与其治疫还不如防疫。
染病的很大原因是一些百姓因为没东西吃,便拿了死在洪水中的死鸡死鸭做来吃。还有些百姓喝水时没有煮开的习惯,直接喝了脏水。百姓们没有医理知识,觉得只要煮熟了便没有大问题。虽然已经张贴了告示,但是百姓大多不识字,告示张贴作用收效甚微。
如何将防疫知识简单高效地告知百姓,却成了难题。
“木苏呢?”
陈锦和坐在饭桌前问道。
今天一整天没看到他人影,可别是弄丢了。
刚念叨完,木苏满脸欢喜地推门进来。
“表姐,你们回来的这么早啊?”
陈锦和觉得必须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了,于是摆起脸来,道:“木苏,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吗?现在外面这么乱你瞎跑什么!”
木苏被她劈头盖脸一说,原来的兴头下去一大半。
小脸一垮,嘟着嘴:“知道了,以后不乱跑了。”
林承序出来打个圆场,看着木苏问道:“你表姐也是担心你,说说吧,今天去哪儿了?”
木苏这才高兴了一点,道:“我今天去看戏了。”
陈锦和不解:“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戏?”
“有的啊。”木苏认真道:“不过跟我们之前看的戏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木苏一说这个就来劲了:“那个戏只有两个人的,两个人都画个大花脸。穿得好好笑,他们就走街串巷,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我听当地人说,这叫滑稽戏。很多人喜欢看的。”
月落问:“滑稽戏?这也能叫戏吗?就两个人?”
“对啊……”木苏高高兴兴地接过月落递给他的碗,道:“明天跟我一起看看你就知道了。上余好多百姓都可爱看了。”
陈锦和若有所思,道:“先吃饭吧,明天带我们一起去看看。”
“哦。”木苏乖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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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难得大家都睡了一个懒觉。最近疲于奔波,大家都累坏了。
午后,四人吃完饭便出门了。
木苏轻车熟路地带着路,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介绍着。
“昨天啊,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两个人,刚一开始我还吓一大跳呢!”
“仔细一看原来是化着戏妆呢。他们走到哪,很多小孩就跟到哪。又逗趣又好玩……”
“到了,你们看。”木苏指着前方一堆人聚集的地方,“那儿肯定就是他们在演滑稽戏。”
果然,稍微走近一点就能听到胡琴的声音。拨开层层人群,陈锦和终于看到了所谓的滑稽戏。
一男一女皆化着丑妆,不是指妆丑,而是这个化法在舞台上只有丑角才能用。这就是告诉观众,这就是为了逗你乐的,没有别的。
男丑穿着农夫的衣服,手里拿着镰刀道具,演一个眼盲的樵夫。女丑演樵夫的妻子。两人一唱一和,胡琴配合着他们恰到好处地配个音效。两人动作浮夸,表情生动,行走唱念之间尽显功底。围观百姓时不时哄堂大笑,气氛欢愉。
林承序看了一阵,感慨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这样简单的快乐。原来不知,戏曲竟有这般稳定民心的魔力。”
陈锦和若有所思,随口应道:“谁说不是呢……”
滑稽戏的时间很短,大约一刻钟就把戏演完了。结束后两个演员冲观众福礼道谢,男丑把头上戴的竹笠反过来,求打赏。围观的叫好的人虽然多,但是打赏的却是寥寥无几。虽然如此,两人却始终面带笑容,偶尔有人赏几个铜板他们便忙与人说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