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薛鼎
众贵女皆掩口惊叹！
只有薛凝还一脸不可置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陈锦和沉重道：“哪有什么误会啊，那个秀才后来被抓回来亲口承认的。”
薛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一闹，薛凝也无心再办什么花宴了，一群人也就这么散了。
陈锦和走前看了薛凝的神情，知道自己与徐枝商议的事情已经奏效了。
这本是她与徐枝商量好离间冯子凡与薛凝的计策。徐枝要钱，冯子凡定然只能求助于薛凝。等薛凝给了钱，陈锦和就去挑拨离间。
虽然薛凝不一定马上就信，但是怀疑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埋下，它自己就会生根发芽。甚至不用人特意去浇灌。
徐枝的目的是要让薛凝与冯子凡两个人不得善终。而陈锦和除了帮她出口气，还有一个目的，她要在薛凝身上找江南科考的线索。显然薛凝是知情的，或者说她知道一些。
如今乡试之期已近，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月落见她回程路上没有说话，还以为她是因为花宴上的事发愁。
“小姐，你之前说的凡事不能看表面，我算是明白了。”
陈锦和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打趣道：“你明白什么了？”
月落有点失望：“我还以为那个薛小姐是好人呢，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她居然当众故意羞辱徐姑娘……明明她自己才是做错事的人，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愧疚呢？”
陈锦和刚开始也没看明白薛凝，但是后来她倒是想通了一些。
“薛凝是不是坏人，这个不好说。可是她今天的行为却恰好说明，她是心虚的。她想通过艳压来证明自己比徐枝好，所以才能让冯秀才移情别恋。至于愧疚……她还真的没有。”
月落不是很明白，眨巴着眼睛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陈锦和。
陈锦和叹了口气，道：“此次出行，我也明白了一件事。在我们眼里五品通判不算什么，可是在百姓眼里，或者说在民间，父母官的权利远远高于我们的认知，甚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百姓把他们看作天，他们却视百姓为蝼蚁。”
月落一拍巴掌，想明白了：“就像我们在墨城遇到的那个。”
陈锦和点点头，道：“一个小吏都有如此威势，更何况一府通判。薛凝无法无天，应该也是受其父亲的影响。所以，她怎么会对一个私塾先生家的女儿有愧疚呢。”
月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感慨道：“这个民间，跟我之前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样啊……”
陈锦和没有回答，但是月落这句话却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在宫里的时候，她以为律法应该是最高的存在，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该以陈国法度为尊。官员应该是层层制约，权力也是至上而下。可是真正亲眼看到才明白，原来离百姓越近的官员才是陈国吏治的最核心之处。
对于百姓来说，一个小吏的品行甚至可能比皇帝的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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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季，细雨绵绵，不知停歇，最是惹人厌烦。
陈锦和待在客栈里已经三天了，她趴在客栈的窗台上，百无聊赖地伸手去拂了拂薄薄的雨帘。
“阿朔的信来了吗？”
月落刚从驿站回来，衣角湿了一大片。她递给陈锦和一封还盖着火漆的信，道：“前日就到了，要不是因为下雨可能还会更早点。”
陈锦和接过信，细细阅读。
纳兰朔信上说了西北战事传来了捷报，离国已经退离陈国边界。尤其是女兵，异军突起，屡立战功。盛图凌与阮棠棠已经成为了女兵校尉，两人都立下了不少战功。
他信上还附了一份薛鼎的评议书。
这是陈锦和托暗卫传的口信，她需要一份薛鼎的评议书。
陈国官员从入仕开始就有一份评议书。每三年一次品评，评分甲级可官升一级，乙级不升不降，丙级降一级，丁级降两级。如无意外，所有官员的升贬都会依照这份评议书来。
薛鼎的评议书上写明：薛鼎，泰和十年入仕。最初为东阳县丞，连续两次评级都为乙级，直到第三次才得了甲，后来几年连续两次都是甲。这才升到了从州通判的位置。
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履历。
纳兰朔却在信中道，薛鼎政绩一向不错前几年评级为乙主要原因是辖区内乡试中举人数偏少，未达标准。后几年可能是薛鼎大力发展百姓向学之心，中举人数突飞猛涨，这才一路升官到了五品。
陈锦和合上信。纳兰朔这封信来得及时，很多事情突然就明了了。
这个薛鼎怕是为了政绩才向礼部买的题。然后透露给自己相熟的秀才，这才提高了中举人数，令自己步步高升。
这次乡试在即，怕是薛鼎又要有所动作了。
陈锦和烧了信，望着窗外烟雨霏霏，陷入了沉思。
“冯子凡这几日好像有点奇怪。”
陈锦和听到林承序的声音，回过头。只见他站在门边，干干净净地穿着一件月白色窄袖长袍，腰间一条黑色犀皮腰带，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没有多余的装饰。像一朵清水芙蕖，看似简单却透着阵阵诱人清香。
尽管已经看了无数次，林承序这张脸对陈锦和的吸引力却只增不减。
她收回心绪，问道：“冯子凡怎么了？”
林承序来到她身边，看着窗外风景，不由自主也伸出手拂了拂，道：“冯子凡本在用心应考，可是这几天却总是留恋戏院茶楼……”
陈锦和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是全然不担心乡试了吗？”
“看起来是。”
木苏随后进门也道：“咦，你们在说秀才哥哥吗？秀才哥哥昨天还带我去落云楼去吃点心了呢！”
月落惊讶：“落云楼？不就是从州最好的茶楼吗？据说那里的点心在整个江南都是一绝！表少爷，好吃吗？”
木苏认真点头：“好吃。下次让表姐带我们去。”
陈锦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林承序，目前也只有他还算靠谱。
她嗤之以鼻：“这落云楼不便宜吧，冯子凡如今是小人得志了啊！”
林承序点点头，道：“所以说冯子凡最近有点奇怪，他从前就算是已经得到薛凝的垂青也依然是一个穷秀才做派，也用功读书。最近……确实有点放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锦和思索片刻后，道：“近期如果他还来找你们，你不要拒绝。可以旁敲侧击问问他乡试的事。”
林承序还未来得及答应，只听到一阵敲门声。
“客官，门口来了一个小姐说是您的朋友，想要见您。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