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点教训
“啪！”
“哐当！”
“咯吱啪嗒哐！”
守在门外的侍卫太监都低着头， 不敢出声， 也不敢往里面瞧。
苏缙狠狠把一个蓝靛玉瓷花瓶扔到地上，除了一地的碎片以外还有摔得乱七八糟的笔墨纸砚， 基本上宫殿里面摆着的东西都已经在地上。
就算如此，皇帝也并不解气。
他阴沉着嗓音念出一个名字， 心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暴虐和怒火。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是一阵暴怒。
卓赛君把苏缙按在桌子上， 手指一动就点中了他的穴道。
苏缙这时候喊不出也动不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有些惧怕， 但脸上却不愿意表现出来。
他是皇帝， 卓赛君绝对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抱着这个念头，苏缙心中反而在冷笑， 等他脱身了， 一定会要他的皇叔好看。
卓赛君的目光很平静， 平静的几乎压抑。
他伸出手握住了苏缙的手腕， 很清脆的一声咔嚓——
苏缙疼得眉角抽搐了一下。
接下来的咔嚓声就没有停过，卓赛君一个一个的把他身上的关节掰折了， 他的面色极度冷漠，就好像是在修剪枝桠一样， 干脆利落，快速果断。
苏缙疼得满脸冷汗，但就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他用极其凶狠恶毒的眼神瞪着卓赛君，只恨不能把他剥下一层皮一样凶恶。
卓赛君只当没看见。
好一会儿，他拍拍手，淡淡抬眼扫视着桌子上已经完全瘫软的皇帝，平静得问：“陛下知错了吗？”
苏缙感觉自己的穴道被解开后，直接就是破口大骂，但是因为疼得厉害，声音虚弱得像蚊蝇一样。
但是卓赛君听清楚了，面对各种咒骂狠话，他耸耸肩，扯动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这种笑容如果放在平时，苏缙一定会觉得极其好看，但是现在，他的脑海只有疼痛，怨恨和怒火，只想爬起来把卓赛君狠揍一顿。
“既然这样，我再教育一下。”
卓赛君伸出手把他的关节全部接了回去，骨骼摩擦的脆响让苏缙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卓赛君还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了。
他还是动不了，因为那些脱臼的骨头并没有接回原位，卓赛君把他们全部往错了接，然后他看了看感觉不大对。
于是又重新拆了一遍。
苏缙已经疼哭了，俊脸上面涕泗横流，看上去好不凄惨。
卓赛君瞥了他一眼。
“求饶吗？”
苏缙别过脸，不想看他。
卓赛君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透露出丝丝威胁。
“我希望陛下以后能够识相一点。”
事后卓赛君帮他接回骨头后才离开，苏缙一个人呆坐在宫殿里整整两个时辰。
卓赛君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下在宫中的情况。
叶冰撑着下巴，听完过程与结果后，他说：“你输了。”
“……”卓赛君皱眉，“我没答应过和你赌。”
叶冰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很诚恳的说：“偶尔承认一下失败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不会有损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的！”
卓赛君斜了他一眼。
“什么形象？”
叶冰只是笑。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彻彻底底的把小皇帝给得罪了。”
卓赛君点点头：“我想他这段时间里应该一点都不想看见我。”
——他不直接一道圣旨赐死你都算不错了。
叶冰耸耸肩：“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看见他，那其实也简单，励王的部下不是已经叛乱了吗？你去申请一下，直接去领军平叛如何？”
卓赛君沉吟了一会儿，道；“也好，明天我会上表请命。”
“你和我一起去。”
叶冰一愣，然后笑道：“行啊，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叶冰。”卓赛君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
“前几日我救你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的内息很奇怪。”卓赛君沉声道：“你是不是已经转修了心法？”
叶冰点点头：“不错，原本属于宫廷暗卫的心法我怕以后会被人认出来，就准备了其他的武功心法。”
卓赛君沉默了一下，道：“临时转修，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叶冰愣道：“会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卓赛君伸手按住他的手腕，眉目渐渐纠起，低语：“奇怪……”
叶冰心中也在考虑，他本身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唯一的异常就只在系统上了，但是关于系统的时候，他可以告诉卓赛君吗？
叶冰下意识的否认了这个问题，他或许对卓赛君有些好感，但是两人不论是信任度还是感情都没有达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卓赛君收回手，他道：“你去选一件趁手的武器，然后来后山。”
曜王府邸占地面积很大，后山就有一大片空地，卓赛君显然经常来这里习剑射箭，叶冰都可以看见远处几个箭靶子和旁边巨石上深刻的剑痕。
卓赛君换了一身白色练功服，手里捏着一把细剑，长发用白绳束成高马尾，叶冰看着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心中更多了几分认真。
他选择的武器是刀，原因很简单，刀算是他最熟悉的武器了，其他的基本上没有碰过，叶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适合学刀，反正他对各种武器都没有那种特别的偏爱感觉。
卓赛君瞧了他片刻，手中剑已经捏紧，足尖踏地，抢先攻击。
叶冰避开他这一剑，凭着过去的记忆和这几天偶尔的练习出手，勉强混过几招。
卓赛君面上并无表情，手下招式却是越来越凶狠，剑走偏锋，每一个出手的角度都异常刁钻，一点留手的意思都没有。
叶冰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后面适应了这种节奏之后，反而好多了，他的速度比卓赛君更快，力量和耐力也比他更强，但是每一次都是被压制在下风。
按理来说两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大，这一次的卓赛君虽然习武，但是并没有上一个世界那么大的外挂，两人的内力差距不大，其他方面他还更有优势一些。
那么，现在被步步逼退，时刻处于下风的自己是为什么？
“意识！”卓赛君冷喝道，他剑锋狠狠甩落在地上，借着反弹之力旋身起空，反身下腰，刺落下一剑。
叶冰险险避开，他后退了七八步，皱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什么意思？”
“你在害怕什么，担心伤到我？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出刀！”
叶冰一愣。
卓赛君疾步直冲，膝盖抬起，凌空翻转过一个跟头，剑尖如流星直坠，避无可避。
“现在你死，或者我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生死之间，缝隙已无。
剑风刺得叶冰面孔生疼，卓赛君来得太凶，他的眼神太冷，没有波动，没有情绪，没有感觉，就仿佛真的要致他于死地一样。
叶冰咬咬牙，没有再避，直接伸手打偏卓赛君的剑锋，同时举起刀，狠狠下劈。
刀势无回，直出不悔。
锋刃斩落男人额前细细一缕青丝。
卓赛君收剑起身，他足尖点在叶冰的刀尖，借力回转。
两人都没有再动手。
叶冰愣愣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和掌心的剑痕，又抬眼看着卓赛君静然默立一侧的身影。
卓赛君摸了摸侧脸，指尖染上一点猩红。
叶冰缓缓吐出一口气，对卓赛君低头致谢。
“多谢，我懂了。”
“哧！”
卓赛君反手将剑收回剑鞘，对叶冰微微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夕阳西落，打出长长的背影。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想打你脸的。”叶冰一脸内疚。
“没关系。”卓赛君摇头示意无妨。
“回去记得抹点药。”
“恩。”
“要那种不会留疤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脸要是留疤了，我会很有负罪感，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
“诶，你走慢点，等等我！”
“陛下没上朝，好像是因为生病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听说是被人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
“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嘘，还能是谁啊？现在朝野之中，谁的权利最大？”
“你的意思是说……？”
“曜王殿下来了，别说了。”
诸多大臣纷纷站在两列，躬身下拜。
卓赛君瞧了一眼坐在最上面的皇帝陛下，端肃着一张脸，配合着那一身尊贵至极的行头，看上去好不威严。
不过他就是没敢把眼睛转过来。
卓赛君对这种状况还是很满意的，他上前一步，微微低头道：“陛下，励王原部下在南域联合外族起兵作乱，臣请命领兵前去征讨。”
苏缙哦了一声：“皇叔有心了，此事确实迫在眉睫，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可行，曜王殿下昔日曾经与励王一起平定过西南叛乱，由他带兵再合适不过。”
“不错，曜王殿下文韬武略皆善，也有过带兵行军的经验，他是最好的人选。”
“夏尚书说的极是。”
“臣也认同陈侍郎的看法。”
苏缙皱了皱眉，右手下按，示意众人安静。
“既然如此，皇叔，就辛苦你了。”
“是，臣领命。”
看着殿下那人低头的样子，苏缙脸指甲陷进手心里都不觉。
总归是有机会的，下次再见，朕一定会给皇叔一个印象深刻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