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开
叶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卓赛君盘坐在床上打坐，他双目紧闭，气息有些不稳。
叶冰不敢贸贸然上去打扰他，便只在旁边看着。
卓赛君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叶冰刚刚松了一口气，想凑过去的时候，卓赛君却用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卓赛君抬手一招，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涂霜刹那间出鞘，他握着剑，从床上一跃而下。
“你是什么人？”
叶冰：“……”
如果这个世界的所谓规则能够具体化的话，叶冰一定会一口老血喷到它脸上，外挂不是这么开的，作弊特么也不能这样！
突然换挡重来这种事情，谁都特么受不了啊！
“我是叶冰。”
卓赛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你原来没死吗？”
“……”
叶冰突然有点后悔，他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因为最初的那个卓赛君是想要杀他的，但是他想到周素，便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对方迟早也会知道。
他想了想，装作不经意的试探道。
“沐玉舟沐姑娘前几天来找过我。”
“玉舟？”卓赛君表情一动，语气有些松动，“她来找你做什么？”
叶冰看着他的神色，心却无法控制的冷了下去。
……不带这么玩的，他可不可以去申请倒带。
“她来找我……”叶冰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迟疑了半响，忽然之间，一把剑就落在他的颈侧。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卓赛君将剑身贴在他的颈上，剑锋的冰冷刺得叶冰心生寒意，他顿时懊恼至极，他刚才就应该直接离开的，卓赛君毕竟有伤在身，他未必追得上。
就算没有走，也不该把剑留下，看这情况还不如刚才直接送给那个老头子，但是现在，他绝对不能说实话。
叶冰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卓庄主，其实是这样的，前两天，魔教教主沐石洲和前任教主海无涯约战跃崖山……”
“约战？海无涯还活着？”卓赛君一愣。
叶冰连连点头：“是的，你也去了跃崖山，然后因为一些意外落崖。”
“是吗？”卓赛君露出疑惑之色，不过没有多问就过了这茬，“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失足！”叶冰一脸无奈，“我是慌不择路，不小心掉了下来，幸好被周素姑娘所救。”
“周素？”
“恩，住在这里的一个姑娘，正是她救了我和你。”
卓赛君放下剑。
“那你让她过来，我好亲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叶冰稍微松了一口气，最难的地方已经过了，然后嘛！在卓赛君正常之前，他绝对不要靠近卓赛君三步之内。
卓赛君将涂霜收回鞘中，冷睨了他一眼：“我现在还不想对你动手，不过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否则……怨不得我！”
“……”
庄主你好，庄主再见！
叶冰利落的转身出门，正好迎面看见周素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周姑娘。”
“怎么？”
叶冰指了指房门，叹了口气：“他醒了。”
周素微微一笑，快步绕过他，推开了房门。
卓赛君刚刚穿好外袍，听到声音时便转过头来。
叶冰没什么兴趣去听他们谈话，他直接就想着跑路开溜，这种情况，他哪里还能待得下。
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心里实在有点乱，以后怎么办，隐姓埋名，草草一生，这又是叶冰所不愿意的了。
那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来到这里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此刻思及反倒是迷惑了。
他一方面期盼安宁舒适的生活，另一方面又不愿意真的如此平淡普通，很矛盾，但是也很实际。
这是过去二十多年平淡正常的生活与压抑了很久终于在这些时日里冒出来的野心在挣扎。
叶冰问自己的心。
他真的甘心吗？
他真的不在乎不向往，那个纵然有刀光剑影身不由己，却也有侠骨柔情荡气回肠的江湖？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叶冰忽然有了答案。
卓赛君看着周素，神色冷漠如昔。
“我很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不过我也要走了，我不想让我未婚妻等太久。”
“未婚妻？”周素神色一窒，不可置信的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卓赛君点点头，他的神态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柔情，看得周素既沉迷又羡慕，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遇见，也许就成为他未婚妻的人……就会是自己！
“既然如此，公子自便吧！”周素一脸落寞。
卓赛君恩了一声，提了剑便要出门，周素看着他忽然想到一事。
“你不等叶公子回来再一起走吗？”
卓赛君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不用，他不会回来了。”
他这话说的毫不犹豫，周素听了倒觉得奇怪，只是她还没有开口询问，卓赛君就已经推开了房门。
“哎呦喂！我的老腰，摔死我了！”周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揉着腰，眼睛却瞪着卓赛君，一脸悻悻。
“你小子就想这样走啦！我们家素素可照顾了你不少时日诶，没良心的臭小子！”周老头大喊。
卓赛君脚步不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的径自离开。
他走得很快，却留下了一句承诺。
“日后有事可来雁北，飞雪山庄愿意倾全庄之力，答应周素姑娘你一个条件。”
“这臭小子，性格真讨厌！”周老头愤愤不平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看着的孙女，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素素啊，虽然我承认这小子各种条件都很好，长得好，武功好，家世也好，但是就这种破性格，白送我都不要，你可千万不要死心眼的看上他！”
周素苦笑一声，幽幽一叹：“或许是真的有缘无分吧！爷爷，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诶诶，我的宝贝孙女诶！”
叶冰绕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卓赛君独自一个人离去。
对于事情的发展状况，他猜都猜得到了。
看着周素落寞回屋后，叶冰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周老头看见他时，却是明摆着的一脸迁怒。
“喂喂喂，你小子怎么没和那个臭小子一起走啊！还想在这里干嘛？继续蹭吃蹭喝啊！”
“哦哦，大爷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不是很熟的那种，周姑娘她……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卓什么庄主害的，我家素素这么好的姑娘看上他了居然不要，一门心思赶着回去见他的未婚妻，可怜我家素素啊，这几天白忙活了！”
叶冰一愣：“你说什么，未婚妻，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难道不是吗？他自己亲口说的！好像姓沐！”周老头气哼哼的嚷道，“难道不是吗？他要是连这都敢骗我，我就算拼着这副老骨头不要，也要去江湖上好好宣扬宣扬这位卓庄主的事迹！”
叶冰尴尬一笑。
“我和他其实也不算很熟，不过他向来不会说谎，未婚妻这种事想必是确有其事，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公布出来吧！”
老头哦了一声，然后伸出手。
“那小子走得太快，我忘记和他要出诊金了，你小子……恩？”
叶冰身上的那些东西不是已经丢了，就是泡水里泡烂了，他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一点老头也清楚，所以他又接着说。
“就先在这里帮忙吧，素素一个女孩子照顾我一个老人家，到底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叶冰就在很努力得补屋顶，砍柴，采药。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根本谈不上辛苦，但是并不妨碍他埋怨一下提早离开的卓赛君。
然后就想起他的那个未婚妻，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沐玉舟。
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兜兜转转这么久，最后还是没有避开这样的局面。
叶冰勤勤恳恳的帮这对爷孙女干了三天的活，然后提出了告别。
周素的表情自卓赛君离开之后就是一脸哀愁，看得周老头每天也是愁眉不展的，眼见着叶冰也想要离开。
他大手一挥，就和叶冰提出了一个要求。
带上他孙女，保护她去找哪个什么卓赛君，就算不能挽回，至少也要让她孙女彻底死心。
叶冰听到这个要求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周素。
这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这几天确实憔悴了不少，他心中不忍，便没有推脱这个要求，反正他总是要离开的，多带一个人也不会太妨事……的吧？！
总之离开那座山谷的时候，叶冰身后跟着一个黄衣姑娘，两人一前一后，面部表情都略显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