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盛弘
安玥脑袋像被什么击中，立刻输了第二道门锁的密码，并反身顶住门。
她是下意识的动作，连思考都来不及。
之前安风答应她独居的条件之一就是看着她反复训练怎么锁门，她公寓的门是三道门锁设计，如果只输入一遍密码没有指纹会自动报警。
她一只手捂着肚子，拨号的手有些颤抖。
曹衡那边接的很快，只是刚接起来，他就听到安玥惊恐到带着哭腔的声音。
车子驶入公寓，他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猛地一震：“玥玥，怎么了？”
听到她嘴里说出盛弘的名字，曹衡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他目光冷静，略一抬眸看向司机：“盛弘呢？”
“先生，盛先生几天前就向公司请假了，他去了哪里，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司机看着他的脸色，忽然噤了声。
安玥心里止不住害怕，要是以前，盛弘敢这样她说不定会在原地站着看看他要什么花样，但是现在她怀着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成年男人硬碰硬。她听着曹衡下车的声音，颤抖的手指稳住了一些。
曹衡的声音透过手机一直不断地传过来，她忍住想哭的冲动，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去看监视器。
盛弘已经转身走了，他盯着摄像头看了一眼，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迅速跑进了楼梯间。
安玥蹲下来，腿已经软了，靠着门呆坐了几分钟，直到曹衡推门的声音再度惊动她。
曹衡一开门就见她坐在地上，睡裙下的两条光裸的腿虽然贴着的是地毯，但难免也会觉得有一点凉。
他弯下腰去抱她，安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没有两三秒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将她抱紧了，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着：“我回来了，没事了。”
安玥其实不是故意想哭，只是应激反应下没忍住汹涌的泪意。她回想着盛弘刚刚古怪又诡异的表情，抽搭了一声把眼泪全蹭在他的外衣上：“盛弘不是你别墅的管家吗，他突然跑到这里来，还有我家门的密码，你……”
曹衡沉眉，脸上的表情从进门起就很阴沉。只是安玥扑在他的怀里，没有看到他的神情。
他不动声色地挂掉安玥手中的电话，将她抱起放到了沙发上。
安玥抬起头看他的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是不是有事没和我说？”
她本来就有些敏感，隐隐约约感觉到曹衡压抑的怒气，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其实还好没发生什么，你也别太生气……”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曹衡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我在安风的小区里有还有一套别墅，明天我们搬到那里去。”
他抚摸她的动作温柔又有耐心，安玥没看到他另一只暴起青筋的手，乖巧地点了点头：“和我哥靠近一点，我也觉得挺安心的。”
她看着曹衡坐到她身边，还是感觉到空气中的低气压。他攥着她的手，不知在想什么，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曹衡生气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样阴沉着脸，没有任何一点笑容。上一次最明显的看到这种表情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她喝了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差点被欺负。曹衡脸上就是这种表情，然后用一只破碎的酒杯，插进了那个人后脑勺下的皮肤。
血肉飞溅的时候，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好像比她认为的要在乎她一些，她也是现在才明白，他害怕失去她的情绪远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
“怎么了嘛。”她又觉得有点好笑，明明被吓到是她，现在反而要去安慰这个大男人。她爬到他怀里坐着，伸手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
“没事。”曹衡敛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影响到她，“玥玥，以后出门的时候，也要告诉我。”
她应了一声，翻着手机看到叶姜发来的微信。
她举起来给曹衡看：“我怎么告诉她啊，我哥之前的状态你应该也清楚，他自己想不开，别人有什么办法，连我都没办法。”
安风那么清醒的一个人，在失去那个女人以后，出尽了洋相。酗酒，抽烟，因为急性心衰甚至住院，几乎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她话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所以停了停：“曹衡，你——”
“如果以后没有你，我只会和安风一样，会更糟也说不定。”曹衡知道她想说什么，声音很淡，目光凝在她脸上，“所以玥玥，别离开我。”
冬至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安风在门口停住脚步，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意料之中没有应答的声音。他走进去，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上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阳光从大窗里透进来，落了一地金光灿烂。安玥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不情愿地嘟囔一声，抬头就见安风近在眼前的俊脸。他伸手捏着她的被角，看了一眼手表：“安玥，起床。”
安玥要翻身，在朦胧之中意识到她现在必须得规律吃饭。她忽地一下踢开被子坐起来，幽幽的目光看向安风的脸。
“吃饭。”安风松开手，“别这么看我，你自己愿意怀的。”
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她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意识到昨天曹衡没有回来。
曹衡在安风所在的小区里置办的房产是很久以前就装修完毕的，安玥自那天搬过来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去安风那里蹭吃喝，再后来干脆住在安风家里。
安风精神明显不佳，她其实是故意想去逗他开心，因为在她面前，安风再怎么消沉也得照顾她的三餐。
她也没问最近几天曹衡为什么总是不见人，自从那天盛弘去过公寓以后，曹衡就忽然忙了起来。
他每天回来的时候近乎深夜，有两天家门都没进，她忍着什么也没问，直到安风看出了端倪，冷言冷语提醒她。
安风熬了紫薯粥，她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应付着安风的问题。她倒是没觉得曹衡可能出轨，仅仅就是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而已。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她只是隐隐有这么一种感觉。
“你今天去公司如果顺路的话，帮我看看曹衡最近忙什么。”安玥语气懒懒的，“哥，我现在不想出门嘛。”
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喊哥哥喊得亲热，安风哼笑一声：“安玥，你不是总说自己不够自由吗？现在给你自由，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安玥：“……”
他起身的动作很利落，她气鼓鼓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安风开车出了别墅，把安风的猫抱过来狠狠亲了一口。
抱着猫去院子浇花，在望向外面的时候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