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偷
安玥那点藏着掖着的小心思不难被人发觉，这点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曹衡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因为按照她的脾气，不达目的就不吃，他总不能真的饿着她，毕竟这家伙低血糖，万一真晕了，麻烦的还是他自己。
曹衡端起另一个茶杯，安玥偷偷抬眼，盯着他的喉结向上看。他低着头喝水，从鼓动的喉结到润泽的唇，侧脸有着好看的弧线。
她一眼看过去心怦怦跳，将茶水咽下去，手指悄悄拉住他的手。
光风霁月，不染尘埃。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想到了这两个词，即便知道了他种种堪称恶劣的行径，每次认真看他的脸，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竟让她隐隐生出几分自己不配的自卑情绪来。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有酒吗？”她问了一句。
曹衡的目光淡淡扫过去，她紧抿着唇收回将说出口的话，乖乖的低头喝茶。
手机在她身边闪烁了数次，虽然她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安静，但还是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最近事太多，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讯息就得不尝失了。
果然，是安风的信息，他已经调查完了车祸事故，现在正在医院。
“我哥回来了，应该也是时候去医院看看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蟹粉酥塞到嘴里，手指滑开微信的界面，“周君昊也醒了。”
曹衡没说话，他瞥了一眼安玥的手机：“看看时间。”
安玥昏睡了一下午便没注意时间，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大晚上的麻烦曹衡送她确实有点……安玥可不敢奢求黑灯瞎火的曹衡会送她到医院。
“我叫我哥来接我，”安玥伸手要脱去睡裙换衣服，被曹衡一把手止住。他攥着她的手腕，目光静静的落到她的裙。
完了。安玥意识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曹衡房间里的衣橱她已经打开看过了，只有他的衣服，一件女人的衣物都没有。曹衡住的地方冷清的像和尚庙，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眼下重要的是解决她这个尴尬的问题。
她还没等说什么，只见曹衡起身走向衣橱。安玥跟着走过去，只见褐色的衣柜里挂着的全是黑白两色的衬衫。他弯腰拉开衣橱下设计的暗柜，两层的抽屉拉开，里面赫然排列着崭新整洁的女式内衣和内裤，看起来还有两身休闲装。
“你……”安玥怔了怔，低头看着柜子，“家里有女人？”
“给你十分钟穿衣服，门口等你。”曹衡并未回答她的话，向门口走去，在开门的一刻打开了房间的吊灯。
明亮的灯光充斥在空阔的房间里，安玥站在床边，伸手提起了柜子里的新内衣。
和她习惯穿的风格差不多，白色和黑色，带着一点点蕾丝花边。她犹豫了几秒，将内衣穿到身上。
刚好三个扣可以扣好，不松也不紧。
她有些纳闷，曹衡家里如果有女人，那这么精准的符合她尺寸的内衣，对方难不成和她是一样的胸围？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挑了一条内裤穿好，将卫衣和裤子套好就向外跑。曹衡的车停在别墅门前，她攥紧了袖口小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曹衡手中的烟刚好燃尽，他碾灭剩下的烟尾，瞥了一眼安玥的卫衣，将车上的冷风空调关闭。
安玥窝到座位上，看向他的侧脸。
想问问他家里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女人，又怕问了他一时生气将她丢在这荒山野岭里。安玥想想就觉得窝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连问都不敢问。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快接近十二点，京市的vip病房区依旧灯火通明。
安风站在病房外，将盒中潮湿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他抬头看，安玥一路小跑着向他跑过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步伐平稳不急不慌的曹衡。
“哥！”安玥有些激动，飞奔着过去。安风面对着她适时地张开手臂，她加快了步伐一下跳进他的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安风抱着她，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幸好，没出什么事。
“我发信息的意思是让你明天过来，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安风叹了口气。
“人家想你嘛，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都快被某些人欺负死了。”安玥哼了一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但依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安玥意有所指，安风抬头看向不远处。
曹衡站在几步开外，只有一侧的光影照在他的侧脸上，他另一半身子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安玥的动作，驻足看了几十秒，然后转身离开。
安玥背对着他，并未看到他走远的身影。很符合他一贯做事的风格。安风没有出声阻拦，目光跟着他的背影停了片刻，然后转回到安玥身上。
她手背上的青痕虽然褪去不少，却也明显到他能发现。安风默不作声地抬起她的手背，对上安玥心虚的目光。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刚刚曹衡手上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可是以他对曹衡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受伤。
结合这两天丁志强突然失明的消息，他大约能猜到安玥干了什么好事。
“安玥。”他放下她的手，声音十分冷静。
“你别连名带姓叫我，我……我害怕。”安玥别开脸，晃了晃他的手，“快让我先看看然姐和周君昊吧……”
“你做的事暂且先不说，”安风揉了揉额角，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疲惫，“你和曹衡，到哪一步了？”
安玥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风，她对曹衡的心思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他，但是安风不想她和曹衡有牵扯这件事也没瞒着她，他们兄妹俩再很多事情上是没有秘密的。
凭着二十多年的默契，她知道安风话里“你做的事”指的是什么，只是，她和曹衡的进展在安风眼里比她试图伤人还重要了？
安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风盯着她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