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兵
“当然了，虚影，一起吧，很新鲜的羊肉，我朋友直接从月卫五上给我寄回来的。你搭把手，别让顾大爷抬了。”
“得咧。”虚影上来，把老顾头换下来。
到了店里，老板很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老赵，这箱子里的羊，切半只，怎么做，你在行，别偷偷自己留下啊？我可盯着你呢。”
店老板笑着说道：“您看您说的，您的东西，我哪敢？”
三个人坐下，店老板先端了两盘菜上来，又拿了瓶白酒。
“老三样，你们先喝着，我先烤些串儿过来，其他的慢慢上。”
见店老板回去后厨，左岩偷偷地问老顾头：“顾大爷，这些人你真熟？我在这儿吃过一次，好宰人的。”
老顾头笑了，“被宰过？嘿嘿，你是没有报我的名字，不然，他们敢！”
虚影附和了一句，“放心，有顾前辈在，给他们几个胆子。”
左岩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上次自己在地下的时候，就知道顾大爷和暗影的这些人认识，没想到，竟然这么熟悉。听虚影这口气，对老顾头还有几分尊敬，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虚影，你和顾大爷很熟？”
“咱们所里，谁不认识顾前辈？尤其是我们这些人……”
“好啦，我一个老头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提了，来，咱们喝酒。”老顾头，直接插上来，把虚影的话打断了。
左岩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很明显，老顾头并不想让他了解这些，但是，左岩知道，这酒一旦喝开了，什么话也就都能说了。
他的功法练习，到了绿环以后，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不管身体怎么难受，他的意识现在已经不太受酒精的影响了。所以，这酒，不管喝到什么程度，只要他愿意，都可以保持清醒。
一个清醒的人，对着喝醉的人，他想知道的东西，都可以。本来，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他只要对老顾头使个催眠术，想知道的就都知道了，可是他不愿意这么干。
因为，这样对老顾头，他觉得是一种冒犯。人的身体对意识的影响比左岩想像中的还要大，不论是对于bb、mm、还是老顾头，左岩都把他们当成亲人，而且，时间越长，这种感情就越强烈。
对亲人，是不能用那样的手段的，没有为什么，这好像是长大在左岩意识里的东西。好像用了这些，亲情也都变了味道，不再那么纯粹。
很快，一瓶白酒下了肚，虚影的话也多了起来。
“红日，你的功夫，怎么来的？那天在走廊里，看你出手，那种果决狠辣的劲头，可不是光凭着一时的激情就做得到的。你应该有很多的实战经验！”
左岩喝了口酒，这个时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虚影，你信不信天赋这种东西？”
虚影瞟了左岩一眼，“你觉得自己有杀人的天赋？”
“不是杀人，是对战，对战的天赋……我第一次就是出流浪者任务的那一次，第一次动手，我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很激动，越是危险的时候，心跳越快，手越稳，心越沉……后来，回来了，还经常会梦到那时候的情景，每梦到一次，在自己这儿就越清晰！就像电影一样。”
左岩说的这段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边喝着酒，边说得情深意切。
虚影看了看老顾头，“前辈，他这是天赋？”
老顾头摇了摇头，“说不好，你认为是就是喽……所谓天赋这种东西，不在那个情景里就激发不出来，有些人，随身带了一辈子，也用不上，最后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出色的能力！你们赶上个好时候，也赶上个好工作，可以有很多的尝试、体验，所以，你们展示的机会比别人多得多。”
左岩问老顾头：“顾大爷，你的天赋是什么？”
“我？我的天赋是顺其自然，别人觉得低级、枯燥、无聊的事情，我做起来却津津有味！”
“这也是天赋？”
“当然了，这自然是种天赋。你知道吗？有些人，身边没个人就发慌，若是没有人理他，那像是会要了他的命一样，受不了孤独，不会独处，所以，身边亲近的人一没，他也就像掉了魂儿一样，很快也就不行了。”
虚影点点头，把杯子举起来，“就是，前辈，我挺佩服你的，好多兄弟都很佩服你，当初那么风光，现在又能保持个平常心，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起那些没事儿就吹嘘自己有多牛，老公、男人有多牛，亲戚有多牛……那种人强太多了。不过，我可真做不到您这样！”
“年龄是把刀，把自己修剪成这个样子，岁月是把刀，把自己割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年轻，慢慢……咳，真是老了，你们现在哪还有什么年老，到时候换一个就是了，我呀，落伍了。”
左岩问：“顾大爷，你存过自己的细胞吗？”
“没有，不存，存他做什么？这个世界，什么都是有规律的，你打破了规律，总会有其他的规律来限制你，都是穷折腾，看得多了，就是这样，所以，不换，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挺好的！”
“前辈，话不是这么说，你说以您的能力，换个年轻的身体，那就是重新过一生啊，能取得多少成就，达到多大的高度？我觉得你就是当所长，那都不是不可能的。”
“来喽，三十个羊肉串，你们先吃着！羊肉汤已经煲着了，红焖羊肉很快就好！”店老板把菜盘子端上来。
左岩给老顾头先拿了一串，老顾头吃了一口，赞道：“够劲儿！味道真好！”
吃完了，又喝了口酒，嘴咧了咧又说：“当所长？像你们苏所长那样？我做不了！”
虚影说：“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交往的都是高层，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女人，家里人也跟着沾光……”
老顾头点了点头：“也就是一种活法，看跟谁比呗。我就常常想着，那些早早没了的兄弟们，比我少喝了多少酒，少吃了多少肉，有的连个女人都还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