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交锋

    左岩知道，他们这分明是怀疑自己了。但是，他应该没有明显的破绽，如果有，早就不是这样的待遇了。所以，装傻充愣就是了，你们能耐我何？

    “苏所长，百合，这个，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知道，这段时间我在出任务，我不了解百合身上发生了什么……”

    百合不动声色地说道：“苏所长只是觉得，你任务表现这么出色，能力又这么强，年轻人思维活跃。我们可能陷入了死胡同，所以让你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新思路。”

    左岩想，哪有问意见不介绍情况的，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不好不说点儿什么，这不就是面试的那一套，这我熟悉啊，只要逻辑没有错误就行了。

    于是说道：“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说得不对的地方，领导们见谅。”

    大力说道：“红日，你但说无妨，你看今天这场合，我们又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

    左岩想了想说道：“以我刚刚所听到的信息来说，百合被绑架了，绑匪看起来是想求财，结果也是拿钱放人，是这样吧？”

    百合点点头。

    “百合觉得事有蹊跷，主要是因为，对方本可以要更多的钱，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还有，在此期间，百合有一段时间没有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这样吧？”

    百合又点点头。

    “我觉得百合的怀疑有些道理。”左岩说道。

    苏所长来了兴趣：“说说看。”

    “所长，能顺利地绑架百合，又不留下线索，这样的手段，在联盟内，您觉得能做到的势力多吗？”

    “当然不多。”

    “所以，一帮无名小卒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百合在研究所的地位和作用，联盟内不知道的也很少。所以，他们既然做了，一定会想利益最大化。”

    苏所长没有表示什么，“继续说下下去。”

    “所以，他们要的价格，一定是与百合的身份和地位匹配的，冒了大的风险，却没有最大化收益，那么就肯定有问题。就好比一个强盗，一下子砸碎了房门，闯进来屋子以后，却象个小偷一样，担心被发现，只顺手拿了件东西就跑了。”

    “这个比喻有意思，你继续……”

    “所以，正常情况来说，一定是有问题。”

    “你说正常情况，也就是说，你觉得还有不正常的情况？”

    “是的。”

    “那是什么？”

    “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群绑匪不是专门想来绑架百合，只是凑巧了，顺便做这一单，所以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要少一点儿，落袋为安。百合安全了，研究所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儿钱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左岩一直注意着苏所长的反应，可是，苏所长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那第二种是？”

    “第二种是，标准不同，我们认为这点儿钱不算什么，配不上百合的身份地位和重要性，但是，对方看来，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比如对方不是惯犯，而是新手的情况下。”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大力，你怎么看？”

    “如果说这些绑匪只是顺手就把百合绑了，那么，他们的设备和能力也太强了一些，我真想不到联盟内有什么势力能够做到这样。但是，我同意红日的分析，对方应该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而且，觉得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儿钱，把事情搞大，这对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时，百合抬起头看了看苏所长，苏所长微微点了点头。左岩看在眼里，心说，这是要讲什么秘密消息了吗？

    百合说道：“可能真的是当局者迷，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当时，只是想，如果他们太贪，想要得更多，所里就有理由拖得久一些，他们就越有可能露出些马脚。”

    左岩赞叹道：“百合在那样的情况下，头脑还能如此的冷静，怪不得能负责研究所这么重要的两个部门。”

    这个马屁拍得很明显，但是，他只是个新员工，倒也符合他的身份，百合自是受用，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

    “这伙人，有可能是流浪者，从他们的行动手法，和与我接触的人的对话，我能大概感觉到。虽然他们有些刻意的伪装成联盟的人，但是，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人与人工智能助手有过交流，这本身就很反常。”

    苏所长这时发话了，“所以，你们都认为他们真的可能是流浪者到联盟来，顺便做了一单绑票的生意？”

    大力说道：“这样的猜测应该是最合理的，能在系统层面与联盟的安防系统直接对搞，应该是军事级的设备。这些人不能拖时间，要尽快了结，这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不多要钱。”

    苏所长反问，“可是，如果你是流浪者，用尽心思，混到联盟里来，不管是为什么，你会选择节外生枝吗？”

    大力说：“除非他们别有所图，目的是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可是流浪者会有什么真实目的？”

    左岩补充说，“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这次任务的端倪？以为百合是负责人，抓了百合以后，能够扰乱我们的行动？”

    苏所长皱紧了眉头，“在行动之前，流浪者就做了无线电的屏蔽，导致我们的线人无法直接传送信息，只好用了备用方案；我看了红日的报告，行动中，虽然接头没有问题，但是，情报一到手，负责传递情况的人员都失去了联系；而且，这之后，无线电屏蔽解除了，我们的线人也一直没有过联系……”

    百合说：“我们的线人出问题了？”

    苏所长一脸的沉重，“正常来说，不应该，我们的技术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他能潜伏这么久，没道理这时候才被发现。”

    左岩心里一动，所以，这个线人，不是联盟那边安排的，而是研究所安排的。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研究所要参与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情报，实在能卖个好价钱。可是，这些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去说？

    这是绝对的秘密，正常来讲，他们不会跟自己说，甚至不会告诉大力。而且，他们早不说，晚不说，不单独和自己说，而是叫上大力一起说，就是不想让自己怀疑。

    结论是，这是个陷阱，他们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去找出这个人。左岩想明白了，只要自己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就会有所行动，想办法知道如何分辨被研究所转换了意识的人，那么他们就能确定，自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