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福星
第9章: 是福星
她们申时才到家,沈谨之进院子直奔灶房,咕噜咕噜喝了一瓢水。
沈母看到她俩进院子就迎了出来,看她俩脸上身上都有土,自家儿子还有点蔫吧,紧张地问:“咋啦?没啥事儿吧?”
“娘,没事儿”,腊月拉着相公一起把脸和手洗干净。
沈母看见腊月的手流血了,“咋弄的?”赶紧进屋找来块细布给腊月包扎。
“娘,有好事给你说……”话音被打断。
“娘,我饿了。”沈谨之坐在灶房门口蔫哒哒的。
沈母笑了:“我儿饿了呀,我这就给你们弄吃的。”
“走,进屋说”,腊月提着篮子,跟着婆婆进了灶房,神秘兮兮地说:“娘,你看这个是三七吧?”腊月拨开篮子里的草。
“嗯,好像是。”沈母看了半天,她不确定,毕竟不是能常见的东西。
“在哪挖的?你认得?”腊月一路已经想好该怎么说,“嗯,以前村子里来过一个郎中,要收这个,手里还拿着画好的样子,说很值钱,我多看了几眼就记住了,心想着自个儿天天拔草,说不定能遇上呢,果真今天就遇上了。”
腊月把经过说给婆婆听,婆婆高兴的先把三七收起来:“等你爹回来,你爹认得。”
沈母想了想又对腊月说:“腊月,不是娘有私心,娘先帮你放起来一棵,你也得为自己打算,谨之医病需要钱,爹娘护不了你们一辈子,大家现在都还在一起,但不可能一直这样。”
看腊月忽闪着眼睛,沈母低声说:“傻孩子,我们就说挖了一棵,另一棵我先帮你收起来,改天拿去卖了,钱你自己收着,要知道顾自己的小家,明白吗?”
腊月听明白了,看了一眼门外在地上画圈圈的相公:“可是,谨之知道。”
“放心,谨之对不感兴趣的事忘得快,他不会说,我回头再给谨之交代一下。”
腊月感激地望着婆母,使劲点头。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沈父和两个儿子都回来了,晚饭前,除了大嫂,其他人都在。
沈母关好院门,又关上堂屋的门,才把三七拿出来,沈父一眼就认出了:“是三七”,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这可是人们说的金不换啊,金贵着呢。”
一听这话,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个个好奇地围过来看。
“哪儿来的?”一个,两个的眼巴巴地望向沈母,沈母笑着看向腊月:“是腊月发现的,和老三挖回来的。”然后,把腊月给她说的经过又简单说了一遍。
二哥沈安兴奋地说:“这叫丢了兔子,捡了银子,三七可不就是银子,不知道能换多少银了。”
“嘘,你怕别人听不见啊”,沈母急道。
沈安兴奋不减地说:“没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呢。”
沈母瞪了老二一眼:“贪心不足,两个孩子用手和木棍挖的,腊月的手都给刨烂了,腊月可是家里的福星呢。”
沈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移话题道:“三弟,你咋这么厉害呢!过两天二哥带你去抓兔子。”
沈谨之成功被带偏,绘声绘色地讲起追兔子的经过。
全家人又被沈谨之带偏,讨论起哪里能抓到兔子,怎么才能抓到兔子,有人咽口水了,这是想吃兔肉了。
腊月坐在一边,看着一家人开心,她也开心。
腊月知道大嫂回了娘家,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她不是多事的人,不需要知道的她不会多问。
沈平夫妻吵了几句,李氏要回娘家,路上就后悔了,自己嘴快说了那些话,婆母没计较,让相公明天来接她,但是她了解相公的脾气,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娘家后,她并没说跟相公闹不愉快的事,只说家里不太忙,回来看看。
第二天吃过午饭,沈母让沈平去接媳妇,沈平不情愿。
沈平是家中老大,在三兄弟中长得最健壮,五官长得也好看,健康的麦色肌肤,看起来有点性感,人耿直实在,脾气随他爹,表面看起来很随和,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母朝老头努努嘴,沈父神会,发话道:“老大,去接你媳妇,听见没!”口气不容商量,话不多威慑力足够,沈平黑着脸气呼呼走了。
这边,李氏有点坐立不安,晌午过了,相公咋地还没来?她不时往院外张望,她爹李正以前当过村长,还是有一定的洞察力的,看女儿这情形,心里便明白了一二。
沈平到丈人家,收起心中的不悦,对长辈依旧有礼有节,坐着寒暄了几句,喝了一盏茶,这就要回去了。
李氏主动拿了包袱跟相公出门,李正跟在后面,低声叫住女儿:“好好过日子,再无端往娘家跑,我替沈平打断你的腿!”李氏一凛,是不是亲爹啊。
李氏刚才看着相公和颜悦色的,以为相公不生气了,她想多了,李平出了丈人家,脸又黑透了,他大步往前。
李氏小跑着跟在后面:“相公,你走慢点”,沈平不理。
“相公,我错了,你等等我”,依旧不理她。李氏明白,这时候不能再惹他,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回了家。
晚上,沈母把家里人召集在堂屋开家庭会议,八仙桌两边各坐着沈家父母,其他人有坐矮凳,有坐条凳的,最不自在的是李氏,站在相公身边,两只手无处安放。
沈母扫一眼李氏:“大媳妇,站着做甚?老大,你屁股挪挪”,李氏挤在相公边坐下。
沈母清清嗓开口道:“先说说大媳妇不知道的事情。”
大媳妇李氏眼睛咕噜噜转,好事还是坏事?
沈母继续说:“三媳妇回娘家,在回来的路上挖到三七,她也没藏着掖着,交给了我,你们也都看了,三七值钱,但到底有多值钱还不知道,这两天先拿去镇上的药铺看看,顺便把粮买了,以防年前粮价大涨。”
“要买粮,就让两个儿子去?”沈父问。
沈母看了一眼沈谨之:“老三的药吃完有几天了,我寻思着还得带他去让大夫瞧瞧,病得继续治。”
沈母接着说:“老大或老二,到时候有一个人和我们去就行。”
“还有个事要说说”沈母停顿了一下:“你们三家都想想,如果你们心里都想要公平,按斤按两,按分按毫地算,以后就按你们的意思来,你们自己想个公平的法子,腊月的这棵三七的价值再怎么着,也不是你们一年能挣回来的。”
李氏低头不语,老二沈安是家里最会哄人的:“娘,我可不如您会算账,娘管家可是一等一的好,这十里八村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对吧?”说完还冲自家媳妇挤挤眼。
沈母瞥一眼老二:“没个正经的。”
二嫂刘氏接过自家相公的话:“就是啊,娘,这有啥想的,家里有你管着,不知多省心呢。”
老大沈平撂一句:“想啥?一家人啥公不公平的。”
李氏在旁尴尬地:“就是就是。”
沈谨之抓着腊月的手玩,媳妇的手又小又软,握在手心里捏啊捏,感觉真好。
沈父不急不缓地说:“你娘说的事,你们回去考虑商量一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