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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孙凤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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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娥被架到了后堂,跪在了孙凤珍面前。

    孙凤珍冷冷地盯着花容失色的云娥,厉声喝道:“你到底要到哪里去,还不从实招来!”

    “奴、奴婢真、真是回家看阿娘的。”云娥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慌,哀求道:“大公子开恩,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贱奴,大胆!”孙凤珍怒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搜!”

    “啊!”

    云娥的挣扎是徒劳的,巾帕小包裹很快被搜了出来,交到了孙凤珍的手上。

    孙凤珍看着金簪子和书信,声音如同严冬一样冰冷,“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见云娥一言不发,气急败坏的孙凤珍恶狠狠地威胁道:“死贱奴,再嘴硬,就把你卖到青楼去!连同你一家,统统严惩不贷!”

    “啊!不要!”

    云娥哪里架得住这样的威胁,她瞬间就被恐惧吞没了,恸哭着哀求道:“大公子开恩!奴婢说!奴婢说!”

    “哼!快说!”

    “呜呜……娘子写了一封信,让…”云娥一边啜泣一边禀告:“让奴婢找牢靠的人送到洛州去交,交给二公子,呜呜……”

    “死贱奴!”孙凤珍恨恨地骂了一句,令道:“看着她!”说罢,拿着书信和金簪子急匆匆地朝后院去。

    “阿爷。”

    孙凤珍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举着书信道:“阿爷真是料事如神,玉仪真的让人去找二弟了,这是她给二弟的书信。”

    孙腾接过书信,揭开了封蜡,细细看了一遍后就把信笺扔到了暖炉里。

    “阿爷,怎么办?”

    “玉仪让何人去送信?”

    “信是在玉仪贴身奴婢身上搜出来的。”

    “嗯,”孙腾思索了一会儿,吩咐说:“你去跟那个贱奴说就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过,让她跟玉仪讲信已送出去,这个簪子赏给她,让她有事就来禀报,这事若是敢叫玉仪知晓,我让她求死不能!”

    “晓得了,我这就去。”

    孙凤珍回到后堂,屏退了奴仆,就剩云娥一个跪在那里。

    “后头的事你知道如何做吧。贱奴,说话!”

    云娥被吓得一抖,流着泪应道:“奴婢知道,求大公子开恩。”

    “哼,”孙凤珍阴恻恻地威胁说:“阿爷吩咐了,让你当作没事一般,回去跟玉仪讲信已经送出去了,今后玉仪有什么事需得及时禀报,如若不然,哼哼,定让你悔恨终生,明白了吗!”

    “嗯,”云娥连忙点头,应道:“奴婢遵命。”

    见云娥就范,孙凤珍语气软了点下来,他把金簪子扔到了云娥跟前,“这是阿爷赏你的,你既是我孙家家奴,就得尽心为主家办事。”

    云娥犹豫了片刻,默默地收起了簪子。

    “一会儿你回家一趟,回来后就照我教你的跟玉仪说,为你一家性命,你好自为之!”

    云娥被孙凤珍心腹厮奴押着出门做了趟样子,回来时已是初更时分。

    夜幕深深,西窗烛影阑珊,元玉仪焦急地等待着云娥的消息。

    “笃、笃、笃。”云娥踟蹰了一会儿,缓了缓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轻轻地叩了叩阁门,“娘子,奴婢回来了。”

    “啊!云娥,快进来!”

    “是。”

    “云娥,”元玉仪一把拉起云娥的手,急切地问道:“如何?事情办妥了吗?”

    云娥偷偷避开元玉仪焦灼的眼神,低着头应道:“嗯,办妥了,表亲明日就出城。”

    “太好了!”元玉仪终于舒了一口气,又问:“到洛州要多久?”

    云娥心里愧疚无比,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表亲说路上顺利的话十来天可以到洛州。”

    “要这么久。”元玉仪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云娥,你跟表亲都交待清楚了吧?”

    “嗯,都交待好了。”

    元玉仪点点头,又满怀心事地坐在了西窗下,摩挲着那块洁白无瑕的凤鸟佩。

    “娘子。”

    云娥犹豫了好久,最终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元玉仪泪眼婆娑,轻轻一叹,道:“莫要多问,你表亲那儿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我。”

    ……

    “郎君,这雪大风急,我们今日早些落脚如何?”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凛冽的寒风夹杂着豆大的雪片刮在脸上有如刀割,孙凤璟望了望有些看不清的前路,问:“前面可是河阴郡?”

    “嗯,”邢通点点头,禀告道:“咱们离河阴尚有二十来里,风雪这么大,前路难行,恐怕今日难到洛州。”

    “好,那就在河阴宿夜,等雪停了再作计较。”

    “遵令。”

    邢通喏了一声,对着身后八九骑喊道:“郎君有令,今日在河阴宿夜,兄弟们都跟紧了。”

    “喏!”

    塞上的宝驹虽惯历风雪,但像今日这般急骤,它们也有些焦躁不耐地打起了响鼻。

    “邢通,马儿有些难忍了,咱们快些,驾!”孙凤璟甩了两马鞭,座下的枣红大马吃痛,嘶鸣了一声,狠狠地甩开了蹄子。

    “驾!驾!”十余骑披风戴雪,尤如一朵黑云,踏着寂静,朝河阴疾驰而去。

    河阴郡于元象二年置,属洛州,郡治河阴县,位于大河之南,离洛阳四十里。

    孙凤珍和邢通十余骑顶风冒雪跑了十余里,大河已然在望,只见白茫茫中一条宽阔的冰带横亘在眼前。

    “郎君,过了河就是河阴了。”邢通指着前方道:“若是不下雪,在此就能望见河阴县。”

    “大河结冰人马能过吗?”

    “可过。”

    邢通禀告道:“入冬后大河结冰,厚逾尺余,车马渡河绝无问题,只是冰面滑溜,车马渡河时需加以小心。往常百姓会在冰面上铺上草杆之类防滑,今日下了大雪,估计找不到踪迹了。”

    “那走吧,马儿跑了一阵都已出汗,若不快些,它们肯定要受凉。”

    “嗯,屈乙,你在前头领路。”

    “喏。”

    支屈乙打了个呼哨,率先策马踏上了冰面。河冰虽厚,高头大马走在上头也引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动,孙凤璟是头一遭走冰河,手里不禁稍稍勒紧了些缰绳。

    “郎君放心。”邢通看出了孙凤璟的小心,他笑道:“当年我随大老爷讨贼时,千军万马过冰河也稳稳当当。”

    “哈哈哈哈……”孙凤璟大笑道:“如此说来,倒不用如此蹑手蹑脚。”

    “轰隆隆……”

    就在众人说笑间,冰河风雪深处隐隐传来急促的蹄声。

    “停!”

    邢通止住众骑,侧耳聆听了片刻,蹙眉喝道:“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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