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招阴体质
楚江像提着小鸡仔一般，将读心鬼一路拖行到走廊外面。
“给你个机会，说出跟你们当年一起杀人的建筑工人的位置，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读心鬼惶恐不安地大喊起来：“天师，我哪里知道什么工人的位置啊，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鬼，根本没您想的那么厉害啊。”
“不说吗？”
楚江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嘴边轻轻一咬，随即将几滴鲜血甩了出去，溅落在墙壁之上。
只见他笔走龙蛇，瞬息之间便勾画出一道血色符箓。
“知道这是什么吗？”楚江冷笑道，“此咒名为血咒，可以将你镇压在这墙壁之中，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就算你想要赎罪、转世投胎，堕入畜生道，都做不到。”
听闻此言，读心鬼对楚江的恐惧感达到了极致。
他一边胡乱大喊着“饶命”，一边快速思考着那建筑工人究竟住在哪里。
就在楚江抓着他，要将他塞进血咒之下时。
只见读心鬼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建筑工人，就住在这栋楼里，好像是在这单元的1302！”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说的不可能是假话。
楚江微微颔首，对读心鬼露出了一个他永生难忘的微笑：“你丫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晚了。”
话音刚落，楚江便将自己身上那些符箓随便抽下来一张，灌注进真气后，那张玄龄用白纸所画的符箓，居然像是复苏过来，激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不可能，它怎么会活过来！”
楚江没有多解释什么，将符箓贴在对方的脑门上，随即离开了安全通道。
至于对方有没有掉下什么印章，楚江已经没心情去管了。
即便有，也不过是读心术一类的能力。
在所有能力中，楚江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毕竟，人要比鬼复杂的多。
很多厉害的人物，早已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根本就不是能窥探得了的。
再者说，以人心的复杂性，当某些心理变态连自己都能骗的时候，会给他带来很强的误导性。
楚江坚信，人的大脑留着思考比较好，纯粹依赖于某项能力的时候，和变相的精神残废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算起来，现在没有除掉的厉鬼，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如果将他们全部杀死以后，整个鬼域也离崩溃不远。
楚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小号再次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这次还是一张图片，上面显示，一个衣着朴素的农民工正蜷缩在角落里，似乎在害怕什么，挥舞着一根铁棒乱打乱砸起来。
楚江把手机的亮度调高许多。
他突然发现，农民工的眼睛居然是闪闪发亮的，鼻子流淌着晶莹剔透的大鼻涕，几乎快要挂在自己的嘴边。
“这家伙居然还是人”
“也就是说，当年的建筑工人，现在根本就没变成厉鬼？”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顿时萦绕心头，直到此刻，楚江才明白过来，那女鬼可以放任自己将所有的厉鬼清除掉。
因为她早就知道，建筑工人变成了痴呆。
如果自己想要破除整个鬼域，那就必须将建筑工人也杀掉，否则鬼域将永无破除之日。
可楚江不是鬼，更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作为一个和谐社会的正常人类，让他杀人、无视法度，恐怕之后在接受某些特殊部门调查的时候，他也难逃一死。
这本就是个进退两难的问题。
可如果楚江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坚持在对方的领域里战斗——
就算是师父张玄龄和他联手，恐怕也无能为力。
楚江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一道淡金色细线，忍不住叹了口气：“破除封印以后，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啊再拖延下去，怕是又要面对那种尴尬境地了。”
经过漫长的心理斗争，楚江毅然决然地登上了电梯。
这一次，他选择直接前往十三楼。
有些时候，想要维护心中所谓的“公平正义”，亦或是保护师父最关注的天下苍生。
只能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来拯救更多的人。
楚江并不喜欢那种杀一个人还是杀一群人的铁轨问题。
如果可能，他希望坐在驾驶位上开着火车的，是那个傻了吧唧、作壁上观的阎王爷。
很快，他便赶到了十三楼。
整条走廊内黑漆漆的，几乎让人看不清什么东西。
楚江点燃一道符录，进而将整层楼照亮，并且驱逐那些游离在附近的孤魂野鬼。
作为天生的招阴体质，楚江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为鬼怪们提供了绝佳的容器。
任何的鬼魂都会被他不自觉地吸引过来，而且楚江的身体，对鬼魂来说，契合度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所以小时候的他，三天两头就被鬼怪上身。
每次替他处理麻烦的，只有张玄龄一人。
随着年纪的逐渐增大，楚江的这个问题也愈发明显，于是乎，张玄龄只能采用瞒天之术，让楚江的身体气息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
一同被封印的，还有他尘封已久的修为。
虽然楚江这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修习道法，但张玄龄却严禁他在旁人面前展现出来。
毕竟，周围除了能看得见的人，还有很多看不见的鬼。
好在现在的楚江，已经完全不弱于张玄龄。
半个月以前，在张玄龄得知自己患上肝癌晚期的那天，便将毕生的修为，渡给了自己这位并非血亲的徒弟。
从那一刻起，楚江便已经意识到，解除封印的日子并不遥远了。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师父的衣钵，终究还是有人要承接的。
藏了十年的锋，也终有现世的那一天。
师父没能收拾好的残局，也必须由他亲自善后。
他慢慢走到了1302的门前，掌心之间，隐约有淡淡雷光闪过。
雷法，是他目前掌握最强的法术。
对付门后的鬼奴，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虚掩着的房门缓缓开启。
楚江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周身萦绕着的无形气劲，犹如咆哮着的蛟龙，直奔门内涌去！
在撞到某种重物后，气劲骤然爆开。
可这种威力的攻击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门内依旧有破布般的漆黑魂灵游走，发出“嘎嘎嘎”的怪叫。
楚江眼眸中，此刻无悲无喜。
他静静地抬起手。
数道蓝白相间的雷霆，顷刻间便从他的身后掠到门内。
顷刻间，数只发出“嘎嘎嘎”叫着、甚至还在那结着印的鬼奴，皆消失于无。
楚江推门进去，对着地上粘稠的脏水吐了口唾沫。
“学你妈的小樱花，还忍者？还结印？”
“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