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打击下的诛心之痛
牢狱之中,云若依与一禾正说着什么?突然听闻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
二人警惕的相视点头后,一禾会意,赶紧躲藏了起来。
来人正是雍王。
“云若依,你还活着呢!”
“有劳雍王挂念,臣妇命大,还未死成。”
“哼!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居然还能嘴犟。”
云若依无奈苦笑。
“雍王,是想亲手取我首级?”
“不,没那心情,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云若依有些不解,不可置信道:“那雍王您这又是何意?”
雍王不语,也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冷冷盯着疑惑的云若依,在牢狱踱来踱去。
直到身边儿的仆子听闻脚步声,这才偷偷给了雍王示意后,雍王才冷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小表妹,我梁家后嗣,与博族连着血脉,既然母后舍不得杀你,那必然是留着你还有用。”
“原来如此!看来,雍王是知道一切了。”云若依有些失落跟悔意。
她不想成为梁家人,也不想与梁家搭上关系,更不希望自己与杜家妊家磕磕绊绊一辈子,也不想因为梁家,成为她和杜灵的心结与芥蒂。
可怎奈,自己隐瞒的事,还是被雍王抖了出来。
“云若依,你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为了报仇,故意救下傅中阆,将云飞扬偷偷引荐给他做幕僚,你借云家人马给傅中阆,让他占领白绒城,利用他二人报仇的心思,骗取傅中阆与我母后取得联系,暗中来往,然后骗取杜灵讨伐傅中阆,致使完全不知情的杜灵身陷险境险些丢掉一条命,逼迫我母后无奈提前谋反逼宫,最后趁君巡视诺苏族时,利用帝姬殿下的仁善之心,去往芳华殿杀我母后,好报仇雪恨。”
“你杀我母后是为报仇,利用帝姬是为给你铺路,你利用杜家对你的庇佑,帮助傅中阆谋反,胁迫我母后不得先下手为强,这些,我都明白你想报仇雪恨的决心,可你,隐瞒了杜灵,骗取了他的信任,致使他成为你的棋子,险些丢掉性命,你利用自己最心爱之人,你觉得你很聪慧吗?”
雍王的一字一句简直诛心一般让她痛苦不已。
她痛哭流涕,脸色惨白,那泪水犹如瀑布一般。
哪怕是她再怎么努力想要憋回眼泪,也不能够做到。
她越是想平静心绪,就越是难过,她已经没有脸面再见杜灵了。
而雍王接下来的话,更让暗处的杜灵伤透了心。
“你为了报仇,为了不暴露计划,竟让一禾那小子,亲手毒害自己的亲兄弟从而灭口,那日,云飞扬就这样死在了大殿上,你如此心狠手辣,阴毒做歹,难道你每每夜里都不曾被冤魂索命吗?”
云若依被雍王的话彻底刺进了胸膛。
她痛苦的瘫软在地,整个人的每一处细胞都在自责与自厌。
而暗处的杜灵,也同样失望而痛苦着。
甚至觉得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了,觉得陌生又可怕。
没想到,自己用尽一生去爱的人,却是一副阴暗的狼心。
若她想报仇,只要她开口,他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会完成她的复仇大计,可她没有将,还利用他作为她可丢弃的棋子。
他很自己没用,屡屡爱上这样的女子,又屡屡被当做丢弃的棋子。
自己掏心掏肺,却还是被心爱的女子一次次利用。
他好恨,也很怨,心很痛,又无奈。
眼下的他,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踉踉跄跄趔趔趄趄的离开了牢房。
暗处的一禾,眼睁睁看到这一幕却无法阻止。
等到雍王离开,一禾才出现在云若依的面前。
此时的她,如同杜灵一般,承受着诛心之痛。
犹如失去灵魂的傀儡,没有一丝意识和信念。
一禾唤了云若依好几声,都不见她回应,呆滞的如同一块木头。
直到一禾说出一句话:“少主子,少公爷方才在雍王身后站了大半晌,已经将雍王所说全部都听进了耳中,只怕此生,都……。”
云若依突然反应过来,焦急又害怕道:“什么?你设定是少公爷?若是让人呢?你有没有看错?不是得,一定不是他,不是的,你一定看错了。”
“少主子,时局已定,无法回头了,属下救你出去,离开蜀都离开蜀国可好?”
“不,不可以,子翊地位未稳,身边儿任有人虎视眈眈,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我要守护他,跟着他保护他。”
“少主子……你……这又是何苦?”一禾又气又急,无奈一声呵。
云若依满目泪水,痛苦的摇着头,“哪怕他不要我了,我也不在乎,只要每天能看着他平安就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一禾瞧着她冥顽不灵,固执难劝,便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那……属下告退。”撂下一句话,一禾便匆匆的悄无声息的离开牢狱。
杜灵刚刚踏出牢房门口,就看到了帝姬殿下与容与一家,牵着马车等候在此多时的焦急模样。
“子翊,臭小子,上马车,我们回家啊!”帝姬殿下心疼的搀扶着他说道。
杜灵不语不言,不哭不闹,不忧不喜,如同没有思想的傀儡一般。
众人心疼。
容与赶紧上前,也跟着劝说道:“孩子,咱们回府,回帝姬府,你是不知道,我可做了一手好菜,保证你吃都没吃过,啊!咱们回家。”
容与牵着他就要上马车时,杜灵却一动不动。
夫妻二人又气又急,心中心疼也无计可施。
“子翊,别执拗,一些事,咱们回去再说啊!”
杜灵依旧一动不动,红着眼眶,失魂落魄的要往别处去。
夫妻二人想劝止,身后走来的杜若尘却冷冷来了一句:“随他去吧!若这点儿小事儿都承受不起,将来怎么面对无数风雨和挫折诡计。”
帝姬殿下无奈叹息一声!只好罢手。
而容与,却向杜若尘走向前去问道:“君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非得要子翊承受这些才甘心?”
“君的心思,臣等不可猜透,只是这段情缘早该断的。”杜若尘说完!转身便走了。
而杜灵,回到府中醉酒三日,任何人都不肯见。
因为云若依与杜灵目前的关系,阿骨朵与素裹只能与朗月十八与清风暂时分开。
妊玉儿几次求见,杜灵都不肯见。
一直拖到半月后,妊玉儿冲进杜灵的书房,将狼狈落寞的杜灵几巴掌打醒。
“少公爷为儿女私情这般,我本不想说什么,可妊家杜家云家甚至乃至天下,都寄希望与你,你如此不堪,对得起谁?”
“你不是一个人受痛苦折磨,还有许多人与你一起,蜀国如此之大,你去看看,哪家不是在痛苦艰难中煎熬求存。”
“若他们都像你这般,又怎么撑得起这偌大的蜀国?”
“你在此自怜自艾自顾自怨做给谁看?又怎配得上左政史如此信任的使命之职,若想死,带着妊家杜家云家一起死,大不了我陪着你掉入被人唾弃的深渊,但在此之前,你要想一想,到底值不值?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杜灵突然醒悟过来,呆坐着开始沉思反省。
妊玉儿说的句句在理,每一句都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