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人证物证也可以这么新意
“咦!少主子,这又脏又臭的两件衣衫您留着做什么啊?谁的?”
素裹嫌弃的提溜起衣衫,赶紧捂住口鼻。
云若依幽幽一笑,说道:“那位前辈留给我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深意?”
“什么什么深意,他就是逗你玩儿呢!”
云若依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时?却在马车窗口折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下,发现了异样之处。
“素裹,你提好一些。”
“啊?”素裹虽不解,但还是照着做了。
随着阳光的照耀,她看到了衣衫上的文字。
蜀国的文字与别国不同,字体像花纹,又像动物的描绘,这是蜀国特有而且别具一格的文化字体。
云若依有些激动,有些兴奋,赶紧让素裹再靠窗口一些。
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上面的文字。
这上面记录着县吏大人一家的罪行,还将县吏与傅家来往的书信都缝在了衣裳上,被县吏父子迫害过的家族,但凡还有活着的子嗣,都有在这上面签字。
“我终于知道!县吏为何不杀前辈了。”
“啊?为何啊!?”
云若依指着两件衣衫道:“就是因为它,傅家的罪证。”
“原来如此!”素裹点了点头附和,但却依旧捏着鼻子,嫌弃的提溜着。
云若依高兴的幽幽一笑,赶紧将衣衫都收捡起来。
到了半路,夜色渐暗,如嬷嬷命所有人在此整顿休息,天亮了再启程。
云若依兴致冲冲的冲向河流,赶紧将佝偻老头给她的两件衣衫洗的干干净净。
而佝偻老头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儿喝酒,一边儿看着云若依兴奋的模样发笑。
如嬷嬷看着这一幕,却一言不发,而是四处查探附近安全否?
等到衣衫晾起来后,素裹仔细守在一旁,生怕被人偷了。
而云若依,却好奇的奔向佝偻老头的身旁坐下,开始打听他的过往,甚至与县吏的仇怨。
后来,她才得知,原来佝偻老头名唤狐裘,是白绒城的真正县吏,因为傅家看重白绒城的地形与偏僻的好处,为方便他们暗中招兵买马,就派傅云龙的父亲,暗中谋害狐裘,骗得他的信任,霸占其妻,夺其家产,结交江湖败类,将他追杀至山巅,无奈之下,只能以假死掩人耳目活下来。
近几年,他几次刺杀县吏都没有成功过,每一次都会被县吏打成重伤。
虽然侥幸逃脱,但却落得一身的疾病。
为了给妻儿报仇,他只能忍气吞声,苟活到现在。
后来,他开始觉得报仇无望,便开始寻找被傅家罪行的证据,希望承让蜀都,将县吏一家告倒。
但是傅家势力滔天,哪怕是收集到了证据,估计也会被蜀都的傅家只手遮天的瞒下来。
他东躲西藏,四处流浪乞讨,可终究还是被县吏发现证据被他收集齐全。
为了灭口,他四处寻找他的踪迹,追杀他。
可当他落入陷进,被抓捕后,却没有被县吏搜到任何证据。
县吏对他动用过大刑,也对他用金钱美姬诱惑过,甚至卖惨祈求过,但都没能得到佝偻老头藏匿证据的地方,也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儿的证据。
县吏无法,便就只能将他囚禁在水牢,这一囚禁,就是整整三年。
狐裘说到伤心处,便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望着浩瀚星空,叹道:“老夫的妻儿无辜丧生,作为丈夫父亲的我,却无法替他们报仇,是我没用。”
“不,您留下证据,肯入蜀都指认傅家罪行,您英勇无畏,坚持大义,就是大英雄,也就是在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洗刷冤屈了。”
云若依努力劝慰着狐裘,但眼里,却不争气的泛起了泪光。
因为她也一样,为父亲报仇吃了很多苦。
她不怕别人指责她害死继母赶走手足。
只要能为父亲报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而狐裘,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
“丫头,你也曾为复仇之事而痛苦过吗?”
“是。”
“大仇得报,心中可欢喜?”
云若依难过的摇了摇头。
“他们,不在我身边儿了,就留下我一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与欢喜。”
“如此!也对,他们,回不来了。”
云若依抹去眼角泪水,岔开话题道:“回都,指认恶贼的罪行后,你可有打算。”
狐裘苦笑一声!望着一轮明月道:“游历天地间,畅玩蜀国山水,若累了,寻一处偏僻园林,种上十里芙蕖,一楼一院,一席一灶一人焉。”
“甚好,我向往之。”
“缘法不同,道路且长。”
狐裘幽幽睡去,唯留云若依独自思绪万千。
杜灵,会为了她,放弃皇位,与她清清淡淡的过完此生吗?
而蜀都的那位皇帝,也会同意杜灵与她隐居山林,生生世世在一起吗?
而他,又会甘心默默无闻平淡一世吗?
子翊,这江山远比我重要?还是我比这大好河川重要?
想着想着,云若依开始落泪。
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只是她自己不甘心罢了!
瞧着她默默垂泪,不远处的一禾却心疼极了。
他家的少主子自来多愁善感,为了杜灵她能豁出命去,却也可以为了自由放弃所以。
她之所以挣扎的无法抉择,还是在于她对杜灵的爱罢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如嬷嬷匆匆忙忙的将所有人唤醒。
“可以赶路了,大家都清醒清醒。”
“嬷嬷,这么早,再休息一会儿吧!”素裹伸了伸懒腰,不满的嘀咕着。
昨日夜里,她守候狐裘的两件衣裳一夜未睡,好不容易轮到一禾来看守,自己好睡一觉,却因为如嬷嬷着急赶路无法休息。
如嬷嬷冷言冷语道:“白绒城离蜀都最远,途中变故多不胜数,我们押送犯人,最好日夜兼程,要不是看在云少主子的份上,老身绝不让尔等休息这么久。”
素裹无比不满的打了个哈欠,撑着小蛮腰,点头应是附和着:“是是是,您老说的是,奴遵命好了吧!”
如嬷嬷见他乖觉守规矩,这才没有发怒。
云若依整理好仪容,走到素裹身边儿。
“你回马车内小憩,我来收衣。”
“不,奴来就是。”
“去吧!”
素裹实在太困,也顾不得礼数,直接钻进马车内开始呼呼大睡。
一禾心有疑惑,昨日不问,是因为害怕云若依太劳累,今儿见她气色良好,才来问道:“此前少公爷以密信之令前去办差,但到现在还不曾有消息,属下不知,君有何指派?”
“白绒城之事牵连傅家,君又有削傅家权势之心,少公爷秘密行事,只怕就是为了此事了。”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彼此回都,恐怕危险重重。”
“有如嬷嬷在,不必担心。”
一禾点了点头,但心中着实不放心,便向云若依告辞道:“少主子,属下还有要事待办,恐怕不能陪同您一同入都。”
“去吧!不过,你可得万事小心。”
“是。”
一禾离开后,云若依便顺势坐进了马车内。
方才听一禾提及傅家之事,她心中是担忧的。
为了不让一禾跟着担心,只能忍着焦虑与不安。
可眼下细想,心中就禁不住的忧虑。
傅家权大势大,又有君后梁家一族撑腰。
若君要动傅家,杜灵必定亲力亲为,领兵讨伐,而且杜家妊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这蜀都战争一起,两族大战,必定牵连甚广。
此次战役,恐怕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