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夜祭看人心
这日,望帝酗酒大醉。
丝毫提不起精神的他,如今,也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
直到大门打开,如嬷嬷恭恭敬敬的前来禀报。
“君,白绒城来报。”
望帝微虚着双眼,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眸子。
他挥了挥袖,喝道:“门,关起来。”
如嬷嬷听罢!赶紧将大门紧闭。
“君请阅。”
如嬷嬷将手中锦帕递给望帝,望帝只略扫了一眼。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让望帝突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如若新生一般,激动的将锦帕接过手中。
“从何得来?”
如嬷嬷有些微愣跟疑惑。
“君,这是白绒城送来的军机。”
望帝觉得莫名其妙的喃喃了一句:“白绒城,蜀国边陲之地,难不成,这西黄国,又要起兵攻伐我蜀了?”
“君,一瞧便知。”
经过如嬷嬷的提醒,望帝赶紧打开锦帕仔细阅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欢喜的哈哈一笑。
“好,好好好,太好了,不愧是我蜀国神佑之子,太好了。”
如嬷嬷见望帝高兴,便也跟着高兴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大喜事,让君这般高兴?”
望帝笑意盎然,说道:“子翊,还活着。”
“哦!少公爷还活着,那确确实实是喜事。”
如嬷嬷附和完,望帝突然神色一凝。
“不过,此事不可张扬,尊,要与子翊做一场局。”
“老奴,自当忠心君,绝不向外多言半个字。”
望帝略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如嬷嬷退避。
如嬷嬷一步未动,只杵在一旁欲言又止。
望帝甚觉奇怪,顾问道:“还有何事禀报?”
“一禾还在殿外求见。”
“谁?”
“云家少主子身边儿的心腹暗卫一禾。”
“他来做什么?”
“君,可一见。”如嬷嬷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望帝,望帝会意,冷冷突出一个字:“宣。”
如嬷嬷恭敬的退出殿内,直将一禾引了进来。
待到大门一闭,一禾才向望帝行大礼道:“君,圣安。”
望帝只抬了抬手,一禾便会意起身回话。
“你是云家的暗卫,特来见尊,有何要紧事?”
“民虽是云家暗卫,但在少公爷身边儿办差许久,今日冒险前来拜见君,也是受少公爷指派。”
“哦!?”
一禾不明帝心,不敢直言不讳,便扫了如嬷嬷一眼,而则如嬷嬷点头示意。
给了一禾一个定心丸后,他才实话相告道:“少公爷流落白绒城,遭遇匪徒截杀,幸全部抓获,特派遣民送往妊家严审。”
“哦!如此!你送往妊家便是。”
“妊家不认,不肯纳。”
“左政史这看东西,向来是这副怪脾性,许多年过去,还是这般恨尊。”
“请君明示。”一禾不解,复问道。
“罢了!放在尊这儿吧!如嬷嬷,你代为严审逼供,务必要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老奴遵旨。”
如嬷嬷退避之后。
一禾见四处无人,殿中也安静的如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虽武功高强,抗揍抗伤害,但却依旧惧怕帝位,厌恶皇权,所以便不敢揣测帝心,也不敢多话,赶紧退了下去。
眼下,望帝已将自己关在了殿中足足有三个时辰之久,等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来时,就已经是半夜了。
这大半夜的,他也不曾消停,赶忙命仆子请来巫师,为逝去的杜灵祷告送祭。
君后与众大臣听闻消息后,也都纷纷赶来。
“君,圣安。”
“杜家唯一血脉尽断,大将军痛失爱子,深受打击,如今也长别蜀都,去到了那不知生死的地方,尊,亦痛心疾首,特,请巫师做法祭祀,为杜家少公爷祈魂送灵。”
望帝说完!开始哀恸的抹起眼泪。
君后与傅丘雏见之心中虽欢喜,也得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
“杜家少公爷英勇无畏,乃将帅之才,立下汗马之功,也在战场上驰骋疆场,是我大蜀族人极吾等敬仰尊崇之人,只是可惜,天妒英才,也只得,以此祭奠杜家少公爷之英魂。”君后的口才不错,句句说的悲痛惋惜。
众人跟随附和,低头垂眸,静默哀思。
“臣等惭愧,无法护佑杜家少公爷左右,命数如此!君请节哀。”傅丘雏不冷不淡的一句话,使得望帝的心里十分不满。
但为了演好这场戏,只能哀恸的抹泪,什么话也没有说。
此刻巫师与众巫童身穿奇装异服,脸带神鬼面露,手拿黄金权杖,巫童们手捧百鸟羽毛做的祭天伞,高台之上,放置着青铜百鸟神树,以此来通达上天神灵,为杜灵超度送祭。
半盏茶的功夫后,巫师带着一众巫童开始起舞祝祷,以祈求上天垂怜,为逝去的杜灵谋得神祇。
妊家家主悄悄走上前去,与左政史并排而列。
“今日怪得很,君为何在夜里祭奠少公爷?”
“老夫而立之年承受失子之痛,杜大将军也承受了一次失子之痛,君痛臣子之痛,亦如自身丧子之痛,如此而已。”左政史说完!妊家家主才算明白了这其中几分深意。
“原是如此!”
“我妊家一脉,唯有你这一支尚且有后,老夫年迈,终究是要辞堂归隐的,你若还如今日这般,将来我妊家必定凋零,妊家基业必定败落啊!”左政史无奈一阵感叹!
妊家家主顿感惭愧与自责,赶紧躬身低语道:“叔父莫气,是晚辈无能,晚辈今后定发愤图强,却不让妊家一脉败落。”
左政史无奈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他信命,缘法如此!不可怨天尤人啊!
妊家家主心中羞愧,便不敢再多话,只规矩的退回了原位,老实本分的默哀着。
此刻望帝已经哀恸到无以复加,几次险些晕厥都是在仆子们的搀扶下,勉强支撑着。
“君龙体要紧,且回殿中歇息,臣等在此为少公爷尊祭便可。”傅丘雏劝导道。
而君后听罢!也在一旁劝慰。
“君请回殿歇息,吾,可代君为少公爷守祭。”
“你代尊?这君位,你是否也想代之?”
望帝一句极冷至冰的话一出口,将君后都唬了一跳。
她赶紧整理情绪,镇定道:“吾不敢,若有二心,如此!君可废吾。”
一句话让望帝气的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
她话中说的维诺,但神色却给与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篡位之心已经不言于表。
若是以前那个母系社会,她还真有可能一夕之间颠覆朝堂,夺取帝位,自己称王称霸。
只是可惜,她生错了时代。
虽说如今的朝代不至于男尊女卑,但至少,国家政权,还是由男人说了算的,女人,只不过是附属品,一种乏味生活中的调味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