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永华的证词
申时三刻,谷幽兰用完晚膳,正准备洗漱安寝时,兮心突然着急忙慌的冲进了她的卧房。
“少主子,不好了,彩寻与坠茵落溷三个丫头全部被如嬷嬷发卖了。”
“什么?”谷幽兰惊讶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稍稍平复心绪的她,赶忙追问其缘由。
“奴不知情,而且那三个丫头也并未犯下什么错处,总之,今日莫名其妙的就被如嬷嬷发卖了。”
谷幽兰不明所以,神思略带疑虑的瘫坐在床榻上。
喃喃自语着:“难道……,是被大将军发现了什么吗?”
兮心半蹲着身子,轻握住谷幽兰的小手,劝说道:“以大将军的性子,若真发现了此事,必然大张旗鼓的处置你我才是,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将人发卖?何况,那三个丫头也知道些里头的事,大将军不会傻到撵她们出府,更该留着人证才是。”
“是了是了,她们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多,就势必会坏事……,该怎么办?”想到此处,谷幽兰有些担心,赶紧吩咐兮心道:“快,你赶紧偷偷出府,暗中寻找她们三人的行踪,无论是生是死,总要让他们开不了口才好。”
兮心会意,应是一声后,便匆匆出了杜府。
而此刻在暗处紧紧监视兰汀序阁的如嬷嬷,将兮心偷摸出府之事一并禀报给了杜若尘。
“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只是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迟早要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代价。”杜若尘闲暇的一面描绘着一幅画像,一面从容的冷笑道。
一旁的如嬷嬷只附和的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凑上前去,瞧了瞧那幅画像。
心中明了,却也讶异。
“大将军所绘的这幅画,还真是栩栩如生呢!”
杜若尘只略带心酸的笑了笑。
几十年过去了,她的音容相貌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深深的刻在心里。
如嬷嬷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知趣的没有点明。
便只好岔开话题道:“大将军若不放心,便让老奴料理了吧!”
“不必急,这丫头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背后的黑手还未冒头,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
正苑
凝香居
一场混乱不堪的场面,就这样在玄都暗中放水下,顺利平息落幕。
此刻打的还不算尽兴的阿骨朵,正一手提溜着一个活口,面带凶狠的神色,向云若依邀功道:“少主子你瞧,这俩活口,属下可逮的及时?”
云若依收起红霜鞭,无奈的笑了笑。
“及时及时。”
“眼下人证物证具在,就等露华浓亲口招供了。”清风一面拍了拍衣摆,生怕被一地鲜血溅脏了衣服似得,一面向云若依随口提醒了一句。
待到清风话落!一众人都随着云若依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
那位惊惧到瘫软在地的大叔,正呆滞的望着这血腥的场面。
玄都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见呆滞的大叔害怕又哆嗦的模样,赶紧轻轻踢了踢大叔的脚踝。
大叔反应过来,望向云若依所站的方向,心中略慌,赶紧起身颤颤巍巍的跑向前去,并向云若依恭敬行礼道:“少主子安好。”
云若依带着一抹冷漠之色,说道:“你认得本少主?”
“以前无意间见过少主子两次,您气质卓然,身份尊贵,丽姿倾国倾城,只一眼,小人便记住了少主子您。”
云若依丝毫不为大叔的溜须拍马而感到舒心,反倒冷冷岔开话题问道:“你叫永华,是伺候在我父亲病榻前的儒医?”
“正是小人。”
云若依略点了点头,与阿骨朵相视一望后,便提溜着永华去了暗阁问话。
而清风与玄都,则守在院落里,以免有人闯入。
暗阁内昏暗、潮湿,甚至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永华有些受不住,猛烈咳嗽了几声。
等到云若依缓缓落了座,才问道:“我父亲,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永华不明云若依深意,也不知自己被抓来的目的,更不了解眼下云府的局势,所以心中有所担心,不敢实话实说。
只撒谎的胡说道:“公爷年纪大了,身体孱弱,时常得个小病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后来久病不愈,小病添大病,也就拖严重了。”
云若依见他不老实,都到这节骨眼儿了还敢偷奸耍滑,心中不悦,冷眸一瞪,永华瞬间怂了半分。
等到阿骨朵阴沉着脸,上前将他一脚踢飞在地,还没等他疼痛的反应过来,阿骨朵便迅速拽起他的手指往外使劲一掰。
那种蚀骨的疼痛,直接将永华给震慑住。
此刻他已然痛苦的面部扭曲,冷汗淋漓,还不停的向云若依告饶道:“请少主子恕罪,小人知错,小人招认,还请少主子饶小人一命……。”
直到云若依摆了摆手,阿骨朵才停止了折磨他。
“那便将你知道的一切通通老实交代出来,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是是,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不快说。”阿骨朵凶神恶煞的一声怒喝,永华吓得抱头招认道:“说说说,小人说,公爷……公爷并非得病而亡,是确确实实被人所害。”
“是谁?”
永华有些畏惧的看了云若依一眼,在欲言又止中被阿骨朵冷眸一瞪,这大叔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脱口而出。
“是是是露华浓,是她每日在公爷的膳食中下的毒,但是公爷早有防备,并没有吃露华浓送来膳食。”
“后来,公爷害怕被露华浓发现端倪,便假装得了病。”
“露华浓为了不让公爷活着出府向您报信,便收买了小人。”
“小人被逼无奈,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只能受露华浓的胁迫,这才与其同谋。”
“但……但小人没敢向公爷下毒手,也未曾谋害过公爷半分。”永华怕死,赶紧表明自己没有助纣为虐的态度。
云若依听的是眼眶一红。
原来,当自己嫁进杜府享尽荣华富贵之时,自己的父亲却处处身在危险之地,还要时时警惕提防被恶妇毒害。
自己的不敬不孝,胡作非为,不顾老父亲的危险,还一味的闯祸滋事,实在不配为人子。
云若依自责愧疚半晌,好不容易收敛起心绪时,这大叔却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后……后来,露华浓终于还是发现了公爷并没有中毒,只是做戏给她看,便偷偷摸摸的想要杀小人灭口。”
“所幸公爷发现及时,派人偷偷将小人与小人的家人带回了云家老宅看护,所以才没有被杀害。”
“只是……只是……公爷却……却没有躲过露华浓的毒手,终究是被她给害死了。”
听到此处,云若依险些伤心的哭晕倒地。
也不知缓了多久,她才渐渐恢复常态,无奈的捂着额头,轻叹道:“你虽知本少主的父亲被害,却并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证据证明,以露华浓的脾性,绝对不会轻易认罪。”
“有有有,有一个人兴许看见了。”永华回忆起往昔,赶紧禀报道。
“谁?”
云若依与阿骨朵听他如此说来,激动的眼眶泛红,泪水不停的打转。
“云飞扬。”
永华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顾虑这证人可用不可用。
主仆二人听罢!
既讶异又无奈,既高兴又失落!
云飞扬可是露华浓的亲儿子,就算他们母子再不合,云飞扬也不可能送自己母亲上断头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