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归家
跟随仆子来到荣威堂,望着露华浓正坐上位,神色严肃,却又带着几分凝重。
“夫人安好。”静柏恭敬的向露华浓福礼道。
见了这丫头来,露华浓面露平淡之色,问:“出了什么要紧事儿?竟让你此时赶回云府。”
“奴受少主子差遣,特来夫人处借一个人。”
“谁?”
“一位医术顶好的儒医。”
露华浓纳闷了,云府哪里来的儒医?还要医术顶好的人,此时要紧时刻,她哪里有空闲去给她找儒医去。
不过,这青天白日着急忙慌的来杜府借人,莫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出事了?
“怎么?烟儿遇到麻烦事了?”露华浓急道。
静柏瞧着露华浓着急,赶紧附耳解释了一番。
露华浓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也敛去了一丝担忧的心绪。
“你且回杜府吧!一会儿解决了外面的事,本夫人便命崔十尚去给那丫头的祖母看诊。”
“夫人指的……可是府外的云若依?”
露华浓忽的反应过来,静柏在杜府伺候自己的宝贝女儿,应该知道不少杜府所发生的事,便向静柏问道:“正是,不过,云若依突然回我云府之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夫人您有所不知,云若依已经被少公爷休弃,送还云家。”
“当真?”露华浓不可置信的再三问道。
静柏不厌其烦的点头应是。
露华浓大喜过望,竟意外的因喜极而笑出了声!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夫人莫要高兴过早,云若依如今可不是个什么软柿子,不可能任人拿捏,夫人您还是早做打算的好。”静柏冷静的提醒着。
而露华浓也因为静柏的提醒,猛然回过神来。
她沉思的不断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对付云若依的法子有千万种,唯独不知道哪一种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静柏见她如此,估计也无暇顾及自己,便一声不响的向她福了福礼,随即自觉的退避了出去。
静柏从后门前脚刚走,云飞扬后脚就进了荣威堂。
“母亲安好。”
露华浓抬眸望向门口站着的云飞扬。
“扬儿,你来了,快过来。”
云飞扬规矩的踱步前去,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向露华浓行了个礼。
彼时,阿骨朵也已经顺利将云飞扬的老相好“请”来了云府大门外。
只因阿骨朵说了云飞扬不少坏话,瞎编了一些谎言,才使得这姑娘信了她的鬼话。
她带着满腔委屈跟愤怒,下了马背,就直奔云府大门外跑去,只是可惜,门外的一群不让任何人进入的凶悍护卫,愣是将姑娘吓得连连后退。
最后还是在阿骨朵的坐镇下,大着胆子梗着脖子在府外开始大喊大叫。
“云飞扬……你给本姑娘滚出来,你若不出来见我,就别怪我口无遮拦,将所做的事通通都说出来。”
见无人应答,又无人出来理会她,心中越发来了气。
愤懑的提高了更响的音量吼道:“云飞扬,你个泼才,有种就出来见我,咱们面对面将话说清楚,你若有了新欢,大可告知我一声便是,何必做那鬼鬼祟祟两面三刀的话来欺瞒与我。”
“云飞扬……云飞扬,你出来,出来啊!我又不是那死缠烂打的恶婆娘,你出来把话说明白了,我自会离了你……。”
云若依听的是连连暗笑,独坐马车之内,对着窗帘处阿骨朵站着的方向,轻声笑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姑娘,你是怎么诓骗来的?”
阿骨朵得意的露出一抹笑容,调皮道:“也没什么的,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属下向那姑娘说,云飞扬不想要她了,府中已经有了两位室宠伺候在侧,如今已经不需要她,还让她另觅良婿。”
“如今吊着她,无非就是等待时机向她表明,为了怕她死缠烂打,所以哄骗着她,稳住她,以便顺利甩掉她……。”
云若依听得发笑,都恨不得给阿骨朵点几个大大的赞。
“少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阿骨朵疑惑道。
云若依暗自冷笑,悠哉悠哉的答复着:“等着瞧好戏,一会儿自有出路。”
云若依的话落!就陆续围观来了许多百姓。
对云府门口发生的一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位小女子是谁家的姑娘?怎的在云府大吵大闹,忒没规矩了。”
“哟!她你不认识啊!玲珑街大户贾家的奶妈子的闺女。”
“两家人八竿子打不着,怎的就闹到这份上了?”
一旁的百姓们看戏似得嬉笑议论。
一位不嫌事大的年轻小伙子戏谑着解释道:“嗨!这还用猜吗?必定是云家少公云飞扬在外拈花惹草,诓骗了人家姑娘的芳心,最后又嫌人姑娘身份低贱,又不要人家了呗!”
“唉!应当是这样子,云家少公云飞扬一贯风流成性,咱们南郑的美貌姑娘哪一个不是被他染指了的。”
“要不是与杜家结了亲,成了杜家亲眷,又有大将军跟少公爷袒护,他云家的公子焉能有这好日子过,早抓去杖毙了了事。”
“说来,这已故的云老爷子也是造孽啊!生了这么个忤逆不孝、又风流成性的孽障。”
“可不是嘛!不但云家少公云飞扬,连女儿都是个祸害。”
一群围观的百姓们,议论到此处后,突然将矛头指向了马车内的云若依。
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彼时的云若依与阿骨朵觉得分外尴尬。
虽然是外界误传造谣,但也有些嚣张跋扈的事她确实也做过。
这种事情她无法避免,只能任由百姓部门不断唾弃她。
而眼下,府外吵闹的姑娘越发来了脾气,尤其是云飞扬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出,真不像个男人。
姑娘愤懑的大吵大闹道:“云飞扬,你有种就给本姑娘出来说清楚,莫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今日你若不出来见我,就休怪我无情,将你做过的一些丑事全部抖落了出来……。”
此刻还在劝解露华浓想法子平息此事的云飞扬,突然被匆匆踱步至屋里的老嬷嬷给深深扫了一眼。
他不解其意,望着嬷嬷的神色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直到那老嬷嬷在露华浓的耳边小声禀报完。
自己的这位凶悍的母亲,就露出了一抹杀气。
云飞扬大呼不妙,赶紧躬身施礼道:“母亲,若无要紧事,儿子便告退了。”
说完!身上渗着冷汗,打算逃之夭夭的。
“站住。”露华浓怒喝一声!猛的一拍桌子。
云飞扬,无法,心中再害怕也只能转身站在原地。
低着头垂着眸,局促又不知所措的愣在一旁。
露华浓此时已经怒不可遏,起身踱步而去,猛然给了云飞扬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为娘平日里是怎么训诫你的?原以为你会知错能改,长大懂事一些,没曾想,你还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她面色略带着“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态,犹如痛心疾首一般指着云飞扬的眉心喝骂。
气急之下,头痛的旧疾突然发作,撑着一股沉重的作痛感,在仆子的搀扶下安然坐在了一旁休息。
云飞扬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见自己母亲被自己气的不轻,就生怕她有个好歹,云家无法支撑,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也无法再在南郑立足,更无法撑起整个云家啊!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要不要儿子去请儒医来?您可别吓儿子啊!”
一旁伺候露华浓的几个仆子倒是冷静,一丝慌乱都没有。
甚至开始一面为露华浓倒茶递药,一面宽慰着半跪于地捧着露华浓的手,一副六神无主的云飞扬。
“少公放心,夫人只是头疾发作了,用了药,就会没事了。”
仆子说完!云飞扬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露华浓缓过来,又望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心中略感失望与无奈。
“滚出去,今后,你若敢再出府半步,我定打断你的腿。”
“是,儿子不敢了,儿子绝不再犯错了。”
露华浓在仆子们的照顾下,终于平复了心绪,向跪着的云飞扬摆了摆手,这家伙便知趣的如逃往似得退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