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饯行的闹剧
“子翊,你真好。”
云若依感动的发自肺腑的一句话,让杜灵突然愣住。
曾经的他,从未要求她对自己有所回报,他对她所有的温柔与体贴,都只是为博得美人一笑罢了!
可一想到她的背叛,心中的心结与郁闷突然陡增。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他,突然就阴沉了脸。
“那你,现在,可愿与我坦诚相待了?”
杜灵的话落!云若依便突然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到底要她坦白什么呢?为什么会让他无时无刻的,要挟她坦白她自己都并不知情的事情?还逼的他时刻想从她的口中套出重要的东西。
云若依又气又懵,温和的神色也跟着垮了下来。
“我承认,我云若依愚钝,并不知少公爷话中的意思,还请少公爷明示。”
见她这死不悔改的倔强脾气,心中也升起了一抹怒气。
此刻,杜灵手中紧紧握着的筷子,都因他的愤怒而捏的变了形,甚至沉重的往桌上一掷。
“云若依,本少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愿不愿意向本少公坦白一切?”
“若我知道的,自然会对少公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不知道的,少公爷纵使要了我的命,我也无可奉告。”
杜灵被云若依的傲气与倔强给气的不行。
脾气一上来,便一掌拍在饭桌上。
震耳的一记掌力,使得云若依整个人都微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着。
而门外侯着的阿骨朵与清风二人早已戒备在门外,各自都准备着为自家主子而“战”。
此间比较冷静沉着的还属一禾。
他二人毕竟是夫妻,偶尔吵吵架也属正常。
说定这会儿吵完了架,晚上就和好了也未可知。
他紧拽阿骨朵的手臂,向她摇头示意。
这丫头一惯冲动,若不控制着她,估计原本的小事就会被她闹的鸡犬不宁。
此刻!只听屋里一句极尽阴冷的声音响起。
“好,很好,你既为了傅丘鹤屡次冒险留在本少公身边儿,想要本少公的命,若本少公不死你便不会罢休!那我成全你就是,明日,本少公便让人送来出妻书,给你自由,放你离开杜府离开南郑。”
说罢!杜灵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眼底划过的复杂情绪,始终没能被云若依发现。
而听到这句话的当事人,却痛苦的瘫软在地。
这是他第二次要休妻还她自由,也是他最决绝最狠心的一次离开。
可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不过是就是杜灵的真心和原谅罢了!
就在杜灵踏步走出客厅的那一刻,饭桌瞬间碎裂倒塌,可见杜灵是有多生气,才能使出这么强大的内力来宣泄。
门口的阿骨朵虽恨极了这位自以为是的少公爷,但也高兴于杜灵肯给她家少主子自由。
因为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每天都期盼着能带云若依离开这个魔窟一样的地方。
她赶紧冲进房中,将瘫软在地的云若依揽进了怀中。
而清风,却无奈的扫了屋里一眼,又望了望身旁焦急的无可奈何的一禾一眼。
他神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能为力。
清风轻轻拍了拍了一禾的肩头,无声安慰。
停留片刻,背后突然隔空响起一句阴沉的声音“清风”。
清风也是十分畏惧自家主子的威严,便只好匆匆跟随杜灵离开的方向赶去。
半路上,原本打算回书房的他,却突然转变方向,直径去了南苑云若烟处。
因为正在气头上,又想气一气云若依,所以才折返去了怡暇苑,云若烟的住处。
当阿骨朵将神色倦怠的云若依扶至床榻时,一禾才从院落外走了进来。
“少公爷,去了何处?”云若依难过的问道。
一禾不好回答,几次欲言又止。
到后来,干脆谎报道:“少公爷去了书房。”
云若依早已看穿了一禾一贯撒谎的伎俩,从他那心虚的神色中,大约猜到了几分结果。
“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且先盯着谷幽兰,若有任何异动,速速来报。”
一禾只听命行事,干脆的应是了一声!随即退避办差而去。
“去唤来几个机灵的仆子收拾收拾,莫要惊动了大将军才好。”
“属下明白……。”阿骨朵应答了一声!随即也退避了下去。
松鹤堂
“大将军,方才,少公爷与少公夫人拌了几句嘴后,便直径去了南苑。”如嬷嬷规矩的禀报道。
“年轻人嘛!火气总是那么旺,唉!罢了罢了罢了,我老了,也懒得管他们夫妻之间的闲事,眼不见心不烦。”
“若少公爷一直这样误会下去,总是会伤感情的。”
杜若尘心想也是,但为了长远考虑,他也只能做到不插手,不过问,不打搅,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旁观者。
“将来总是要受这份苦楚的,让他二人提早承受承受,临了了,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如嬷嬷心中明了,但总归是于心不忍。
“君的心思实难揣测,老奴望尘莫及,只愿少公爷将来顺遂才好。”
杜若尘顶着一副看透不说透的神色,冷眸睨了如嬷嬷一眼。
也就只是这一眼,便让如嬷嬷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向杜若尘福礼认错道:“老奴多嘴,犯了大忌,还请大将军责罚。”
杜若尘轻轻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嘱咐了如嬷嬷一句:“后日,便是少公爷启程边境之时,你且仔细防着兰汀序阁与南苑那边,莫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如嬷嬷规矩的应是一声!但却又对杜若尘的作为感到很费解。
谷幽兰与云若烟能以室宠的身份入住杜府,可都是拜他所赐。
如今,却又要为此日防夜防,生怕两个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影响杜灵与云若依两个人之间的夫妻感情。
杜若尘此番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她怎么越来越猜不透、摸不准自家主子的想法了呢!
杜若尘似乎看穿了如嬷嬷的疑惑,不动声色的似答非答了一句。
“云家与谷家本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与其提防两家的明争暗斗,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一些,坐收渔翁之利嘛!老夫也会。”
如嬷嬷大约明白了杜若尘的几分深意,心中明了之后,便乖觉的退避了出去。
只是刚踱步至院落,便看见了谷幽兰身边儿的彩寻,着急忙慌的去了南苑方向。
瞧着这丫头焦急的模样,似乎是谷幽兰出了什么要紧事似得。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杜灵便跟着彩寻去了兰汀序阁。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为了能气到云若依,也是强忍着厌恶之感,赶往了谷幽兰身边儿。
此刻卧房门口已经围满了丫鬟仆子。
而一禾与方诸也早已守候在了门口,堵住一众围观的人,以防涌入卧房。
卧房里的床榻旁,正站着毫不情愿的阿骨朵。
她的脸上略嫌弃之色,学着朗月十八的模样,傲娇的抱着凤凰双剑,那抹不屑的眼神,却对病榻上的谷幽兰,是翻了一个白眼又一个白眼。
一旁的桌案前,儒医崔十尚正在为谷幽兰仔细斟酌开方。
而谷幽兰的床沿边上,还坐着故作贤惠大度的云若依,她贴心的为谷幽兰捂着背,希望能以此让她舒服一些。
都说是旧疾难愈,久病入骨,何况谷幽兰还年纪轻轻的就顽疾缠身,将来不但会影响生育不说,可能还会命不久矣!
丫鬟仆子们开始暗自议论纷纷,各种褒贬的声音回荡在兰汀序阁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