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逼供
所有人都以为,死士只不过是贵族们培养出的一批杀手。
哪里会想到,一些丧心病狂的官宦,居然用死士买官卖官,还遍布整个朝廷乃至一些地方辖区。
杜灵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才没有怀疑这人的身份,甚至不断大刑伺候,逼他招供。
主仆二人都小瞧了这人的耐力,软硬兼施都对他没有用。
切肤之刑、高官厚禄引诱,家眷威胁,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此人身上已经挂满了彩,血淋淋的模糊一片。
此刻,杜灵想到了最后一招,用一种奇毒,使人身上剧痛无比,奇痒难耐。
让人煎熬到寻死的地步,症状又会突然消散,但过半个时辰,又会重复疼痛,每天如此反复,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杜灵邪魅的露出一抹冷笑,亲自从黑匣子中,取来一个青绿色小竹瓶,直径走到那人身前站定。
他开始有些惊惧的瞪大了眼睛,但却没有半点儿后退。
以前的他,也曾听过一些关于杜灵阎罗王名号的由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估计非人的折磨,还在后头。
哪怕是死士,也害怕遭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在杜灵俯下身,渐渐靠近的时候,那人灵机一转,颤抖着的手,赶紧指着正前方的书桌。
因为口腔血淋淋的疼痛,只能艰难的一字一顿道:“笔……笔,写……写下……下来。”
杜灵不疑有他,吩咐一禾取了一方锦帕和笔递给他,还为其松了绑。
这家伙双手抖得厉害,半天才能写出一个完整的字。
杜灵有些疑惑,这小子只是被撬了一颗牙齿而已,并不影响说话啊?
他为何宁愿艰难的抖着手写字,也不愿意口述?
就在杜灵疑惑间,一禾大意时,那人便迅速一把夺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雌雄双刀,以极快的速度刺进了自己胸口。
幸而一禾反应够快,紧握刀柄又将雌雄双刀抢回了手中。
只是雌雄双刀拔出来的那一刻,那人胸口处,鲜血猛然喷涌,瞬间就溅了一禾一身。
就在一禾想要再次控制住那人时,那人却从腰间的鞶带里抽出一把又薄又长的软剑。
这把软剑如丝带般湿滑柔软,又如利剑锋利无比,只是与一禾交锋,他依然没有半点儿胜算。
不过才三回合,那人便被一禾一脚踹去了书房最角落里。
那人知道已经逃不出杜灵的手掌心,索性了结自己的性命,以免再受那非人的折磨。
杜灵大约是猜透了那人的心思,大呼不妙,与一禾赶紧飞奔而去。
只是他们都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自裁在了自己面前。
那把软剑十分锋利,倒是个抹脖子的好东西。
“可惜了。”杜灵皱眉道。
一禾自知是自己失误坏了事,便自责的赶紧向杜灵讨罚道:“属下无能,疏忽了,还请少公爷责罚。”
“无碍。”
说完!又向一禾说道:“可知道该怎么做?”
一禾不甚理解,思量片刻后,才恍然大悟,赶紧点头应是。
“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便揪起那人的衣襟,直奔杜府门外而去。
大门口的几个妇人还不肯放弃,悲恸的向仅剩的围观百姓哭诉着:“你们都看到了吧!杜府就是那魔窟,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被少公爷屈打成招的。”
“云若依躲在里面不出来,就是因为有少公爷的袒护,才敢罔顾法度肆意妄为,如果再无人挺身而出,整个南郑都会毁在那个云若依的妖女手上。”
“你们惧怕他杜家,可我们不怕,我们要为死去的丈夫、儿子讨回公道,哪怕是跪死在杜府,也要抵抗到底。”
“若不能将云若依治罪,我等宁愿在杜府门口撞柱而死以死明志。”
几个妇人正慷慨激昂的给百姓们洗脑之时,杜府大门再次打开。
此次扔出来的人,几个妇人都认识。
在将那人扔出来之前,一禾特意将他的脸擦的干干净净。
一禾轻轻一推,那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这样滚落在了几个妇人脚下。
吓的仅剩的围观百姓四散而逃,几个妇人也魂不附体的跌坐在地。
这个人一出现,几个妇人就知道了,杜灵恐怕已经知道他们与云家合谋陷害云若依的事了,也知道了她们拿人钱财为人办差的勾当。
方才那个重伤的杂役,不过是杜灵警告她们的一次威胁,而这一次,才是她们最后一次悔过的机会啊!
几个妇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了一禾那洪亮而阴沉的声音。
“尔等瞧仔细了,这就是污蔑少公夫人的下场,你们最好回去想清楚了,到底是归恶从善呢!还是继续为那人作恶,若还不知悔改,尔等下场只会比之更惨。”
撂下一句话,一禾便淡漠的转身回了杜府,丝毫没有给几个妇人认罪的机会。
等到一禾才离开不久,几个妇人便如那弃甲逃兵,拼命的逃窜,生怕杜灵反悔会要了她们的小命似得。
书房里,一禾回禀道:“少公爷,属下已经办妥。”
杜灵点了点头,一面儿翻阅着手中的竹简一面儿向一禾吩咐道:“仔细盯着,只要活口。”
一禾恭敬的应是一声!随即匆匆出门办差而去。
几个妇人没能办成差事,背后那个始作俑者绝对会杀人灭口。
杜灵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一禾守株待兔。
这样一来,一禾可以顺便救下几个妇人的小命,二来还可以抓到活口,以便审问出幕后凶手的身份。
云府这边儿,得知几个妇人知难而退,没能完成任务的露华浓,气得是怒目圆瞪、头疼扶额。
“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随便被吓唬吓唬就吓破了胆。”
心腹嬷嬷赶紧送来一碗静心茶递给露华浓,并劝慰着:“夫人不必气恼,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贱民罢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露华浓轻叹一声!不甘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本夫人倒不会为此事生气,只是云若依与杜灵不死,我实难安寝,此事已经办砸,主上必然怪罪,一旦被问责,我母族与若烟,都将会难逃一死。”
“看来,那几个贱妇,是留不得了,若少公爷一旦细查下来,恐怕连云家都保不住。”
区区一个奴仆都能明白的事,她露华浓又如何不懂。
只是之前朗月十八已经重伤了云府大半护卫,为了报复陷害云若依,才将这些伤残的护卫全部给弄死了。
想要再次派遣一批杀手去灭口,她也没有那个能力跟人手了呀!
露华浓思量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焦虑的神色,忽然又豁然开朗。
“眼下,我云家最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时候,杜灵这会儿已经对你我起了疑心,如若贸然行动,势必会引火烧身。”
心腹嬷嬷不解,担忧的说道:“但若那几个贱妇不除,咱们将后患无穷,到时候少公爷清查,也会查到您和云家头上。”
露华浓此刻不急不躁,反而自信的幽幽一笑。
“你急什么?只怕这会儿该急的人是主上才对,此事不用本夫人出手,他老人家自有应对的法子。”
“您就不怕主上拿你我做他的替死鬼?”
露华浓再次幽幽一笑:“他或许想,但却不敢,云家有他大量把柄,主上那些作恶的证据,我云家藏了一大堆,他心有余悸,自不敢冒险。”
说到此处,露华浓激愤的咬牙切齿。
“最好是让他们这帮恶人与恶势力相互争斗,自相残杀。”
说着,便忍不住频频冷笑起来。
心腹嬷嬷细思极恐,担忧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夫人,您疯了吗?与主上作对,只怕您与少主子、少公都没有活路?”
“他将我的烟儿跟一个破落户的老东西纳亲,就已经封死了我的活路了,我烟儿花一样的年纪,却要被他当做一个物件一样拿去讨好献媚,我焉能不恨!”
说到此处!露华浓便心痛的难以自持,眼眶一红,眼泪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心腹嬷嬷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