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佞大将军
杜灵细思极恐,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内心突然升起一抹担忧。
故问道:“他……如今是生是死?”
凌霄瞧着杜灵的状态,似乎不大好。
她心疼他的愁苦,故而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回禀,才能让他不那么难过。
杜灵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皱眉道:“但说无妨”
杜灵聪慧机警,世上哪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就算自己能隐瞒一时不报,杜灵也能在一夜之间查个清清楚楚。
想到此处!凌霄也不再吞吞吐吐,一五一十回禀着:“那年瑶华殿走水,初佞大将军为救当时最得宠的甯夫人和帝子,葬身于火海。”
此刻,杜灵那紧绷的心绪,突然如山洪般泄下。
他瘫坐在书桌旁,无奈扶额伤怀。
原以为找到亲生父亲,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自己的身世,但没曾想,却被事实无情打击的顿觉挫败感。
“那初家人呢?初大将军,至少还有其他家眷吧!”杜灵完全提不起精神,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问道。
凌霄再次摇了摇头,轻叹:“整个初家,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隐无踪,如此大的案子,君王未曾过问,连同当时的官吏与族人都对此案闭口不谈。”
杜灵眉头紧锁,沉思片刻。
“可还有其他线索?”
“有,初佞大将军的身份也十分可疑,谣言有一,都说初佞大将军本是女儿身,原本葬身火海的甯夫人就是初佞大将军本尊,二则是说,那位甯夫人只是初佞大将军的亲妹子,那年狩猎场上献舞,被君王看中,遂,迎入瑶华殿,册封甯夫人。”
杜灵越听越迷糊,难不成这位初佞大将军还会分身术不成,怎么一会儿男一会儿女?
而且初家全族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何君王会不过问?其他官吏又为何不查?
甯夫人既然是君王的宠妃,那为何没有为此风光大葬?
甚至悄无声息的偷偷给出殡下葬了。
这位初佞大将军与自己又有何渊源?
就在杜灵认真思附时,凌霄似又想起了更多线索。
再次回禀道:“初佞大将军当初得罪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傅家的少师爷傅首倾,初佞大将军出事那年,也受到云家也就是梁家的无数诋毁与构陷。”
“由此来看,这傅家与云家都与初家有仇,但这两家屡次在暗中派遣死士来谋杀少公爷的事,也说不通啊!”
朗月十八破天荒的一句话,让三人顿时惊愕的愣住。
难道杜灵的身世里,真的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么大将军杜若尘真的不是杜灵的亲生父亲?
初佞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又会不会是初佞丢弃的儿子呢?
都说事不关己、旁观者清,凌霄与朗月十八最先回过神来。
唯独杜灵,还无法平复心绪。
二人相视一眼,除了常年板着脸的朗月十八,凌霄倒显得更心疼杜灵一些。
赶紧上前宽慰着:“这些,都只是属下查到的一些不实言论,到底真相如何?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少公爷不如再耐心等等,如若有了结果,再议论不迟。”
杜灵只略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只是眸光掠过之处,却一眼瞧见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记得方才凌霄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有一处渗血的伤口都未曾包扎。
他于心不忍,轻拍了拍凌霄的削肩。
“小丫头,本少公这里,你无需担心,赶紧回去处理伤势要紧。”
凌霄被杜灵一语点醒,反应过来的她,突觉背脊疼的厉害,连同身后的衣衫都染红了一片。
她双手撑着腰腹,疼的冷汗直流。
“哎呀!我竟忘了自己受了伤,所幸这伤不重,要不然啊!可得要了我的老命了。”
杜灵无奈摇了摇头,赶紧吩咐朗月十八带着凌霄回屋去处理伤势。
凌霄听罢!心下一急,慌忙摆手:“不……不不用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粗手笨脚的,我一个女孩儿家,也不合适,属下自己可以的。”
杜灵心想也是,因为太过于烦忧,竟忘了凌霄是女儿身这一茬。
不由杜灵再次吩咐仆子前来伺候,凌霄便迅速取了一旁的方戟,直接往肩上一扛,左手叉腰,霸气的向杜灵告退。
杜灵摆了摆手,就看着凌霄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书房大门。
那粗鲁跨步的架势,活脱脱的一个大老粗的男人模样。
难怪杜灵几次都无意忘却了凌霄的女儿身份。
朗月十八缓步上前,拱手说道:“少公爷,可要属下暗查傅家?”
杜灵思量片刻,刚要吩咐朗月十八的时候,门口就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少公爷,老奴有要紧事禀报。”
说话的人,正是大将军杜若尘身边儿的心腹嬷嬷。
杜灵只轻轻摆了摆手,屋内便响起了朗月十八那洪亮的声音。
“进。”
心腹嬷嬷低头垂眸,步履轻盈的踱步而至。
恭恭敬敬的向杜灵行礼问安。
杜灵冷漠的点了点头,朗月十八会意,再次冷呵:“讲。”
心腹嬷嬷规矩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说道:“老奴方才收到大将军来信,不日便抵达南郑,还请少公爷准备车马,前往惠水河相迎。”
杜灵一时疑惑,惠水河相迎,说明他父亲走的是水路。
可陆路更方便也更便捷,至少比水路要近很多。
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弃陆路而走水路呢?
“本少公记住了,嬷嬷也回去准备一番,与我同去。”
心腹嬷嬷应是一声!随即退避了出去。
待到心腹嬷嬷走远,朗月十八才疑惑道:“大将军莫不是在中途出了变故,所以才选择水路?”
杜灵赞同的点了点头:“先查傅家,其他的容后再议。”
朗月十八应是一声!随即也退避了出去。
这日,杜灵悄悄来到云若依的卧房窗外,仔细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只是主仆二人的说话声太小,根本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苏醒的云若依,捂着疼痛的脑袋,仔细打量着卧房四处。
这是她与杜灵的婚房,所有一应装潢都还是新婚的模样。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灵堂见父亲最后一面,这会儿,她怎么会在杜府呢?
云若依的眼泪再次滚滚而下,着急忙慌的撩开被褥,下床就要踱步出门。
此时,正遇阿骨朵送来汤药,在开门的那一刻,看见云若依虚弱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主仆二人突然愣住,复杂的情绪不由言说,却又好似说了很多。
“少主子,您醒了,阿骨朵担心死你了。”
阿骨朵激动的将汤药碗往桌上一掷,拽着云若依那纤细的手臂四下打量。
“少主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伤处还痛不痛?您饿不饿?奴去给你准备吃的。”
这丫头说动就动,不等云若依回答,便急着要去给她弄吃食。
“阿骨朵……。”云若依赶紧抓住阿骨朵那长满茧子的手掌。
“我很好,你放心,你冷静一下陪我说说话可好?”
云若依这么一说,还真的让阿骨朵激动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主仆二人赶紧紧闭房门,踱步至里屋坐下。
阿骨朵瞧着云若依苍白的双颊,那虚弱的状态,就好似才从鬼门关回来一般。
她心疼的顺着她额前的散发,眼眶再次一红,哽咽的不知说什么好。
云若依亦是如此!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她的父亲。
“阿骨朵,我昏迷了几日?父亲他……。”
阿骨朵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等她说完!便赶忙回答着:“少主子您昏迷了整整七日,在三日前,公爷就已经顺利下葬了,眼下,整个云府上下,都闭门不出,也不见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