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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黄雅婷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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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不见刘皙的优秀,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儿读再多书都没用。

    他们甚至觉得,读书本身就没什么大用处。

    父母觉得弟弟的性格外向讨巧,以后能在社会上混得好,这样的孩子以后是当大老板的料。

    刘皙和刘天,是这个家的两个另类。

    刘天表面上看来内向、没主见、软弱无能,固执起来却是固执极了。

    无论刘皙怎么劝说,他就是不愿离开家。

    刘皙只得作罢:“行吧,你这样的话,我也管不了你了。”

    “你别生气。”刘天仍是那一副无措、无辜的语气,“我就是觉得,我已经让他们这么生气,再离家出走的话,不好。”

    刘皙气笑了:“我真不明白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哪头都不讨好,哪头都得罪?”

    “皙皙……”

    “你觉得你继续待在家里,不离不弃的,他们就会感激你吗?我太了解他们,你信不信他们打了你一次之后,还会打你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之后比起不喜欢我,他们会更讨厌你。”

    刘皙在心里补充,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着叫你离开,我怕你被他们打死。

    在父母看来,对这个大儿子虽然不像对小儿子那样倾注了所有,但也算是对他很好的了。

    结果大儿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诋毁、污蔑”和背叛他们,他们绝对会觉得大儿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疼了这儿子。

    刘皙不觉得父母会因此伤心,更多的应该是恼怒气愤。

    从此往后,刘天在家里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劝不动,刘皙也只好不再劝,她已经仁尽义至。

    【912周一】

    在网络上,没有哪件事情能够吸引网友太长时间的注意。

    更何况,刘皙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是个国内英语辩论比赛的亚军而已。

    会翻出这么大的浪,也是因为刘皙与沙小貂的关系。

    而沙小貂的热度,有很大一部分不是来自沙小貂本身,而是来自于沙凌。

    关注舞见的人只是小众。

    而沙凌,却是足以载入史册、名垂千史的存在。

    最近沙凌在网络上的热度也比以前更大了,更多的人知晓了他。

    因为他在去年出版发行的一本书,被国外知名的心理学学院纳入为教科书。

    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了,也是祖国的荣誉。

    而几个月前,沙凌再一次荣获爱华文学奖。这是国际上极具分量的大奖项,沙凌曾经在11年获得过一次,没想到今年会再次斩获。

    沙凌一直是闷声干大事的人,他早就接到了国外传来的喜报,没有告诉任何人,安排好行程后不声不响地就去国外领奖了。

    若不是国内有一部分人在关注着爱华奖的颁奖情况,都不知道沙凌二度获奖的重磅消息。

    连沙小貂都是今天才从庄勤口中得知的。

    这件国家级的大喜事才过来没多久,在沙凌流量正当高峰的时候,任何与沙凌扯得上关系的人或事都很容易爆。

    于是,刘皙就这么撞在了流量的枪口上。

    “我说难怪呢,我还在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刘皙觉得匪夷所思:“沙叔叔获奖的事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了,我们居然没一个知道的?我之前忙比赛的事,后面知道网上都在讨论我,我也就偷偷上网看了一点点,没敢多看。但就算这样,我又不是断网了,每天都还捧着手机,怎么我居然都没看到沙叔叔的热搜呢。”

    “关键是我们大家谁也没看到,班上其他人也没人告诉我们。要不是今天庄叔说的,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杜子娥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还天天看微博呢,就是没有特地去看热搜就是了。”

    杜子娥看的微博内容,不是美食就是健身、不是美妆就是穿搭、不是明星就是八卦。

    但按理说,但凡有关注明星八卦,也是很容易能够刷到沙凌的。

    可杜子娥竟偏偏没刷到过。

    这不是邪门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虽然不是不上网,但我们拿起手机时都不会漫无目的的看。基本上和我们目的不相干的,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吧?”沙小貂说着晃了晃手机,“反正我是很自觉的,上网该买东西就只买东西,该查资料就只查资料,乱七八糟的弹窗我一般一眼都不多看。信息爆炸的时代,使用手机时目标越明确简单越好,才不会让无用的信息占据了自己的大脑浪费了时间。”

    虽然这样的确会错过很多时事新闻,但对于沙小貂来说,那些时事新闻都是垃圾,了解与不了解都毫无意义,不值得她去在意。

    谭琴点头:“我也是。”

    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同学们可能以为沙小貂什么都知道,所以也不会特地来说。

    她们和班上的同学虽不算陌生,但也谈不上多亲近,所以也没人特地来祝贺道喜。

    再说,得奖的是沙凌,又不是沙小貂,要道喜也不会向沙小貂道喜。

    在网络上大家都毫不顾忌地表现出吃瓜群众好扒八卦的嘴脸,但现实里的大学生们一般是要脸的,至少正常情况下当着正主的面不会做不适宜的行为。

    班上唯二的两朵奇葩又和沙小貂不对付,沙小貂有好事她们嫉妒都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往前凑。

    当然,也可能班上同学都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在他们班上对国家大事、时事新闻感兴趣的同学是一个都数不出来,他们捧着手机不是玩游戏就是看小说,班上甚至很多人的手机里连微博都没有。

    有些人觉得微博乌烟瘴气,很是反感,根本就不屑再看,尤其是经历过网暴的更是销号卸载不想再碰。

    但凡在网络上喜欢发表意见,喜欢出头的,没几个没被网暴过的。

    有时候无心的一句评论,就能引得数十个人轮番骂你。

    “不说这些啦。”沙小貂站起身,“我去跳会儿舞。”

    “我也去我也去。”杜子娥忙起身,“继续教我吧?”

    沙小貂又帮杜子娥编了一支舞,让杜子娥独跳,就等着杜子娥什么时候学好了就能录制。

    杜子娥不知不觉也入了宅舞的坑,而且越跳越好了。

    【101周六】

    国庆节。

    犹记得大一刚入学那年的国庆节是她们402宿舍姐妹们第一次同黄女士“打擂台”的时候。

    时隔两年,时过境迁。

    黄女士再次登门拜访,却不是来“打擂台”的了。

    提前知道贝诗媞要带妈妈过来,大家也心知肚明黄女士的用意。

    只要黄女士以后能真正做个和善的母亲,能对贝诗媞友好,大家也不会将黄女士当仇人看。

    没有什么化不开的过节,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站在贝诗媞这边罢了。

    从始至终,她们都站在贝诗媞身边。

    谭琴、刘皙和杜子娥三人忙活了一早上,完美地在中午11点之前摆好了席面。

    一点都不比外面的宴席差。

    大圆桌是临时从沸点火锅店借来的,本来是要租借(给钱)的,但婷姨和娟姐死活不收钱,她们也只得摸摸鼻子受了这份好意。

    大厅已经有了餐桌,空间有限,反而是舞蹈室更能摆下大圆桌。

    于是就将宴席设置在了四面皆镜的舞蹈室,这视觉效果别提了。

    也不知该夸一句奇特超前还是诡异怪诞。

    黄雅婷是做足了心理建设来的,虽然免不了脸热,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大方诚恳地向谭琴几人道歉。

    虽然这道歉迟了些,虽然大家并不在意黄雅婷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但黄雅婷还是必须道歉。

    这样,黄雅婷才过得去自己心里这关。

    其实不仅仅是在今天向她们几人道歉,在此之前黄雅婷就不断找寻曾经被她的傲慢和无理中伤过的人道歉了。

    这也是她在心理干预中学到的,放下包袱法。

    列出曾经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想方设法或当面或亲口向他们致歉,无论能否得到原谅,反正态度摆出来了,自己就能图个心安;列出曾经让自己不痛快的人,将名单一把火给烧了,放下心里对他们的记恨和心结,将来若是再遇见了他们也能轻松地微笑打招呼了。

    人不能被仇恨和愧疚裹挟,这两者都是慢性毒药,也可能是不定时的炸弹和隐患。

    一场热闹的宴席宾主尽欢,黄雅婷感受到了她们的友好和热情,最后忍不住湿了眼眶。

    “我以前是多阴暗,才能把人都想得那么坏。”黄雅婷看向沙小貂,“真的谢谢你和你的父亲,还有你们大家,拯救了我和我女儿,拯救了我的家庭,也让我重新活了一次,终于能活明白了。”

    沙小貂笑着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也是阿姨您孺子可教,换了别人,远了不说,就说我外婆,撞破了南墙都不回头的那种,几吨重的驴群都拉不回来。”

    被沙小貂的话逗乐,大家笑作一团。

    今天这顿午宴气氛好极了,边聊边吃,竟吃了3个多钟头,一直吃到了下午两点半钟才堪堪结束。

    几乎不剩菜,人虽多大家也吃得够撑的。

    自制力最好的反倒是杜子娥,她早就放下筷子只偶尔抿一口养生代茶,慢悠悠地同大家说笑聊天。

    黄雅婷见此忍不住感叹:“子娥啊,就数你这丫头变化就大了,刚开始看见你都不敢认了。”

    杜子娥笑笑:“要搁从前,我自己也想不到。这要感谢大家的帮助,真的很幸运可以来这所学校遇见大家,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死肥宅,重磅级屌丝了。真的,你们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

    杜子娥越说越感慨,眼里都闪出了泪花,忍不住捧着杯子站起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

    黄雅婷也感动得不行,抹起了眼泪,也举杯起身:“那我更要敬你们,感谢你们,你们的恩情说几次感谢都不为过。就算再多的语言也是匮乏,但我还是要再多说几次,要是没有你们这群朋友,我女儿、我,都不会有今天。”

    谭琴扶额:“……这排场。”

    沙小貂倒是很配合地起身捧杯:“以后会越来越好!”

    社飞轻赶紧不甘落后地举杯,踩到了椅子上以弥补身高的弱势:“我我我!我也要感谢大家,助我脱离苦海!”

    苏描月笑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又哭又笑地也举杯起身道:“我也要谢谢你们,你们是我新的家人,给了我新生。”

    尤其要谢谢贝诗媞。

    苏描月感激地看向贝诗媞。

    庄勤恍惚地看着这群人。

    十分合群地也举杯站起来:“我也敬大家一杯,我这杯是真酒。”

    “哈哈哈……”大家闻言发出一叠的笑声。

    国庆假期,贝诗媞陪黄雅婷去住酒店,带黄雅婷四处游玩。

    弥补过去这么多年母女间的感情缺失。

    当聊到贝建行时,黄雅婷略显苦涩地摇摇头:“虽然他偶尔也能答应和我一起出去吃顿饭看个电影了,但是全程都是板着脸的,也不太愿意和我多说话。就算我们在一起吃饭看电影,基本上也没什么交流。我说话,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都不怎么搭理我,顶多偶尔需要他表态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顶天了发几个单音应付我。我知道我以前做得太过,他现在已经算是够给我脸了。唉……其实现在回想我以前,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

    这几天,这些话黄雅婷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字里行间皆是忏悔。

    跟以前的黄雅婷简直是两个极端。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黄雅婷在接受了干预后“性情大变”,可有些本质上的东西也是没变的。

    就比如照样喜欢絮絮叨叨,同样的话喜欢翻来覆去地强调。

    再比如她的偏激,以前的偏激是指向他人,对外发疯;如今的偏激是指向自己,疯狂内耗。

    贝诗媞想起来沙凌曾经说过的“优越感目标”论。

    贝诗媞蹙眉,难道如今黄雅婷的“优越感目标”转移成了忏悔吗?越忏悔,越能得到优越感满足?

    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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