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花圈
我心底不免有些疑惑,子时有什么不对劲么?
这卦象来看,地火明夷变卦为水火既济,火气本就损耗。
本该要等到亥时,天水灭火。
可现在是在地街,就要用人间水,所以要用子水。
子时去是最好的。
我把这个事情跟钱中继说了下。
钱中继脸色有些许复杂,眼神眺望着千卦街说:“这地方是李花娘老巢,她用的邪法,冤魂厉鬼极多。”
“子时一来,你死夫命格失了厄妻,它们这些厉鬼,必然会发了疯的找你麻烦……”
我的心突突一跳,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个的厉鬼。
可铁算盘开头就曾说过,用卦不信者,必遭灾殃。
我既然卜卦出来了是子时去找李花娘的老巢,那就不会出岔子。
哪怕有再多的厉鬼,也不用担忧。
我跟钱中继说了说,他也点点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们陈家的铁算盘。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免了很多和他多解释的话。
就这么苦苦熬着,在巷子里藏着,也没有出去千卦街。
我生怕李花娘的手底下有人认识我,看出来了我是谁。
要是孙看山那边还没成,我们就被抓走了,那就遭殃了。
一直忐忑地等候到了子时,我看千卦街天色已经黑了,街头上也没有什么人了。
孤零零地街头,只有一个个打着红灯笼的卦铺。
这千卦街,据说也是因为李花娘算卦极准,在这方圆百里渐渐地有了名头,这才笼络了一条街道出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这巷子口,到了这千卦街,左右各看了一眼,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心底里悬着的石头,这才重重地落了下来。
我向千卦街深处走去,过了七八百米的距离,就到了它的深处。
是个开着的黑色堂口,一口倒扣着的铜钟,看起来足有一人那么大,它在堂口竖着,纸糊出来的花圈就在门口压着。
令我鸡皮疙瘩竖立了起来,这地方难不成死人了?
谁死在这里了,要弄个花圈?
还是说,李花娘这地方就是这么邪乎……
我顾不上这么多了,这黑堂口除了挡着一个铜钟,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铁算盘果然是没错的,李花娘可能带着人已经去在外头抓孙看山去了。
这会儿子时,我走进去必然会有许多厉鬼来缠着我。
我先把狮咬剑八卦镜拿了出来,另一只手托着杨公盘,小心地走入了房门。
进来了堂口,这房间两旁都有个半人高的铁笼,里头摆放着一些断裂的手臂,还有被人直接斩断地脚掌。
令我心底泛起来了一阵寒意,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钱中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些断手;残脚,脸色也有些难看地说:“李花娘断了手,心里已经变态了,她居然砍断了这么多人的手脚!”
我脸色有些惨白,要不是我爷爷为了救我,也不会砍断李花娘的手。
这些人,也不会到如今断手断脚的地步。
我不杀伯仁,伯仁或许是因我而死。
看着这些断手残脚,我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李花娘在榕市不知害了多少人,今天也是该有个了结了。
我们走近了这堂口的深处,是个黑色的庙宇,它的墙壁被粉饰成了黑色。
供奉着一个脸上长满动物般的鬓毛,眼神透着一股凉意地雕像,它是豹身人脸,毛凑满脸。
钱中继脸色微变,他有些许惊愕地说:“九州恶灵?李花娘在哪里找到的……”
我心底有些纳闷,九州恶灵是什么?
便忍不住问钱中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问了一嘴。
钱中继的脸色极为复杂,他说当年我爷爷,也就是九州先生之所以得到这个名谓,令人敬佩。
就是因为镇压了九州恶灵,这黑豹乃是地气汇聚九州的怨气形成的一种恶兽,可以迷人心魄,让人心生贪念歹念。
当年它一下山,害死了不少人。
多少有本事的先生去降服这恶灵,都死在了这黑豹手上。
我爷爷当年五十来岁,正值壮年之际,麾下有钱中继、孙看山、李花娘这三个徒弟。
意气风发,不把这恶灵放在眼里。
带着三个徒弟,和这黑豹在山上搏斗数日,布下降龙大阵。
这才把这恶灵压在了山上。
自此之后,这黑豹再也没能出来闹事儿。
我爷爷也就有了九州先生的名号,可这李花娘,居然动了贪念,放出来了九州恶灵,难怪她会成为什么榕市第一算命先生。
她这是在拿人命,养这怨灵!
我爷爷呢?
钱中继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李花娘要出去办事儿,不可能把我爷爷也抓着一起去。
我爷爷他一定就在这堂口里头,我要找到他在什么地方,把他先救出来。
走近了这庙宇,发现我爷爷没有被关在这里。
正打算绕回去在堂口里头找。
忽然有一只手摸着了我的肩膀,我余光回头一看。
钱中继脸色凝重地说:“天一,先把这怨灵镇了再说。”
我心底有些费解,我爷爷当年也跟它搏斗了数天,以我这点微末道行,真能把这怨灵摆平么?
钱中继却让我放心,这怨灵刚被供奉不久,早没了当年的本事。
只要我用狮咬剑八卦镜,从它的脑壳插下去,再用杨公盘镇住它,这怨灵自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想了想,钱中继说的也不无道理。
手上拿起来了狮咬剑八卦镜,走进了这庙宇。
这黑豹模样栩栩如生,端坐在原地还有几分威严。
说起来,雕刻它的人肯定用了心血。
可我这会儿却顾不上这么多了,用狮咬剑八卦镜,冲它的脑壳插了过去。
杨公盘也朝它呼啸而去。
忽然,我耳旁听见了一声厉声嘶吼。
余光朝身后看了过去,居然有一个个冤魂,在死死地瞪着我,似乎我触犯了他们的禁脔一般。
这些冤魂疯了似得,冲我撕咬了过来!
耳旁也听见了一声威严无比的呵斥说:“厄妻死夫之命格,还不速速跪下!”
我身上忍不住升起了一抹本能地恐惧,双膝都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