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牺牲
钱中继是我的恩人。
是我爷爷的徒弟。
爷爷还叮嘱了我，第一个要帮的人就是钱中继。
他被人这样打骂欺辱，我岂能无动于衷？！
我毫不犹豫，顺手抄起门边一根木棍，朝着他们走去。
那个稍年轻的男人，皱眉看我，眼中诧异。
其余几个跟班儿一般的人，也带着警觉。
他们直接挡在了那年轻男人身前，我则到了钱中继跟前。
这时，钱中继艰难从地上爬起。
他声音略沙哑，喊我不要出来。
玉清清跑到了我另一侧，她去搀扶钱中继。
“你是谁。”我冷眼看着那男人。
他脸上的疑惑，成了似笑非笑，道：“我还想问你是谁，都跑到这老衰神的房子里头，胆子还真不小。”
我眉头紧皱，语气重了几分：“开口就没教养，我不管你是谁，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欺负钱叔，别怪我不客气。”
那年轻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阴沉。
他低声说了句：“教养？这狗东西，害得钱家都给毁了！现在还牵连到我妈，你算什么东西，敢管他的事情？”
他的话，却让我一愣。
“何洸，你妈怎么样了？”钱中继话音却沙哑了不少，还透着担忧。
这三言两语，却让我彻底懵了。
钱中继和这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玉清清眼中同样疑惑不止。
那年轻男人，也就是何洸。
他神色更冷，一字一句道：“怎么样了？快被你牵连害死了，你最好早点死，我最多给你一天时间，去上吊，还是去跳井，你不死，我找人帮你。”
语罢，何洸直接转身，跟着他的人也走了。
院内只剩下了我们三人……
钱中继神色怅然复杂，他眼中则苦涩至极。
我没忍住疑惑，问了钱中继缘由，还有这何洸是谁？
钱中继叹了口气，道：“他是我儿子。”
玉清清更不解，说，为什么他儿子姓何？而且还对他如此恶言相向？
钱中继低头沉默，他才解释缘由。
原来，当年他挖掉了鼻子财帛宫之后，本来如日中天的钱家，一瞬间家道中落。
不只是所有的生意都毁了，人脉尽失，甚至还欠下了巨债。
当时还有一个何家，和钱家是死对头。
其中原因复杂，钱中继的老婆，是当年何家少爷喜欢的女人。
当钱家落魄，何家就逼着钱中继离婚，甚至还让他不到五岁的孩子改了姓。
何洸，以前叫做钱洸。
停顿片刻，钱中继叹了口气。
“我命中断财，钱家已毁，理应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是何家不肯放过我。何洸从小就被他们教养的对我恨之入骨。”
玉清清尽是不忍之色。
我一时间不知道咋开口。
钱中继这番遭遇，都是因为爷爷要保住我的命。
下一刻，钱中继抬起头，笑道：“天一，你不要太介怀了，我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甚至这条命，都是师尊所给，钱财乃身外之物。”
我没回答。
钱是身外物，但无钱寸步难行。
此外，家人呢？
钱中继还因此家破人亡！
沉默片刻，我问钱中继，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钱中继摇头道：“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行，你不通风水，也不通面相。”
“老二当年说过，我的事情是最麻烦的，要立衣冠冢，葬假身，还得拿回来一个鼻子。”
停顿片刻，钱中继又说，他没办法像是老二孙看山那样，去挖别人的脸，这件事情就作罢。
我怔住片刻，才觉得我明白了爷爷用意了。
这时，钱中继又道，天色已经晚了，让我们先进屋坐坐，他给我们收拾一个房间，再去弄点儿吃的来。
玉清清轻声说她去帮忙。
我们跟着进了脏兮兮的正屋。
钱中继却没让玉清清动手。
玉清清和我就坐在桌旁等着。
钱中继进了一个房间，我又拿出来了通天窍，打开了书封。
我不再是试读，而是认真的研读。
爷爷说得明白，读熟了书，第一个就要帮钱中继。
他还交给了我全部的家伙事儿，是摆明了让我学习他的衣钵。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深夜。
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放着一碟子馒头，还有咸菜。
玉清清在旁边坐着，她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我。
我回头刚好和她对视，然后我眼神闪躲了一下。
玉清清小声说，刚才她和钱中继都不敢打断我，可钱中继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我不要太着急。
我强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拿起来馒头，就着咸菜吃了。
填饱了肚子，困意就上来了。
我没继续看书，脑袋迷糊的看不进去。
刚才那段时间，我看的内容不少，约莫扫过三分之一。
我主要想找的，就是关于钱中继所说那些，葬假身，立衣冠冢。
不过，通天窍这本书太深奥，我还没找到。
“我去休息，你也休息吧，明天再说。”我起身，问玉清清房间。
玉清清往前走，将我带进了一个屋子。
这房间很狭小，空气中还有点儿霉味儿，靠窗的床却收拾的干干净净，上头是草垫子。
我过去坐在了床边，玉清清却没走，她反手关上房门。
“……”
我一时间语塞。
玉清清到了床边，她轻声告诉我，她已经嫁给我了，虽说没有八抬大轿，但也是明媒正娶，她也不好意思和钱中继说要分房，钱家也没多余的房间。
我小声说，让她睡在里面。
玉清清侧身上床，斜躺在了最里侧。
我在旁边躺下，闭上眼睛，脑袋却隐隐生疼。
村里头爷爷安危不定，我又需要按照他说的去做，还有钱中继这事儿，我半点儿把握都没有。
一时间，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心焦。
困，但是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
耳边却听到轻微的挣扎声。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仔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
玉清清睡熟了，我翻身起床，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
挣扎声大了不少。
是从旁边的房门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径直过去就推开了门。
入目的一幕，却让我头皮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