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徐田没想到顾一蔚居然这么轻易就化解了危机。
下课后, 一众学生围着顾一蔚吹彩虹屁。
“顾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小弟我由衷佩服。”
顾一蔚得意一笑：“过奖过奖，只是我这卷子丢了, 可惜了。”
顾一蔚摇头叹气：“许是有人见我那套数学卷子卷面整洁，解题步骤精妙绝伦，一时心生仰慕, 就把我卷子拿走, 打算珍藏，做为传宗接代的宝贝……”
“……”众人。
林潇潇看向一脸得瑟的顾一蔚，出声道：“顾哥，谦虚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美德。”
“哦！顾哥我这套数学卷子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瑰宝。”
林潇潇白了他一眼。
你要点脸吧！
……
下节课是体育课。
学生们在操场集合，体育老师点了几个男生去体育器材处领取篮球。
“我们这学期体育课考三门，一是1000米长跑；三是篮球；三是太极拳。”
提到前两样的时候，学生们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最后一门……
“老师，为什么要学太极拳？这不是老头老太太才学的么？”
“就是，不想学……”
“太极拳强身健体, 颐养性情、具有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特点，特别适合你们这些浮躁的小屁孩。”体育老师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
“今天体育课，上半节练习太极拳, 下半节练习篮球。”
体育老师整顿了一下队伍, 又道：“大家都要抓紧学，到时候考试不及格, 要补考。”
“我们要学的这套太极拳共三十四式。我先给大家整体示范一下。”
说罢！体育老师深吸一口气，从起式开始示范。
顾一蔚还是第一次接触太极拳。上一世他习过不少武，却从没有哪一套像这一套, 柔和似水，却又暗藏内劲。
虽然这位体育老师的动作并不怎么标准，但顾一蔚已经凭直觉领悟到了其真意。
只一遍，顾一蔚已经将其中动作全部记住。
这个时候，几个领取篮球的学生领好篮球归队。
体育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教授。
“首先我们来学习太极拳起式，屈膝松腰目视前方，肩膀下沉，气沉丹田……”
他先教前三式，拆解来教了两遍，又连起来教了两遍，便让大家自行练习。
林潇潇有跳舞功底，所以很快也学会，顾一蔚跑到体育老师面前。
“老师，这套太极拳只有三十四式么？”
“还有四十八式、八十八式……”
“您可以演示一遍么？”顾一蔚请求。
“演示什么演示，你三十四式都会了么？”体育老师瞪眼道。
“会了。”顾一蔚点头。
“那你来一遍。”
于是，顾一蔚将体育老师刚刚演练的太极拳再次练了一遍。
比起体育老师的那种刚柔不足之态，顾一蔚打出的拳法显然更加标准，再者人比较帅，所以也更加赏心悦目。
一群正打算练习的学生看向顾一蔚的动作，纷纷目露惊叹。
几个十足不喜欢太极拳的男生，看着顾一蔚将这套缓慢的拳法打出了酷酷的感觉，纷纷产生出了也想练习好，然后炫技的冲动。
“好。”体育老师有点自闭，感觉看了顾一蔚的太极拳后，自己刚练的那太极实在是拿不出手。他拍了拍手，然后开口道：“既然你已经会了，那之后太极拳就由你来教吧！”
“……”顾一蔚。
他只不过是希望体育老师再多教他几式，并不是想要当老师。
于是，体育老师话刚落，一群学生就将顾一蔚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林潇潇看着备受欢迎的顾一蔚，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卫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林潇潇旁边，少女一头及肩的长发，笑起来两个酒窝。
“潇哥，我刚刚看你好像也会了，可以教我一下么？第三式这个动作应该是怎样的？我忘了。”卫馨一边做动作一边道。
徐田一直在注意这边，还不待林潇潇开口说话，徐田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人家潇哥长得就很淑女，练什么太极么？跳芭蕾更适合，或者演电影里的风尘女子，小倌也行。”
“徐田，你怎么能这样说？”卫馨气愤。
徐田带着莫名的优越感，瞥了一眼林潇潇。林潇潇冷冷回看他。
“你应该比较适合演飞扬跋扈富三代，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大奸大恶之人，而且还是本色出演，结局应该不是被五马分尸，就是万箭穿心、凌迟处死……总之都是不得好死。”还不待林潇潇回击，顾一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突破包围圈，走了过来，长臂一伸，搭在林潇潇肩膀上，亲昵地将他圈在了怀中。
此时的顾一蔚，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就是个大反派，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至于我家潇潇，风光霁月真君子，九天仙宫俊神仙，妥妥的正派形象。”
顾一蔚掏了掏耳朵。“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万法唯心造，诸相由心生。怎么别人看见我家潇潇，都只觉得他帅他好看；就你还能看出女人身影来？怎么？”顾一蔚松开搭在林潇潇肩膀上的手，倾身向前，凑到徐田耳边：“想女人想疯了？”
“你……”徐田脸瞬间变成腊干色。
“顾蔚，我警告你，别惹我。”徐田咬牙切齿。
顾一蔚不嗤一笑，转头看向林潇潇：“哇！这位神仙哥哥，可以一起练太极么？”
“当然可以呀！”刘智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直接替林潇潇回答。然后吆喝：“来来来，大家都排好队，每人都夸一句我潇哥，夸得好听，顾哥待会儿教大家就更上心……”
“哇哦——”一群学生开始起哄。
“潇哥，我第一次见你，我只能想到一句话，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个女生高声喊道。
“你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
“我24k钛合金狗眼总在不经意间被你闪瞎。”
“别让我看见你，对于一个有心脏病的人来说，每次和你对视，都像是和死神抢命……”
……
“……”顾一蔚。
全班好像都疯了，就他一人正常。
林潇潇面不改色听着一众人夸他，一个女生道：“潇哥，你怎么不表示表示？”
“谢谢各位夸奖，我一定会虚心接受，有责改之，无则加勉。”
“……”众学生。
……
晚自习下课后，卫馨的同桌递给林潇潇一封信后，就快速离开了。
顾一蔚拿起信封，信封是粉色，启合处画着一个大大的爱心。“潇哥，这么受欢迎呀！是哪位美女给你的信？”
林潇潇看了一眼顾一蔚手中的信封，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顾一蔚催促：“你快打开看看呀！”
“这是写给我的，我不急，你急什么？”说罢！林潇潇打算直接将信扔到垃圾桶里。
少年时的爱情，总是轻易摇摆，就比如发生某个事情，他一不小心身败名裂了，或者被人恶意造谣名声受损，还未来得及蓬勃的爱情就枯萎了。
很无趣，他已经不会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了。
顾一蔚伸手将信封抢过。“别呀！我看看是哪位美女或帅哥喜欢你。你顾哥我这么受欢迎，不然不好区分哪些人接近我其实目标是你。”
他展开信封，信封上落款署名是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wx。
徐田收拾好书包，起身大摇大摆离开，眼一瞥，正好看到那娟秀的两个字母wx——卫馨。一瞬间他血气翻涌，嫉妒占据了理智，他将书包狠狠一扔，挥拳朝林潇潇打去。
碰——
顾一蔚正捏着信欣赏那一手漂亮的娟秀正楷，林潇潇正收拾桌子上的书。这突如起来的一拳，谁也没有防备。
林潇潇有点懵，他感觉左半边脸颊已经疼到麻木，鼻血顺着鼻唇沟滴落到素白的衣服上，一大片一大片刺目的红。
徐田像条疯狗，正欲打出第三拳的时候，顾一蔚快速反应过来，手一握，将他挥过来的拳头制住。他看了一眼林潇潇红肿的半边脸，顿时怒火中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小孩儿。
顾一蔚一脚将徐田踹到地上，挥拳朝他脸上揍去，眼里的杀意似乎都快实质化。
“砰砰砰——”
每一拳都实打实砸在身上，听得让人心惊胆颤。
林潇潇红着眼看向顾一蔚，这个一向处事不惊，有点自大，标榜自己是‘三好学生’‘时代楷模’‘新时代好青年’，从来不在他面前打架的少年，似乎因为他的受伤，而丧失了一切理智，变成了一头发怒的雄狮。
“顾哥，够了——”正欲离开的几个学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刘智略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拉他。“再打就出人命了。”
顾一蔚没法冷静，感觉体内那股压抑的暴戾顷刻涌出。
他挥动着拳头，也无法将其发泄出，直到一双骨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手握住了他的拳头。那双手的主人带着温和的声音道：“顾哥，我没事。”
顾一蔚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看向林潇潇肿起的脸，娇嫩的白和刺目的红，交织着冲击他眼球，占据他的视野，塞满他的脑袋。
咚咚咚——
顾一蔚听到自己心急速跳动。
或许，愤怒的情绪依旧未平。
徐田被几个跟班送去了医务室，顾一蔚带着林潇潇回了宿舍，买了两包冰袋给他消肿，又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顾哥。”林潇潇抬头看着扳着一张脸的顾一蔚。可能灯光太暗，也可能他表情太冷酷，林潇潇只觉这张脸好像——很帅——
“疼不疼？”修长的手指点在林潇潇脸上，轻轻上药，顾一蔚盯着面前这张脸，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吧……
什么时候？好像是他七岁时……他第一次翻墙去孤儿院接小孩儿回家，看到他摔倒在地上，肿着半边脸，当时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很搞笑，差点让他笑出了声。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心疼？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某种变化，涂抹药水的手突然顿住。
“怎么了？”林潇潇疑惑询问。
“没……没什么……”将药放下，顾一蔚去洗手间洗手，他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无法解释自己今天的异常。
“系统，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顾一蔚思来想去，突然心境明了，质问道。
“……”系统009。
莫名其妙。
……
第三天，班主任办公室。
徐田叫来了他爸徐大钱，班主任请来了顾父。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这种随意殴打同学的人，怎么还能留在学校，没什么好说的，开除。”徐大钱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表情坚决。
“同学之前会有摩擦冲突，这很正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而且是你们家孩子先动手的……”顾父争辩。
“我们家孩子先动手怎么了？我们家孩子先动手你就把人打成这样了？那要是小偷先偷了你们家一根针，那你们是不是还得去刨人家祖坟？”徐大钱一拍桌子：“是，我儿子是先动手，可你看看，就一拳。”
徐大钱指着林潇潇已经消肿的脸：“这一拳连伤都没伤到他。可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
“扒，窝……哈……吞……（爸，我好疼）”徐田口齿不清道。徐大钱看得一脸心疼。
徐大钱握住徐田的手：“校长，把校长给我叫过来……”
徐大钱对邺城一中有过资助，而且还不少，校长和学校老师自然将他当祖宗供着，所以一切过错都对准了顾一蔚。
“是是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开除我儿子。”
顾一蔚站在一旁，听着徐田父子颠倒黑白的讲话，看着顾父点头哈腰，卑微到尘埃里的请求。
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刚想站出来，怼人，林潇潇握住他手，摇了摇头。
“别冲动，爸妈他们不容易。”
是呀！如果他孑然一身，无论他干什么都无所谓，可现在，他还有一个家。
他的所作所为都会伤害到家人。
顾一蔚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星际海盗头头，他也被这个社会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可是，顾一蔚冷冷一笑。
他不会永远被压制。
最后好说歹说，徐田最终提出让顾一蔚公开道歉，并且学校方面记过处分。
“我爸给学校捐了不少钱，就你这样的乡巴佬，恐怕一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钱。”徐田得意道：“你再怎么横，也得在钱面前低头不是么？看你爸爸低三下四地求我们，你心情很不爽吧！”
“你不爽我就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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