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不适合你
陆宥琛惊醒,眼里闪过一丝冰冷,但在看清是谁的瞬间,寒冰褪去,他垂眸看着倒在他肩头的小丫头,淡声问道。
“对不起,我不小心没坐稳。”黎夭夭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道歉。
坐在前面知晓原由的司机不由得替她解释道:“对不起,陆爷,我没停好车。”
陆宥琛冷眸瞥了司机一眼,司机一哆嗦低头沉默着认错。
陆宥琛收回视线,看着黎夭夭如同一汪春水的眸子,心里一软。
“没事吧。”
小丫头太软了些,他才是被撞地那个人,他还没哭呢,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事没事。”黎夭夭飞快地坐直了身体,抬手擦了擦眼泪,软糯糯笑道:“先生,我们走吧。”
“嗯。”陆宥琛斜睨一眼被刘海遮住的额头,红了一点点,心里无奈叹息。
司机替黎夭夭开了车门,看见眼前的建筑,黎夭夭才反应过来。
刚才她没注意,陆宥琛竟然是带她来伽玛帝国最大的画廊。
这里来的都是名门贵族,每次办画展,没有邀请函是进不来的。
当然,偶尔这里也会举行拍卖会,大多是名家的画,每幅都价值不菲。
能在这里举办属于她的画展,一直是她的梦想。
“先生您怎么”
“以前听你父亲说过,你喜欢画画。”陆宥琛看着眼前的建筑,眸波平静。
那是几年前了,黎父提起这个在国外学习绘画的女儿总是骄傲又想念。
所以他想,她应该会喜欢来这里。
原来是父亲告诉他的
黎夭夭心尖酸涩,她看着男人的侧脸不自觉微笑,“谢谢您。”
“走吧,进去看看。”陆宥琛伸出手掌,眼眸深邃。
“嗯。”黎夭夭将小手递了上去,陆宥琛握住而后放在自己的臂弯上。
但黎夭夭在他面前太过娇小了些,她的手只能碰到陆宥琛的小臂。
走到门口,陆宥琛没带邀请函,可保安却没有拦他。
因为在帝国,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男人,只要是高档场所,为了不惹上麻烦,基本都会让他们记住这张俊美淡漠的脸。
“陆爷。”
今天来画廊的人不乏帝国权贵,他们在看到陆宥琛以后纷纷问好,也有胆大的想上前攀谈,可当触及他冷酷的视线以后,瞬间打消了那个想法。
黎夭夭没注意这些,她认真地欣赏着墙上的画,理解画中所隐藏的情绪,仿佛自己在作画一般。
许久,黎夭夭停留在一幅名为《月夜森林》的画前。
陆宥琛看着小姑娘认真的侧脸,薄唇轻启,“喜欢?”
“嗯。”黎夭夭点点头,仿佛走进了画里,“先生你看,这月亮多么明亮,可森林却如此灰暗,明明光树能透过树梢照进森林,但这幅画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
这是一种渴望救赎却又不断下沉的矛盾。
陆宥琛的视线落在画上,黑曜石般的瞳孔泛起一丝涟漪,剑眉微蹙。
忽然,他抬手遮住了小姑娘的眼睛。
黎夭夭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先生。”
纤长的睫毛像把小刷子轻轻地扫着陆宥琛的手掌,男人眸光一闪。
沉声道:“黑吗。”
男人的手掌很大,遮住黎夭夭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她缓缓点头,软糯道:“黑。”
陆宥琛微微打开指缝,明亮的灯光顿时透过指缝照耀着她的眼睛。
磁性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现在呢?”
黎夭夭瞳孔地震,她鼻尖忽地泛酸,喉咙一滚,软声道:“不黑了。”
“光还是能照进来的。”陆宥琛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所以小丫头,别那么悲戚,不适合你。”
“可是”黎夭夭低着头哽咽道:“先生我想爹地和妈咪了,我只有一个人了。”
看不清她的脸。
她已经竭力地在忍耐,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能看出她在哭泣。
昨夜的情形就这样窜进脑海,陆宥琛眸色一顿,他摸了摸黎夭夭的头。
嗓音带着不易察觉地温柔,“别哭,虽然会很孤独,很痛苦,但也要坚持下去,这样,才不会辜负父母带给你的生命。
黎总和夫人那么疼爱你,他们想让你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好,去享受它,如果一直躲在黑暗里,怎么能看到色彩。”
黎夭夭一愣,她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泪光闪过,她连忙抬手擦了擦,哽咽地应道:“我知道了,先生。”
“乖。”陆宥琛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忽然,口袋的手机震动。
陆宥琛拿出来一看,眼底闪过冰冷的气息,抬头却消失不见,“你先看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好。”黎夭夭乖巧道。
看着男人的背影,黎夭夭不由地敛眸浅笑。
“黎夭夭?”
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黎夭夭收敛了笑意,淡淡地回头看去。
来的是两个熟悉的人,高中的同学,白雪和薛宁恩。
俩人穿着一蓝一白的连衣裙,单条价值6位数。
“真的是你!”白雪挑眉轻笑,她上下打量着黎夭夭的穿着,阴阳怪气道:“你穿这个来画廊?”
黎夭夭恬静地颔首,“是啊。”
白雪得意地勾了勾唇,“我也考上华圣学院了,以后我们就还是同学了。”
“是么,恭喜你。”黎夭夭脸上扬起一个疏离的笑容。
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让白雪生气,忽然,她仿佛想起来什么,同情地看着黎夭夭,“对了,伯父伯母前段时间去世了对吧,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没有父母了。”
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和讽刺是那么明显。
黎夭夭眼里的温度渐渐消失,变得冷漠。
“白雪。”薛宁恩拉了拉白雪的衣服,然后朝黎夭夭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夭夭,白雪她心直口快,但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你千万别怪她。”
黎夭夭静静地看着俩人没有说话。
就在白雪心里发毛的时候,黎夭夭忽地笑了。
那双桃花眼漂亮极了,“是吗。”
“如果肆意把别人的伤疤拿出来践踏也能称为心直口快的话,那我要是做了点什么伤害到她是不是也能称为不小心?”黎夭夭分明是笑盈盈的,可一股寒意却渐渐地弥漫而来。
“你说什么!”白雪脸色一变,怒目圆睁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黎夭夭,你已经没了父母的庇护,该不会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黎家大小姐吧。”
“我是不是黎家大小姐这用不着你管。”黎夭夭脸上笑意不减,她向前一步,靠近俩人,用仅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甜甜道:“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比你有钱的。”
她打量着白雪身上的衣服,天真无邪道:“对了,这件衣服好像是你最贵的了吧,很好看,但不适合你,你知道这样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