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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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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带着不同目的来拜访谢安祖的人都知道, 外面已经悄然变了天——双雄割据的场面即将消失。

    谢安祖已经拿住了南方医疗器械出口的命脉,此次又吞并了恒创这个新起之秀,恒创的超强技术支持加上谢家令人胆寒的实力使剩下的atg岌岌可危。

    傅斯里的此刻的处境不亚于在刀剑上跳舞, 没了傅建东坐镇, 这个没到而立之年的男人想扳倒谢安祖几乎难于上青天。

    但atg近期的动向也不一般。大量高价购入超声波发生器、扩展非洲版图投入人员、频繁调整缩小其他项目板块,众所周知在医疗器械中最常用到超声波发生器的就是超声波体外碎石机,但没人觉得此时的非洲需要如此大量的超声波体外碎石器。

    所有人都在猜傅斯里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是被谢安祖刺激得急病乱投医了?还是说得到了什么先行消息,预测了非洲即将爆发的下一个新趋向?在这个商场如战场的世界中,他们就像嗅觉灵敏的吸血怪,哪里有血腥味就疯狂涌向哪里,绝不可能放过一丁点儿消息。

    就连此刻的席影都在猜傅斯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这个人可怕的点就在于——他能让所有人都坐立不安, 他操控着所有人, 自己却气定神闲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席影始终整理不出头绪,她看着眼前的东西,很想找出一个突破口。

    不对劲, 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那种试图揭穿傅斯里把戏的兴奋感张牙舞爪地向她涌来。

    她桌上摆着被谢安祖收购的恒创历年来的项目书、傅斯里历年的合作计划项目名单、此次傅斯里项目企划。

    她始终觉得谢娆那次在佛堂提到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谢娆是想通过她的反应得到什么?

    她在网页搜索这个名字,很快跳出介绍。

    陈旺,原名陈史进,恒创的主心骨, 兼任董事和技术总监,可以说恒创几乎所有的医疗器械专利都与此人有关,对出口医疗器械有超强的敏感度,对形势有异常精准的预判能力,但很可惜恒创因为资金流的问题于近期被谢家收购。

    程旺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长相平庸, 放在人群中不会让人看第二眼的普通样貌,席影却觉得有些熟悉。

    席影的记忆力很好,如果是近期遇到的程旺她一定会有印象,但是她想不起来,那么一定不是近期。

    她翻找着傅氏几年前的东西,一切以文字、照片记载的东西,没有,一切都没有。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

    事情一筹莫展,连网络上也没有关于傅斯里和陈旺一起的报道,越是干净就越显得可疑——同行业竞争对手怎么会连一个共同的新闻报道都没有呢

    她捏着额角,才察觉自己兴奋得额头起了层汗,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条手机推送消息引入眼帘:“著名演员陈启慧向慈善晚宴捐赠500万”

    慈善。

    她站了起来,打开刚进atg内网,当时林华亭要求她记住傅斯里近年来所有动向,包括他参加的慈善晚宴。

    一张,两张,三张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张。

    照片很普通,是给别人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程度,但是席影迅速在里面捕捉到了陈旺的身影。

    照片中,傅斯里在台上接收颁奖,他足以让人忽略所有的目光,自然也不会让人注意到台下被拍到的陈旺身影。

    陈旺戴着口罩,只在镜头中出现了半张脸,但这不妨碍席影认出他。

    而在网络介绍中,陈旺出身于赤贫家庭,接收社会福利较多,小学初中都读的慈善学校,所以为人正义

    这张照片足以说明傅斯里和陈旺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这并不是直接证据。

    她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来支撑这个想法。

    她不断查找陈旺的信息,终于在商业网站上察觉到一条消息,慈善学校的最终受益人很大可能就是陈旺。

    也就是说傅斯里从四年前就认识了陈旺。

    一种可怕的念头从她心底里浮上来——傅斯里会不会从四年前就已经算好了今天这一步棋,甚至连棋盘怎么摆、棋子往哪里下他都早就想好了。

    她被惊得浑身发寒,没有什么能够比拟她心里此刻的震惊。

    一旦陈旺受到谢安祖重用,陈旺会将会成为傅斯里扳倒谢安祖最有力的棋子。

    那么傅斯里一切所作所为都有了解释,傅斯里与陈旺里应外合,利用陈旺抓住了风向、提升了技术,预判非洲形势,加大对超声波体外碎石机的投入,非洲爆发,但是这种的特效药有非常强大的副作用,其中一种就是结石。

    如果傅斯里这一役成功了,谢安祖将再也不是他的敌手,整个行业没人再会是他的敌手。

    一个更为恐怖的念头像藤草般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这就是傅斯里的计划,是谢安祖、程越,乃至外面那些中小企业家趋之若鹜的秘密,是他们疯狂蚕食瓦解傅斯里的密码。

    ——这是一个可以彻底击垮傅斯里,让他陷入深渊万劫不复的机会。

    她早就发过誓,要把她受到的所有痛苦和耻辱一点点从傅斯里身上找回来,她这么痛恨傅斯里,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只要她松口,就可以轻易地摆脱他的控制,彻底洗清她在傅斯里手里受到的所有耻辱。

    她被疼痛拉回思绪,这才发现自己过于用力,以致于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谢家高尔夫球场。

    陈常看着那个有些孤骛的背影心里有些戚戚,他斟酌道:“傅先生,席小姐进入了公司内网,她看到那张照片了。”

    “比我想象中快一点。”

    “程越方面,由于您近期对程氏的施压,他们已经对席小姐展开了详细的调查。”

    “程越已经坐不住了。”

    程越从德国就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席影,他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在这种割据的关键时刻,他不会没有行动。

    傅斯里把那些照片、证据摆在她眼前,聪明如席影,不会猜到不到里面的联系。

    这是傅斯里给所有人的一个礼物,包括谢安祖,包括程越,包括那些觊觎她位置的人,更包括席影。

    这个题眼可以是任何人,但他偏偏选择了席影做这个题眼。

    但这个圈套连陈常都觉得于心不忍,“傅先生,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傅斯里淡淡地看他:“你在担心她?”

    陈常受到感受到他的压迫力,“我只是觉得席小姐不会是这样的人。”

    他踏出的这一步,是出给席影的一道选择题。

    陈旺只是傅斯里下的一个诱饵,其实根本就不是傅斯里的人,只是他让席影觉得——陈旺是被他安排在恒创的卧底,等到谢家收购恒创时反击。

    程越父亲的程氏向来与atg不和,程越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近期傅斯里向程氏施压,他一定会找一个突破口,那么这个时候席影就是最合适的突破口。

    程越一定会向席影抛出具有足够吸引力的诱饵,一旦席影决定将自己的消息卖给程越,那么好戏就开始上演了。

    程家是跟在谢家的一条狗,程越知道陈旺是傅斯里的人之后,谢安祖就一定不会再重用陈旺,甚至会觉得傅斯里此次所拓展的方向是陈旺一手策划的。

    程常认为这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试探,或许他只是想看看席影究竟会怎么选择,但这无亚于赌上自己的一切。

    席影再次在医院遇到程越时,他正在替西西捡羽毛球,两人看起来关系很熟络,聚在一起打羽毛球,席西憔悴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看到席影,席西很快跑过来,似乎很喜欢程越,“姐,你来啦?介绍一下,这位是程越程先生,她是我姐。”

    “西西,我之前见过你姐姐。”

    席影看着面前这对奇怪的组合,却没显得有多高兴,“你们怎么会认识?”

    “程哥的母亲是我的病友,他最近几天天天都来陪我打羽毛球,你没来我在这儿也挺闷的,就打打羽毛球。”

    “西西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跟他谈。”

    西西走后,两人找了个咖啡馆坐下,自从谢家回来,两人就没再有什么联系,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怎么想到和西西打球?”

    程越看着她,半晌笑出来,“你对我太防备了,打个羽毛球而已。”

    “西西只是个孩子。”

    “行,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上次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那次程越以程氏百分之一的股份分红以及高层职位作为条件,希望她将傅斯里的底牌全盘托出。

    席影搅动咖啡的汤匙一顿,抬起眼睫,“我以为我已经给了你答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知道人往往不是足够有定力才产生拒绝,而是因为砝码没加够,所以我今天给你加到百分之二的股份。”

    百分之二程氏股份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什么?意味着一生衣食无忧,可以再不用仰人鼻息、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意味着家里有人生病可以足够有底气,不用东奔西跑借钱度日,而对她,意味着可以彻底离开傅斯里的控制,彻底逃离他的羞辱和折磨。

    而代价是让她背叛傅斯里。

    “你恨他不是吗?如果我是你,如果有一个人让我跪着摇尾乞怜,我会和恨不得杀了他,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逃开他的掌控,而不是像你现在犹豫不定,你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难道不心动吗?”

    “你调查我?”

    “抱歉,这只是权宜之计。而我现在甚至不用你说太多,你只要告诉我,陈旺和傅斯里究竟有什么关系,你就可以拿到那些别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东西,怎么样,不考虑考虑?”

    一夕之间,非洲病毒药物会出现肾结石、泌尿结石等副作用的消息不胫而走,体外碎石的效果远比手术要好且花费更低的消息连日登上报纸。

    傅斯里高价买入超声波发生器的举动被各家纷纷效仿,其中谢、程两家走在最前面。

    陈旺在为谢家研发出新的医疗器械前夕被无故g职,谢家大举侵犯atg的生产线,以更高的价格大量抢入atg预定好的超声波发生器,让傅斯里节节败退毫无反击之力。

    财经报道天天把傅斯里作为首页版面,生动地叙述着这次傅斯里会输得多惨、有多少人觊觎着atg这块肥肉,以及谢家鼎盛之势。

    谢家已经彻底撕掉了与傅斯里的最后一层情面,正式开战。

    席影已经有整整十天没有见到傅斯里,只能大概从新闻上看到他的踪影。

    他的名字被打上了“溃败”、“败兵”的标签,大部分人觉得傅斯里大势已去,atg股价连日大跌,无数人站出来唾骂,恐怕这次傅斯里会兵败如山倒。

    电视机里的财经报道正在播放着,席西正在仔细听,席影却突然拿遥控器摁掉了。

    “姐,他”席西看着席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想说什么?”席影在为他削苹果。

    “傅斯里真的要倒了吗?”

    席影没答,低头将苹果削成小块,递到他面前,“是。”

    “那你”席西看着他姐姐,努力地分辨着她的情绪。

    他讨厌傅斯里,因为他知道傅斯里一定为难了席影,但知道他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候又觉得很不真实,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高兴。

    他担心席影。

    他不知道他姐姐是怎么想的,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关于傅斯里的事情。

    席影削着苹果,不经心地说着:“我很高兴,这一天终于来了。”

    席西不知道成年人的感情模式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他知道此刻的席影并不是高兴。

    席西知道自己不该问,却忍不住问出来:“你恨他吗?”

    “恨。”她很确定地回答。

    席西看着自己的姐姐,却摇头,“我感觉不到。”

    席影继续削着那个苹果,“你还小,不是所有情绪都需要表现在脸上的。”

    席西还想说什么,但还是被自己压下来,既然姐姐这样说了,席西就没多想了。

    “睡吧。”

    “嗯。”

    席西没看到的是,她的手指被刀边擦到,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一直往外冒着血珠,她只是紧紧摁住那个伤口。

    后面几日席影下班就一直待在医院,手机一直开着,但是始终没有接到陈常和傅斯里的电话。

    直到第十一天他才来了电话。

    她到的时候,傅斯里在抽烟。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傅斯里抽烟,以前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味充满了他的客厅,这很不像他的风格。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寂了不少。

    她进来的时候,傅斯里偏过头来看她,“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傅总,请问你有什么事?”

    他走过来,靠近她的肩颈,低嗅:“气色不错,这几天过得很高兴?”

    席影讨厌烟味,她避了一步,“请问你有什么事?”

    “看到新闻了吧?说说,有什么感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以为你会高兴得乐不思蜀,现在看来不然,还是说你这天一直在担心我?”

    她盯着傅斯里的眼睛:“担心你?你倒了,我比谁都高兴,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越难过,我就越高兴。”

    “既然高兴为什么还过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在我这儿讨不到任何好处,你应该知道一个突然间失去所有的人是很可怕的,不怕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席影扬起下颚,“我来看你的笑话。”

    “你现在看到了,”傅斯里轻笑了一声,他紧盯着席影的眼睛,“立了这么大的功,程越给你的应该不少吧。”

    “什么意思?”

    傅斯里用轻蔑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眼底掩藏着惊涛骇浪。

    她顿了三秒,笑了:“你觉得是我?”

    “你的演技很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至少这一刻装得很不错,还是说你已经懦弱到了敢做不敢承认的地步?”

    “你觉得是我?”她一字一句再次问道,连声音都有些硬。

    被污蔑的感觉再一次冲过来,她几乎想过去给傅斯里一巴掌,而这种愤怒在她心里冲撞竟又被她活生生地压下来,她任由胸腔起伏,反而让自己平静笑起来,“你说得没错,就是我,从我知道陈旺是你安插到谢安祖身边的卧底时,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程越,他那时候就同意给我程氏百分之二的股份。”

    “因为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好过,这是你每次侮辱我的时候我都要发的毒誓,现在你落魄成这幅田地,我做梦都要笑醒,怎么样?够刺激吗,你很快就要一无所有了。”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她最痛恨被人误解,那些被误解的场景一直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最深处。

    她是需要钱,程越是开出了足够诱惑的条件,她是痛恨傅斯里,但这不代表她会作出背叛这种下作的事情。

    傅斯里引燃了她的怒火,她恶毒地说出一切能伤害到他的话,并且无比希望激怒他。

    傅斯里黑得可怕,他定定地盯着她,当她以为他会冲过来教训她的时候,他只是优雅地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转头看那根烟飘起的余丝,“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但凡你在进门之后流露出任何一点惋惜的情绪,我都不会这么想教训你。”

    “而且,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话音刚落,落地柜上的屏幕亮起,播放的第一则就是财经新闻:“据报道,江南外贸富商谢安祖近日有大动作,他准备向非洲输入大量医疗器械,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超声波体外碎石机,不过他对非洲的情况似乎出现了预判错误,当地并不需要这么大量的超声波体外碎石机订单,导致谢家的产品可能出现大量滞销的情况”

    翻天覆地的逆转。

    “你好好算算,你的程越会折多少钱进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无法兑现他给你的空头支票了,不过这都该归功于你。”

    “没有你,我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引他们上钩呢?”

    席影定定地站着看新闻的内容,几乎挪不动步。

    每一个报道都转了风向。

    “怎么?很惊讶?还是在替程越惋惜?”

    他走近,席影这时候才像知觉过来那样后退了一步,但身后就是墙壁,她避无可避。

    他的声音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怎么处置程越,他现在的处境应该不太好,他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私生子,亲手毁了他父亲几十年的基业,你说他父亲会不会亲手杀了他?”

    “你这个疯子。”席影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还有更疯的,想听吗?”傅斯里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却用十分轻柔的力道轻抚她的脸庞,席影猛地侧过脸去,却被他用力地捏住,被迫看着他。

    因为过于用力她的呼吸发着抖,发丝凌乱在脸颊,目光像要在他的身上烧出一个洞。

    “从你来atg的时候,你在这个计划里了,我就是要看看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之下,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我,这十天是不是过得像在人间天堂,嗯?你一直痛恨的人眼看就要彻底失败了,你一直以来的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可惜我却让你失望了,拜你所赐,他们败得彻彻底底,你选择的程越马上会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甚至连活着都快变成一种奢望。”

    她几乎无法站稳,却硬撑着自己反击他:

    “对,你是赢了,可又怎么样呢,这十天里我过得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希望别人把你踩在脚下,你除了利用别人你还会做什么,你利用我,利用谢娆,你只会利用女人,就算程越变成丧家之犬了,我同样看不起你。”她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斯里不怒反笑,那种笑让她后背发寒,“到现在你还在维护他,那不如好好等着亲眼看看这个你那么在乎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是啊,因为无论他用什么办法,他都比你干净一千倍一万倍,而你让我觉得恶心,你让我无数次后悔在大学选择过你,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给那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傅斯里钳得她的双手发痛,那眼神让她几乎以为他想杀了她,但她说出的话已经都由本能决定:“很生气是吗,还有更让你生气的,记得大学那段难忘的感情吗,但很可惜我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我可以爱程越,我甚至可以爱何家卫,但我从来没爱过你,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爱!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耍了你,看看你当年那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我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很可笑。”

    她说得实在太过用力,以至于牵扯得胸口隐隐发痛,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但她却笑着,笑得有些疯狂。

    “你以为你是谁?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觉得我需要你的爱?”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肩颈处,手掌用力地摸索着她的动脉,她几乎以为傅斯里会就这样掐死她。

    他的眼睛黑得发烫,这回席影确认了他是在生气,他现在很愤怒——无可抑制的愤怒,还有一些她看不清楚的情绪。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伤害我侮辱我,因为你恨我,你放不下五年前的过去,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你敢说你扳倒程越其中没有我的原因?因为你嫉妒了,你嫉妒程越。”

    “你错了,你见过谁放不下一个玩具?你只不过是我花几十万买来的玩具,我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玩具,至于你,一个玩具为了别的男人背叛我,我最恨别人背叛我,你猜猜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被冤枉的难堪化成满腔的酸楚汇聚在她的胸口,那种疼痛几乎冲破她的胸腔,这十日无法抑制的担心和彷徨像个笑话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给了傅斯里一巴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傅斯里被她打偏了头,很快显现的五指痕迹昭示着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个时候她才找回了一些理智,隐隐感觉到后怕,她连呼吸都发着颤,努力地遏制着眼里的酸意,牢牢地盯着他,防备他的动作。

    傅斯里看着她,那种锋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的血肉割开。

    席影很快觉得呼吸不畅,那次何家卫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后来他把她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想逃,可是很快被他抓住了手臂,他将她整个人都扛起来丢到肩膀上。

    他的肩膀顶得她想吐,她歇斯底里无助地尖叫,祈求谁能来帮帮自己。

    很快他把她扔到沙发上,她连连挣扎后退,可是一次又一次绝望地被他扯着t拉回去。

    以前的每次席影都觉得傅斯里狠,可这都是她太天真了,他真的狠起来的时候,会让席影真的想死。

    无关xy,他用粗砺的摩挲和下流的话侮辱她,扯着她的头发罔顾她的尖叫,一次次把她带向地狱,在她真的觉得要昏过去的时候一次次把她弄醒,她是真的怕了,不知道祈求了他多少次,但始终傅斯里罔顾她的声音。

    她真正昏过去的时候是三点多,浑身的烫意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连哀求都没力气了就失去了意识。

    “你这也太没轻没重了,怎么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一个姑娘家家的有多深仇大恨,你真想要她的命啊?”李云是傅斯里的家庭医生,跟着傅家很多年了,跟他关系不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出来就谴责傅斯里。

    没人敢这么跟傅斯里说话,陈常给李云使了眼色,想让她不要再说了。

    “怎么,做了还不让人说,男人只顾自己高兴,从来不管女人什么感受,她温度再高一点人就危险了知道吗?”

    傅斯里没说话,一直看着房间里的人,皱着眉,“她没事儿吧?”

    “给她开了退烧药,晚上要再观察一下,伤口撕裂了,要注意好好上药,以后你不能再这么做了,要再这么剧烈很容易给她造成心理阴影,搞不好这是一辈子的事儿。”

    傅斯里站在席影的房间前,始终没进去,“知道了。”

    陈常看着傅斯里觉得有些惊异,平常这么一个不苟言笑在职场里呼风唤雨的人,竟然就这么任李云训斥。

    “她本身身体就虚弱,工作平时熬夜熬太多,加上你这么她估计是急火攻心,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您那么担心她,早干嘛去了,女人本来就没你们力气大,反抗又反抗不过,再折腾得狠点,半条命都给您弄没了,到时候您再担心可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您就别叫我了,叫天王老子帮您。”

    李云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这种事儿,一开口就停不下来,陈常在旁边提醒了她几次都没理。

    傅斯里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脖子上几道又深又长的血痕,狰狞地往外渗着血,脸上五个指印,头发有些凌乱,“谢了。”

    陈常让李云帮傅斯里处理下伤口,李云只觑了一眼,“活该。”

    “我是敬佩那姑娘,平时在傅家在atg谁敢惹他傅斯里啊,正好帮大家出出恶气。”

    “别说了李医生”陈常小心地看着傅斯里的脸色,提醒道。

    “我就是要说,我还要说呢,既然在乎就克制好自己的脾气,别闯出祸了大半夜火急火燎地把别人叫来,一个这么好的姑娘,给弄成这样,要我是那姑娘,我就一辈子都不跟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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