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可以走了吗?
李浩然看向坐在椅上,身形已经摇摇欲坠的法泰然,冷声道。
“法泰然,你不信,也得信!”
李浩然抬起笔来,写下诗文最后一句。
“匡时在贤达,归哉盍耕垄。”
一笔落下,文光再上两尺。
诗成鸣州!
第三首鸣州诗,写成了!
李浩然所写的第三首诗,题名为《不寐》。
至此,李浩然诗文抵罪所需的三首鸣州诗全部完成。
诗文抵罪第一首诗《狱中诗》,文光六尺六寸。
原诗乃是现代历史中清末志士谭嗣同所做的《狱中题壁》。
诗文抵罪第二首诗《就义诗》。
原诗乃是烈士陈法轼所做《就义诗》,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诗文抵罪第三首诗的来头更大,乃是心学圣人王阳明在狱中所做的自省诗《不寐》。
当真是每一首都有镇国之资!
李浩然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椅子上,身躯摇摇欲坠的刑部尚书法泰然。
李浩然淡淡一笑,语气不带嘲讽,却宛如狠狠扇在这位尚书大人脸上的耳光。
“法大人,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话音落下,有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整个长空。
“蜀汉国士子李浩然,一日之内,作三首鸣州诗词……”
“文庙特许其诗文抵罪,所犯罪孽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李浩然,往后汝当要谨言慎行,若再犯错,定不轻饶!”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皆是一愣,旋即整个蜀汉国各处各地都沸腾了起来。
一首鸣州诗词就已经足以让士子扬名立万了。
何况是一人在一日之内,扛着天道压制,连写三首鸣州诗词?
“李浩然……是我们蜀汉国那个圣前解元?”
“好家伙,圣前解元,不愧是他!”
“谁说我蜀汉文道无人?”
“吴之周怀瑾,魏之司马升,谁能一日之内,连写三首鸣州诗词?”
无数蜀汉国的文士激动不已,甚至有老年文士热泪盈眶。
三国文战,哪一次不是蜀汉国被压着打?
大型文会,哪一次不是蜀汉国的文士低人一等?
三国之中,四大书院,蜀汉国竟无一席之地!
此间心酸,蜀汉国文士谁人不知!
皇宫之内,那捧着大红漆盒的蜀汉国老太监说道。
“李浩然这还不到进士文位……”
“陛下,此人未来不可限量!”
少年天子刘钰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让我给他再添一把火吧!”
……
魏都许昌。
皇宫,御花园内,一张青玉桌案前。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龙袍与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对弈。
龙袍男子执黑子,紫袍青年执白子。
这龙袍男子正是如今不惑不年的曹魏之主——曹惠。
紫袍男子忽然间停下了手,抬起头来望向西南方向。
曹魏之主依旧低着头,看向棋盘他说道。
“怎么不下了?接着下啊!”
紫袍男子微微皱眉看向曹魏之主,沉声道。
“皇叔,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个李浩然吗?”
紫袍男子皱眉说道。
“此子连进士文位都没有,他写的鸣州诗已经快有一箩筐了……”
“若是再这么放任自流下去,必将成为我们曹魏的心腹大患!”
曹魏之主听到紫袍男子的话,他依旧没有抬头,语气平静说道。
“观海,那不应该是我们操心的事情!”
紫袍男子正是被曹魏百姓称为“陈思王再世”的曹观海。
他听到曹魏之主曹惠的话,顿时一愣,诧异不解问道。
“皇叔,曹魏国的事,不就是我们曹家的家事?”
“怎么会不关我们的事呢?”
曹魏之主抬起头来看了曹观海一眼,淡淡说道。
“司马德文去头疼吧!”
“关我们曹家什么事?”
曹魏之主说完,他下了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语气云淡风轻道。
“司马家不是一直想要灭掉蜀汉国,建立超过我们曹家的功业吗?”
“他们原本以为蜀汉国是一个软柿子……”
“现在出了一个李浩然,恐怕就要变成一个硬核桃了!”
“稍不留神不但吃不下,可能还会崩掉几颗牙……”
曹惠淡淡一笑说道:“让他们头疼就好了……”
“狗咬狗,两嘴毛,我们曹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美哉?”
曹观海听到曹惠的话,他蓦然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说道。
“皇叔所言极是,倒是侄儿想得窄了!”
曹惠笑了笑,用手里的黑子敲了敲棋盘说道。
“观海,该你落子了!”
“落子无悔,可不要怪朕没有提醒你。”
……
几乎与此同时,吴都建业。
听到文庙传音的瞬间,正在夜宴群臣的吴主孙浩忽然间脸色大变。
他大怒着赶走了群臣跟所有的歌姬,踢翻了面前的香炉和酒席。
有几个太监,不过是走的时候稍稍慢了一些,当场就被吴主孙浩拔剑砍死在了殿上。
吴主孙浩一边砍还一边骂着些什么。
“功亏一篑”,“全完了”之类的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他更是一反常态,没有让任何妃子侍寝,反而穿起了全身的铠甲,怀里抱着孙权大帝祖传的名剑紫电,坐在殿内的牙床上。
寝宫之外,更是层层包围如铁桶一般,所有御林军全副武装,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寝宫。
这样异常的举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吴都建业。
再加上之前有传闻说,吴主孙浩宫中有妖孽,两相印证之下,更是传的煞有其事。
……
长沙城,恒王府。
深夜在王府书库里读书的周怀瑾回到房间,忽然就发现了坐在客厅里的一袭白衣。
周怀瑾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顿时笑了起来。
“姑姑,你怎么来了都不说上一声?”
他笑着说道:“姑姑,你坐着,我给你拿那次跟你说的雪茶。”
周怀瑾将灯笼挂在墙上,正要去取茶叶,忽然间就愣住了。
灯光映照着白衣女子的面容,满脸皱眉,鸡皮疙瘩,狰狞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周怀瑾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时也惊得愣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的文宝毛笔时……
白衣女子沙哑开口了。
“小瑾,这是姑姑最后一次见你了……”
“与你再最后说几句话,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