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生气了
青阳侯夫人的脸色仍难看的很,但秦尚安的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能再同姝言纠缠,于是陪笑地说了几句,便先行上了马车,带着哭哭啼啼的吕鸢儿走了。
待马车驶离,秦尚安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姝言,冷着声同她说了两个字:“上车。”
她察觉到他在生气,虽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却还是乖巧听话地上了马车。
本以为他也会进来,可没想到她才坐稳,马车便动了起来,快速地驶向宫门口。
她好奇,想看看他是否有跟上,但一想到他方才冰冷地神情,又不敢去看,只一路猜测地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才看到他就站在一旁。
待与内侍说罢话,秦尚安又拉着她到了自家的马车旁,亲自搀扶着她上了马车,这回,他倒是紧跟着进了车厢,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只是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马蹄声响起,马车缓缓行驶于青石街道上,随即慢慢加快了速度。
姝言偷偷打量身边的人,见他目视前方,板着一张脸,上头就写着他有气三个大字。
抿唇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回话,仍是如老僧入定般的坐着,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但她晓得,他听到了,只是他在生气,想来还是生她的气,所以不想搭理自己。
至于为何生自己的事,大约还是为了吕鸢儿这桩事,好歹他与吕家毗邻而居这么多年,且听吕鸢儿那时的话,他曾应承过吕大姑娘,是要照顾好这位二姑娘的。
如今倒好,算是折在了自己手里了,偏生他早前同自己说过此事由他来处理,自己是又将这事给忘了,他生气也是应该。
“没错,我确实故意将人引去陆子卿那里的,对于她对我的嘲讽,对你的垂涎,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才设计了这两个让我不痛快的人。”
“可是,我原本并没想弄成这样的,只是想让他们被人误会是两情相悦罢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
她说罢,定定地打量着身旁的人,然他还是那副模样,看得她一阵无力感。
看来,他当真是生气了,可她也觉得很委屈啊,凭什么他们对自己做了错事,自己就得忍着,稍稍报复回去,他们都要这般质问自己。
还有他,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护着自己,可眼下却这般对自己。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有怨,有恼,更有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也变成一个恶毒的女子,所以你都懒得瞧我一眼了。”
他未说话,但她看到他的唇/瓣紧了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罢了,你不愿同我说,便不说吧。”她咽了口口水,长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甚至想,自己往后但凡做些什么事,他便这么对自己,她该怎么办?
可明明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因为了何事?难道当真只是因为吕鸢儿么?若吕鸢儿果真在他心中如此重要,他又何必舍吕二姑娘而娶她呢。
忽地,身旁的人长叹了口气,她抬头正好对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眼神仍是一如往昔无限深情的模样,倒是将她弄迷糊了。
马车停下了,车夫在外头说着叶府已到,她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于是准备起身出去。
然她将将起身,他却突然拉着她坐回了原位,随即他温热地大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别恼,你先回去,我晚些再来寻你,去吧。”
只一句话,便令她晕晕乎乎地下了车,待回过神来想细问他何时来寻自己的时候,马车已掉头往来时路去了。
她稀里糊涂地回了自个儿的院子,众人都围着她细问进宫的原因,姝言只同四人说了,又命白芷去外头留神打探一下。
老太太那头派了人来询问她进宫之事,她恐老太太担心,特意过去了一趟,只说是因着吕鸢儿和陆子卿之事,宫里着人叫她进去问了些话,大意是让她装作不知。
老太太连连点头,只道这种事,确实还是当作不晓得的好,毕竟涉及三家的颜面,旁人晓得是旁人的事,她们还是装着不知的好。
陪着又说了会儿话,姝言便回了自个儿的院子,随即白芷也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带回了是新的消息。
“官家赐婚的旨意已经送至两府,吕家对此愤愤不平,倒是陆家没什么动静,哦,对了,连婚期都定好了,就在十一月十六。”
白芷一边粗喘气,一边终于将话都说全了,姝言深吸了口气,忽然想到,如此一来,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
既然如此,那她以后的命运还会不会又走上那条道路,眼下她还当真不敢肯定。
如果说,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将一切都推离了原来的路,但若还是原来的结果,那自己岂不是白折腾了,往后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
可如果说,往后之事尽与前世不同,那她如今已然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且害过自己的人,已眼肉可见的难得善终,自己也没什么再与他们较劲下去的必要,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有那么片刻,姝言觉得自己释然了,细想想老天爷给自己重活一世的机会,若她只是一门心思地与他们报仇,怕是老天爷也会后悔吧。
可是,当她右等右等,直到入夜都不见秦尚安如约而来之时,姝言又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埋怨起叶姝晴和陆子卿,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做这么多事,以致于惹得秦尚安生了气。
东想西想地,她连吃饭都失了胃口,只草草地扒了几口,便让青莲她们将饭菜撤了,早早地把她们赶出了房间便歇下了。
她的一反常态,让青莲她们都误以为她是病了,又想着会不会是在宫里时,受了什么欺负,不然为何从宫里回来后,她就变得怪怪的。
而这一些,姝言一无所知,她只迷迷糊糊地睡着,还做起了梦来。
梦里,她眼前是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叶姝晴与陆子卿就站在一旁望着她嘲讽地讥笑,而拿着匕首的人变成了秦尚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穗穗,醒醒,醒醒,穗穗。”
她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并在叫着她的乳名,她奋力地一挣,瞬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瞬间与梦中人的脸重合,她被吓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