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切有本王
从那夜之后，肖安倾便与凌霁晏开始布局。
先是打击肖建成门下品行不当的学生，该贬的贬，该流放的流放。
更甚至，有些犯了国法的，直接抓起来坐大牢，下令秋后处斩。
这令肖建成感觉到了浓重的危机感。
他开始极力反抗。
这天，皇帝的御书房里，肖建成不悦的看着正在与宠妃玩乐的景成帝。
他呵斥道：“皇上，您贵为天子，不该只顾贪图享乐。”
景成帝闻言，脸色顿变，语气极为不悦：“肖爱卿管得是否太宽了点。”
他是皇帝，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吗？
肖建成看见景成帝居然敢公然忤逆自己，气都浑身发抖。
“臣乃先皇御赐首辅，一心辅佐皇上，却……却……”
余下的话未尽，但意思却很明显。
景成帝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了。
他一个臣子，管事管到天家来了，还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
“大胆，肖爱卿是在威胁朕吗？”
暴怒的声音，显露此刻声音的主人有多盛怒。
肖建成还是第一次看见景成帝顶撞自己，有些愕然。
……
他第一次感觉，有种无力感。
对权势的无力，对眼前他认为很好把控的青年的无力。
心思百转千回，肖建成第一次服了软。
他跪下道：“臣惶恐，臣只是担忧。”
见肖建成第一次给自己下跪，景成帝感觉飘飘然，心里有着无限的得意。
所以他恢复了平静，道：“爱卿不必担忧，朕自有分寸。”
他虽要扳倒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个恶女告诉他，再等一个月，他便能如愿以偿。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此事进展得如此顺利，但他想，定是他是天子，自有上天保佑。
对于他那个六皇弟，他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反抗自己。
毕竟他的母妃还在他们手里，他不敢不听从。
景成帝得意的挥手，让肖建成退出去。
无奈，肖建成只得隐忍着不快退了出去。
回府后，便是各种大肆摔东西，那盛怒的模样，倒是把府里的一干姬妾子女吓了一大跳。
他们惶恐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最后，只有正室肖夫人站了出来。
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肖建成，并不说话。
直到肖建成心情渐渐平静，恢复了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
肖夫人走到肖建成的身边，慢慢替他规整着衣衫。
弄好之后，她又退到了一边，轻抿着唇，眸色自若。
她面不改色道：“爷是怎么了？发这么一通脾气。”
肖建成闻言，眉头微皱，“皇上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撇开本首辅。”
本朝堂之事，不予妇人道也。
可如今肖建成确实是被气到了，才会脱口而出。
肖夫人闻言，神色未变，她能稳坐正室多年，恩宠不降，必然是极其聪慧的。
她轻声劝解：“爷不必生气，皇上只不过想要自由些，一切有您担着，您又有何好怕的呢？”
看似劝解，实则是在告诉肖建成，皇上越荒诞无能，他越有实权。
听言，肖建成心头却是舒服了一些，但，“如今，那凌霁晏万般针对于我，我门下门生已去了一半，这让我如何好受。”
还有他那蠢货女儿，让她当了皇后，也吹不起耳边风，实在废物至极。
对于这些，肖夫人多有耳闻，一些宴会上，总有些人爱嚼些舌根，她自是听了进去。
“摄政王回来已有一年多，未曾见他有什么动作，如今怎会突然针对爷呢？”这是肖夫人不解之处。
肖建成亦是不解，疑惑道：“我也不知，难道他是想篡位？”
肖夫人亦觉得有此可能，她神情凝重：“那爷可有解决之法？”
若摄政王篡位成功，他们肖家怕是第一个被针对的。
肖建成轻抚着额头，略显心烦，“我如今哪敢有动作，怕就怕他一直盯着我。”
“那不如联系一下皇后娘娘，看看她能否从皇上口中套出点什么来？”
肖夫人提肖安倾，眉头都不曾变一下，似是非常平常，可见城府之深。
“联系她作甚，蠢货一个，老脸都差点被她丢尽了。”肖建成脱口而出。
肖夫人闻言，微微低头，唇角轻轻弯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精光，但都一瞬即逝。
她一脸为难，“可她如今毕竟是皇后，与咱们都是一家人，她应该会帮爷的。”
他们并不知道，翠喜早已背叛他们，原身肖安倾在后宫过的日子，那是猪狗不如。
有时连饱饭都艰难，哪可能还有势力去帮忙。
若不是肖安倾穿了过来，原身在那次，便已逝去。
肖建成有些犹豫，他实在是相信不了，一个废物能帮他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被肖夫人给劝通了，第二天一早，他便递了条子，想要觐见皇后娘娘。
毕竟是后宫女子，哪怕是其家人，都需要递条子觐见，待皇帝同意之后，方可觐见。
而他们觐见的理由就是，皇后娘娘进宫半载，他们甚是想念。
所以景成帝在询问了肖安倾的意见之后，直接画了叉，说皇后喜静，不便打扰。
气得肖建成生生吐血，在心底把景成帝咒骂个遍。
而此时，梅园里，肖安倾一脸享受的喝着茶。
那脸上恬静的笑容，让凌霁晏心跳加快。
他道：“你真的不见见你的父亲吗？”
他虽瞧不起肖建成，但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怕她以后埋怨，他也不敢做得太绝。
肖安倾闻言摇摇头，‘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说完，她轻笑着问：‘王爷你说，他为人臣，为人父，做到敬和慈了吗？’
听言，凌霁晏倒有些心疼了，他调查过，在肖府，她每日受尽欺负，肖建成作为一府之主，岂能不知，不过是睁眼闭眼罢了。
于她，他确实不配为父。
他语气温柔，轻声道：“不见便不见，一切有本王。”
后面的那句话，语气甚轻，肖安倾并未听清。
她转头看向亭外风景，秋风微凉，亭外飘散的红叶，摇曳落地后又重叠，繁华瞬间落寞。
那秀丽的脸旁，被秋风微抚，丝丝发缕随风摇曳，淡然自若，清逸脱俗，温柔而又妩媚。
凌霁晏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而肖安倾转头看向凌霁晏时，便是见到他对她发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