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唱出双簧
山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行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谢凤瑶和洛雪她们有武功傍身，自然是没什么，柳轻寒只是一个文弱的姑娘，走起路来，简直是吃力极了。
柳轻寒提着裙摆，艰难的往上走，刚才洛雪姑娘说有鸭子，可是他们走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见到。
“洛雪姑娘，你真的看到有鸭子了吗？”
洛雪道：“奴婢看到了啊！而且还不止一只呢！有一群呢！”
“可是为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然后竟然真的看到不远处有个屋子，屋子外面，围了一群的鸭子，这群鸭子此刻正在漫山遍野的嘎嘎嘎，嘎嘎嘎的叫着。
“真的有鸭子啊……”
柳轻寒自言自语的轻喃，“可是谁养的这么多鸭子呢？看着这里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哎？那里有个老伯。”
不远处有个白胡子的老伯赶着一群鸭子走了过来，谢凤瑶道：“我们过去问问吧。”
柳轻寒点头，“嗯。”
谢凤瑶远远的喊了一声，“老伯，这些鸭子，都是您老养的吗？”
“啊？你说什么？”
谢凤瑶道：“看来这老伯有点儿耳背，我们再走近些问吧。”
等走近了，谢凤瑶把刚才问的话，又问了一遍。
老伯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替别人养的。”
“那您是替谁养的啊？”
谢凤瑶继续问。
老伯说：“只知道是位官家大人，好像还是个侯爷，靖什么……”
柳轻寒问：“是靖宁侯吗？”
老伯点点头，大声道：“啊！对对对！就是这位靖宁侯大人！”
柳轻寒和裴天纵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自裴天纵从军以后，两人就好些年都不联系了。后来裴天纵成了靖宁侯，一方面是时间太久了，关系生疏了，另则碍于男女有别，两人即便见了面，也很少能说上一句话的。
不过柳轻寒到底还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当老伯说起裴天纵的时候，柳轻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的，却是当年那个在相府中，寡言少语，勤奋上进，遇事镇定的英勇少年。
接下来，不用谢凤瑶开口，倒是柳轻寒主动问道：“他为何要在这里养这么多鸭子？”
毕竟裴天纵如今已是靖宁侯，想吃鸭子，直接叫人去买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在这里养这么一群鸭子。
老伯自己耳背，所以说话声音也大，仿佛是在对着人喊似的，“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是府里的女眷，喜欢吃鸭子！但是一般家养的鸭子，她不吃，只喜欢吃散养的鸭子！所以就养了这么一大群的鸭子，让我守着！只要那边想吃鸭子了，就让我送一只过去！”
听完这话，柳轻寒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细长的秀眉。
谢凤瑶奇怪道：“哎，这就奇了怪了，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靖宁侯家中有什么女眷啊？靖宁侯娶妻了吗？”
洛雪故意大声道：“没呢，公主！”
“那就是他母亲想吃了？”
洛雪道：“可是奴婢听说，靖宁侯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家中就只剩他一人了！”
谢凤瑶道：“那就奇怪了呢，既然不是给妻子妾室，又不是给母亲，那是给谁吃的呀？”
洛雪道：“靖宁侯如此有心，奴婢猜想，这个人，想必是靖宁侯的心上人吧？！”
“是吗？不会吧？真没想到，靖宁侯看着粗枝大叶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细心？心上人喜欢吃鸭子，他就养了这么多鸭子给心上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你说是吧，柳姑娘？”
谢凤瑶和洛雪主仆两个，一唱一和，仿佛唱了一出双簧。
柳轻寒脸颊浮起一片淡淡的绯红，她嗓音轻柔，声音中却又带着一丝惶然和不安，“是……是的吧？”
过了一会儿，谢凤瑶又问：“听说靖宁侯以前还当过你家家奴呢？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吧？他的心上人是谁，本宫实在是太好奇了，要不然，你跟本宫透露透露？”
谢凤瑶露出了八卦的小眼神。
柳轻寒表情越发不自然，“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谢凤瑶叹了口气，说：“那就可惜了。”
回去的路上，谢凤瑶拉着柳轻寒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谢凤瑶见柳轻寒手都冻红了，主动把自己的小手炉让给了柳轻寒，柳轻寒原先还要拒绝，在得知谢凤瑶也是练家子之后，这才接受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对谢凤瑶的观感更不同了。
公主真是贴心又宽仁，而且活的随行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与她所见那些眼界短浅，行走坐卧都要遵循一套规矩的那些闺阁女子，都大不相同。
她抬眸小心的睨了谢凤瑶一眼。
不管外人怎么说，她却喜欢上了公主这样纵情恣意的性子。
“父皇给你和晋王赐婚的时候，本宫就在场，本宫这才知道，你买那幅画，原来是送给晋王的，这么说来，晋王便是你的心上人了？”
柳轻寒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对方是公主，也就愿意说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谢凤瑶随意的问：“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何时对晋王动心的？”
柳轻寒想了一会儿，说：“若说动心，那就应该是幼时了。”
谢凤瑶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在八岁的时候，当时跟着父亲进宫，当时不小心摔进了池塘里，那时像现在一样，正是冬日，是晋王殿下跳下河，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不是晋王殿下，我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是因为晋王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想嫁给他的？”
“嗯。”
原来是因为恩情，这才产生的爱情。
这就好办了。
谢凤瑶蹙了下眉，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晋王根本不会水？当初救你的人，你确定，真的是晋王吗？”
“什、什么？”柳轻寒愣了一下，随即震惊的看向谢凤瑶。
“我记得晋王不仅不会水，而且还怕水的……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总而言之，你快要成婚了，恭喜你了。”
说完，谢凤瑶就微笑着不再开口了。
她看了柳轻寒一眼，只见她脸色发白，细长白皙的手指死死的握住热乎乎的暖手炉，可是她的面孔，却仿佛被冰雪覆盖着，又冷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