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四方的会议室只开了一小扇窗户，灰色墙面，白炽灯管悬在头顶，李高和部门其他几个情报人员商量着什么，投影不断切换着画面，最终停留在一张陌生男人戴墨镜下车的画面
“确定是在康的手下吗？？”
“确定，之前几次被我们拦截的恐怖活动应该都是这人策划的，在康对他不信任了，所以这次直接在他身体里面……”
李高叹气
“在康！又是在康！再不能把他拿下，我们的特工不知道还要这样走几次鬼门关”
“已经在收网了”
邵佰起身说道
“在康势力本来也没多大，不过是得了些上面人的帮助，现在他上面的那些人正一点点被调查，他手下的产业也一步步瓦解，最快这个月，最慢不过两个月，在康必定能落网”
李高沉思，看不出轻松的表情，忧心忡忡地说道
“派到内部的几个特工都没被发现吧”
“隐藏的很好”
“嗯，持续关注内部发来的消息，具体行动时间需要高层开会再商量，没什么事你们就先撤吧，小聂单独留一下”
会议室很快走空只剩李高与聂谷琛两人，李高没了那么多拘束，倒是聂谷琛，还是一副小学生见老师的紧张模样，笑着摇摇头，说道
“别紧张，跟你说写点儿私事”
“您说”
“谢谢你，多亏了你，夏清才能获救”
是他救了我
这话回荡在聂谷琛的嘴边，碍于两人不尴不尬的关系却不敢在李高面前说出
“夏清出院了，他住院这段时间，你去看过他吗？”
不需要聂谷琛回答，李高看他表情就能猜到答案
“小聂，之前的事是我鲁莽了，非要介绍你和夏清认识，倒是忘了你们之间差了那么多岁，既然当伴侣不合适，就跟他正常相处，工作时的师傅与徒弟，工作外的兄弟，没什么，至于安排夏清做你引导员这事儿……我知道你对于我给你找了个omega导师，还是个文职人员或许有些不满”
“李教官，我没有……”
聂谷琛心虚的反驳
“你大概不知道，咱们局里大概有二十几名omega特工，他们能在全是顶尖alpha、beta的情报信息局留下，绝不是什么平庸之辈，而夏清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我最拿的出手的徒弟之一，他的能力与实力无需我向你着重证明，你大概还不知道，夏清之前跟你一样，都是外事特工，后来才转的技术部门”
聂谷琛有些惊讶，夏清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你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你是这一届新生中我最看好，因此才找了夏清单独带你，你千万把自己的小心思收好，不要让我失望”
“是”
“夏清那倔脾气，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匆匆忙忙出院了，他一个人住，受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是”
聂谷琛按照地址的指引来到夏清家门口，轻叩几下门没有回应，又重重地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聂谷琛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也没听到，聂谷琛犹豫要不要离开，可一想起夏清刚被自己捞上来时那副惨白的面孔，怎么也放心不下，低头看看锁芯，拿出□□，顺利打开了夏清的家门
干净整洁的一居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厕所传来一阵阵呕吐声
“夏清？”
聂谷琛叫了一声，回答他的不是回应，而是连续不间断的咳嗽声，聂谷琛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夏清光着上半身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沾了污渍的上衣被脱掉扔在角落里，各式各样的疤痕散落在他后背的每个角落，这么多的伤疤，足以印证夏清曾经外事特工的身份，瘦骨嶙峋的脊椎一节一节随着咳嗽声颤动着，聂谷琛默然站在原地，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倒是夏清察觉到有人在他后方，条件反射的警觉让他立刻起身防备，奈何还未恢复的身体不接受这般剧烈活动，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的折磨让他几乎直挺挺地后仰倒下，幸亏聂谷琛离得近，一把将他接住，一左一右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慢慢放到地下，两人面对面距离靠的很近，夏清身上凌冽的信息素味道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聂谷琛移开视线不敢看夏清双眼，却被夏清胸前的一到横亘的疤痕抓住视线，那是一道凸起的粉红色疤痕，多次缝合的痕迹，岁月亦未能磨平那一道道短小的凸起
“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
夏清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聂谷琛的话听进耳朵也是听一半漏一半
“扶我……扶我起来……”
聂谷琛调换了个位置，拖着夏清的腋下，抱孩子一样将夏清抱着站起来，夏清撑着洗手台边缘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脸上和前胸，聂谷琛见他没什么力气，帮他把水龙头关上，又帮他用干毛巾擦干水渍，夏清已经彻底闭上眼睛了，脚下虚晃着打颤，聂谷琛将人横抱起来送进卧室，小心地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敞开的卧室门，客厅的电视传来阵阵声音，夏清缓慢苏醒，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是梦，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四点了，他有些费力的起身，短暂的晕眩感逼得他只能动一下歇一下，好让大脑适应，聂谷琛见到夏清醒了，立刻过来扶他，让他半靠着床头，他看夏清干裂的嘴唇抿了又抿，帮他接了一大杯水，他端着水杯慢慢地送，夏清就张着嘴慢慢地接，直到满满一大杯水见了底，才缓解了夏清口中的苦涩
喝过水，聂谷琛又自作主张的要给夏清做饭，奈何夏清家里就剩几包速食面，只能勉强应付一下，夏清见他忙里忙外笨手笨脚的模样本想打发他早些离开，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恢复的身子，索性由他去了
面煮好了，夏清坚持要在餐桌吃，聂谷琛听了就要抱他过去
“不用我能走”
夏清拒绝，聂谷琛不好为难，双方各退一步，夏清扶着聂谷琛，总算挪到了餐桌边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一碗面，沉默地吃着互不打扰，聂谷琛不知怎么的，第一次生出想要了解面前这个人的冲动
“你结过婚吗？”
夏清没什么好隐瞒的，回道
“没有”
“肯定也没有孩子了？”
“……”
“那有过alpha吗？”
“……没有”
“听说你之前也是外事特工，李教官的徒弟，怎么到了技术部呢？”
夏清鼻息一叹，不太想说的样子，聂谷琛识趣，立刻换了个问题继续道
“对了，你代号叫什么？”
代号，夏清把头低得更低了，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一眼，别别扭扭憋出两个字
“玉兔”
“……”
聂谷琛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只能快速吸着面前的面掩饰，一个没注意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夏清无奈地给他递纸
“咳咳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玉兔这名字挺合适你的，我听说局里还有人叫‘鸡腿’呢，相比之下‘玉兔’好听多了，我在想，如果我要起代号，该起什么呢？”
“代号是不能自己随便起的，一般都是引导员或领导起”
聂谷琛一想到几年前李高拍着夏清的肩膀，笑嘻嘻地叫他‘玉兔’的场景，就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他的引导员就是夏清，夏清又准备叫自己什么呢？
“那你打算给我个什么代号？”
“你名字里带‘谷’字，就近取吧，高粱，水稻，土豆，你喜欢哪个？”
聂谷琛瞪眼，面都顾不上吃
“这也太难听了，你再好好想想”
夏清被聂谷琛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聂谷琛看夏清笑也知道他只是在逗自己
“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夏清清了清嗓子，不打算逗他了，认真说道
“聂谷琛，你为你选的代号，s，你愿意接受吗”
“为什么是s？”
“罗氏密码了解吗？”
“必须能熟练使用”
s在罗氏密码中，是最顶尖的意思，夏清换了种说法
“等你掌握了罗氏密码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聂谷琛半信半疑接下这个代号，两人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气氛似乎温馨了一些
“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我是你的引导员，救你是应该的”
聂谷琛欲言又止地抬眸，又说道
“我那天说的话……就我们第一天见面那天……”
夏清看着他，聂谷琛继续说道
“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胡说八道”
夏清抬眸，表情像是早就把这件事忘了一般
“吃吧，吃完把碗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