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我想见你。”叶瑾帆说，“你现在有空吗？”
苏嘉禾静默片刻之后，才又低低开口：“我现在还在加班。”
“加班？”叶瑾帆似乎笑了笑，道，“你还能有多忙？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丈夫。”
“可是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苏嘉禾蓦地提高了声音，“你凭什么这么称呼我？！”
电话那头叶瑾帆似乎怔忡了片刻，随后才开口：“嘉禾，你在生气？”
苏嘉禾冷笑了一声，说：“你认识一只狗，它被人咬了之后叫了一声‘汪’，那你知道狗是为了什么生气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瑾帆说。
“我什么意思你清楚得很。”苏嘉禾说，“我不想跟你废话，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你要怎么样，与我无关。”
叶瑾帆听了，道：“我没有要怎么样，我只是想见你而已。你今天必须见我，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你——”苏嘉禾气结，“你卑鄙无耻！”
“你见还是不见？”叶瑾帆说，“或者说你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可以答应你。”
苏嘉禾蓦地闭上眼睛，紧握双拳，半晌之后，才又重新睁开眼睛来，道：“那好，我要五千万，三亿港币，你能给吗？”
“我能给。”叶瑾帆说，“你什么时间见我？”
苏嘉禾说：“等你准备好钱，联系我。”
“好。”叶瑾帆说，“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苏嘉禾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盲音，整个人依旧僵硬着，连动弹一下也没有。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手来按了按额头。
霍靳北正靠坐在椅子里休息，察觉到她的异常，转头看她一眼，道：“怎么了？”
苏嘉禾缓缓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霍靳北见状，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再问。
……
第二天早上七点，苏嘉禾照例六点钟准时醒过来，收拾完毕吃过早餐，驱车前往霍氏。
霍氏集团的员工大约九点就已经陆续来上班了，虽然昨天夜里下了雨，不过今天早上天气晴朗，气温宜人，众人纷纷精神抖擞。
苏嘉禾走进办公室，看见同事们都在埋首工作，她也走到位置上坐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邮箱。
她的邮箱里堆满了各种邮件，大部分都是她的客户投递而来的，其中不乏一些大单合同。
苏嘉禾逐一浏览着，很快看到了几封匿名邮件，邮件主题基本都是一样的：
“嘉禾，听说你嫁入豪门了，恭喜啊。我们这些朋友想请你吃顿饭表示祝贺，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嘉禾，你最近怎么都不回信息了？是不是因为你结婚了，不愿意再玩那些虚伪的游戏了？你放心，以前你怎么玩的，我们大家还是怎么陪你玩，绝对不耽误你的雅兴。”
“嘉禾……”
“嘉禾……”
邮件内容非常简短，苏嘉禾翻阅了几封之后，全部删除，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而在这期间，她的邮箱里突然冒出一封特殊邮件，邮件标注的内容却并非来自任何一封邮件，而是她曾经设置成私人秘密的某个邮箱账号。
苏嘉禾点击了查询，果然看到了一段文字。
【嘉禾，我想和你聊聊。】
苏嘉禾盯着屏幕上的这句话看了很久很久，最终选择了无视，将邮件拖到最底端，删除了自己的所有邮箱和通讯工具。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了口气，拿起手边的笔，飞速敲出几行字，随后发送。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叶瑾帆吧？我不会去见你，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来骚扰我。】
发送完毕，她立即就退出了这个账号，将它拉黑。
随后，她直截了当地给助理打了电话，吩咐道：“你帮我订一张飞纽约的机票。”
助理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您……确定吗？”
苏嘉禾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嗯，确定。”
助理迟疑片刻，很快道：“我马上去办！”
……
傍晚六点多，霍靳北准时下班。
苏嘉禾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上，眼睛却仿佛失去了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楼梯间方向的脚步声，下一刻，办公室房门轻轻推开，霍靳北走了进来，“抱歉，我回来晚了。”
苏嘉禾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等了很长时间吗？”霍靳北问。
“不算长。”苏嘉禾淡淡回答，“你先坐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可以吃午饭了。”
霍靳北点了点头，坐到沙发里，随后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苏嘉禾看了他一眼，“你。”
“我？”霍靳北有些惊讶，“我哪里惹到你了？”
苏嘉禾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去哪儿？”霍靳北问。
“洗手间。”苏嘉禾说。
霍靳北见她情绪似乎真的不太好，便也跟着站起身来，道：“我陪你去。”
两个人刚刚从电梯里走出来，苏嘉禾忽然瞥见走廊另一端有个男人迎面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一时停住了脚步。
苏嘉禾却没有停顿，径直越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而霍靳北在看清那个男人模样的瞬间，却骤然变了脸色，迅疾上前抓住苏嘉禾的手臂，低喝道：“站住！”
苏嘉禾被迫止住脚步，转头看向他，“干什么？”
霍靳北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拉着她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不用你管。”苏嘉禾冷笑一声道，“你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就行了！”
两个人正僵持着，旁边一扇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女孩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俩一眼，随后道：“咦？苏姐？霍总？”
霍靳北闻言，猛地扭头瞪向那个女孩，厉声道：“你叫她什么？”
“苏姐呀！”女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怎么了？难道你们不认识吗？”
霍靳北脸色霎时间更加阴寒，“你认识我太太？”
那个女孩怔忡片刻，随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捂住嘴看着苏嘉禾，“啊呀，苏姐，原来你真的结婚啦？”
“别瞎说！”苏嘉禾拧眉斥责了她一句，随后才看向霍靳北，“这是我的助理，小陈。”
“哦，我记得你。”霍靳北冷冷说了一句，随后道，“我有事找她谈，麻烦你回避一下。”
“不用了。”小陈道，“你跟苏姐谈就好了，我又不是外人，干嘛要回避啊？”
“让你回避你就回避。”霍靳北语调愈发冰冷，“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陈蓦地噤了声。
霍靳北拉着苏嘉禾转身就回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他看着苏嘉禾，冷声道：“说吧，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嘉禾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苏嘉禾！”霍靳北隐忍至极，“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你告诉我！”
苏嘉禾仍旧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霍靳北捏紧拳头控制住了怒火，才又重新看向她，“回答我。”
“我跟他没关系。”苏嘉禾缓缓开口道，“从今天起，我跟他也不会再有交集。”
“你以为我会相信？”霍靳北冷笑一声，“他能够在三年之内将你捧红，怎么可能是你说断就断就断的人？苏嘉禾，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招！”
“既然你这么怀疑我，那你把我辞掉好了，我没必要再演戏了。”苏嘉禾说，“你想怎么样，悉听尊便。”
霍靳北死死看着她，咬牙道：“好，我就如你所愿——”
苏嘉禾微微偏头看着他，“谢谢霍总体谅。”
霍靳北听完，倏地扬起了拳头，却到底还是没能挥下去。
他缓缓收回拳头，随后道：“明天我就派财务去给你结工资，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苏嘉禾坐在椅子里，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才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她靠坐在椅子里，双腿蜷缩起来，整个人疲惫地倚在那里。
这一天，霍靳北忙得不可开交，连中饭都顾不上吃，因此他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而这一夜，他同样睡得很早。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照例先去冲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却意外在餐厅里看见了苏嘉禾。
她穿了一条宽松的居家裤，白t恤配牛仔裤，扎了个丸子头，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粥。
听见动静，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垂下头继续喝粥了。
霍靳北缓步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之后，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专注吃东西，一个安静喝粥，全程没有任何互动，直至吃完早餐，霍靳北放下碗筷，苏嘉禾才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吃饱了？”
“嗯。”霍靳北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习惯早起锻炼，吃太饱对胃不好。”
苏嘉禾点了点头，“那我也吃饱了，你去跑步吧。”
“我送你去机场。”霍靳北说。
“不用了。”苏嘉禾回答，“我自己有车。”
霍靳北听了，倒也没有再坚持，站起身来就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谁料才刚刚迈步走了两步，苏嘉禾就喊了他一声，“霍靳北。”
霍靳北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脸色平静，神情寡淡，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心念微微闪烁，却依旧面无表情，转身继续走进了卫生间。
……
与此同时，霍氏总部大厦，总裁办公室。
陆景乔昨天晚上几乎彻夜未眠，因此今天一早便提前来公司处理文件。
一直到快八点半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霍庭初的电话。
“哥，我刚到公司，准备开始做事呢，怎么了？”
陆景乔听了，淡淡问了一句：“今天早上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吧？”
“有啊。”霍庭初笑道，“霍叔叔和宋衍叔叔一起带着我妈妈去医院产检了，顺便去看望了爷爷奶奶，现在他们在家里等我爸爸回来呢！怎么了？你找霍叔叔有事？”
陆景乔听了，道：“没事。”
霍庭初又笑了一声，“哥，我知道你肯定有急事，你尽管直说嘛，咱们兄弟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真没什么事。”陆景乔说，“你好好上班吧。”
挂掉电话，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昨天傍晚那张照片。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是她的侧颜他依旧记忆犹新，而那张照片拍摄的角度，似乎正是在霍家老宅的后花园。
而那座后花园，是曾经霍霆钧和苏婉最常去的地方。
想到这里，陆景乔心头瞬间燃起一团怒焰。
……
另一边，霍庭初挂掉电话，正准备投入工作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缓缓抬眸看向门口。
宋衍抱臂站在门口，看见他这副模样，挑唇轻嗤了一声，“哟，怎么了这是？被打击成这个样子？”
霍庭初懒得理他，继续低头处理自己手里的文件。
宋衍却闲适地倚着门框，目光落到他身上，“我说霍大总监，你这次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霍庭初听了，头也不抬，只当没听到。
“栽得好惨。”宋衍啧啧叹息，随后道，“这种感受，我懂。”
霍庭初依旧没有反应。
“不过我比你好一点。”宋衍说，“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输给你嫂子了。”
霍庭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什么意思？”
宋衍耸了耸肩，“意思就是我已经认命了。反正我本来就比不过你嫂子，这辈子是没希望超越你嫂子了。”
“你说清楚点！”霍庭初眉头紧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衍见他这个样子，顿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哪敢知道什么啊？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再纠缠嫂子了，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哦不对，应该是你连她一招都抵挡不了。”
“宋衍！”霍庭初沉声喝止他，“别胡说八道。”
宋衍听了，却笑得更加灿烂，“怎么？怕了？”
“我不是害怕她。”霍庭初看着他，“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宋衍听了，撇嘴一笑，“那你就乖乖退出好了。”
霍庭初仍旧盯着他，缓缓道：“宋衍，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宋衍蓦地眯了眯眼睛，“我对她的心思？你指哪方面？”
“男女之间，除非是绝缘体，否则没有单纯的朋友关系。”霍庭初缓缓道，“你不喜欢她，甚至憎恨她，这一点毫无悬念。”
“你凭什么断定我不喜欢她？”宋衍冷笑着开口道。
霍庭初看着他，“如果喜欢，你会为了她跟父母闹翻吗？”
宋衍听了，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因为你以前压根就没有爱过她，所以才不知道那是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愿意放弃？”霍庭初问，“你不像是会轻易认命的人，究竟有什么苦衷，值得你这样纠缠？”
“我的确不像是会轻易认命的人。”宋衍收敛了笑容，缓缓道，“但是我也并非一定要跟她在一起。我不需要她的爱情，我只需要一段婚姻就够了。”
“婚姻是什么？”霍庭初冷声问。
“婚姻就是可以拥有她的权利。”宋衍说，“不管我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重新追求她，把她从你手里夺过来。”
霍庭初看着他，缓缓道：“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宋衍。”
“错误？”宋衍忍不住又一次笑出声来，“我承认我是不如你有能力，可是你也没强大到哪儿去吧？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
霍庭初看着他，缓缓道：“那你试试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宋衍听了，缓缓扬起下巴看着他，道：“拭目以待。”
……
周末两天假期转瞬即逝，黎湘在周日晚上就飞回了桐城。
回到桐城的第二天，她便约了许绍钧见面，谈起了自己的设计。
原本她只想谈谈她自己的想法，可是许绍钧听完她的描绘，却立刻提议将整个设计交由许氏全权负责。
黎湘愣了愣。
其实这也算是她预料之中的结局，因此她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的态度，“我明白了。”
许绍钧见状，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你不需要担心我是不是故意刁难你，或者是想趁机占你便宜。”
黎湘摇了摇头，“不会，您不是这种人。”
许绍钧听了，微微垂眸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说定了。”
“嗯。”黎湘点了点头，“谢谢您的支持。”
“我相信你。”许绍钧说，“你是一个很有创造力的女孩子，不论在任何领域，你都会取得令人惊讶的成绩。”
黎湘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借您吉言。”
与许绍钧达成协议之后，黎湘回到公司便召集部门主管开会，讨论关于设计图的事项。
一番商量讨论之后，众人基本上敲定了整个设计稿，黎湘又跟许绍钧通过气，这件事情算是尘埃落定。
会议结束之后，黎湘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宋衍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办公桌旁边。
“嗨。”宋衍笑嘻嘻地朝她挥了挥手，“嫂子好。”
黎湘拿着笔敲了敲桌子，“干嘛？”
“请嫂子吃饭呗。”宋衍道，“庆祝一下我哥终于摆脱了你。”
黎湘闻言，微微拧了拧眉。
宋衍笑容满面，道：“怎么，嫂子不赏脸啊？”
“你哥哥呢？”黎湘问，“他没空？”
“他今天早上飞去美国了。”宋衍说，“你要是不肯赏脸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喽。”
“等一下。”黎湘说，“你叫他回来，我请你吃饭。”
宋衍闻言，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好嘞。”
说完他就跑出了办公室。
黎湘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口气。
虽然宋衍这人行事风格古怪，而且总是阴阳怪气，但他似乎也不是坏人，最多就是性格偏执一点罢了。
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动用家族势力对付自己，那她倒真是防不胜防。
可是她和陆景乔都太清楚了，宋衍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想找一个突破口罢了。
黎湘缓缓吁出一口气，拿起电脑打开，开始处理工作邮件。
下午四五点钟，黎湘的助理敲开了她的门，说是楼下有位姓宋的先生找她。
黎湘听了，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果然看见宋衍正倚靠在她车子旁边抽烟。
她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随后道：“带路吧，我饿死了。”
“嫂子你这么快就饿了啊？”宋衍说，“我以为我这么帅的美男子请客，你会食欲大振呢。”
“是呀。”黎湘看了他一眼，“我是挺高兴的，毕竟有免费的晚餐送上门嘛。”
宋衍听了，挑衅地冲她扬了扬下巴，“你可得悠着点，万一被我灌醉了，谁给我哥守活寡？”
黎湘懒得搭理他，径直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
宋衍的车技不错，半小时左右就抵达了桐城市郊的一家私房菜馆，黎湘下了车走向包厢时，才又抬眸瞥了宋衍一眼，说：“你不会真打算让我喝酒吧？”
“怎么，你不敢？”宋衍挑眉反问。
黎湘听了，低头看了看腕表，道：“我已经迟到三分钟，再不赶紧进去就要被扣薪水了。”
“扣就扣咯。”宋衍道，“反正钱是哥哥挣的，你怕什么。”
黎湘听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推门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人等候，见到她，立刻热络地招呼了她一句：“黎湘小姐，你来啦！”
黎湘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沙发区坐了下来，抬眸望向另一侧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长裤，西装革履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沉稳内敛、精英气息十足的味道。
黎湘目光在他身上凝注几秒钟，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陆先生，你也坐吧。”
陆景霄听了，微微一笑，依言坐下来。
宋衍见状，也连忙走过来，在黎湘身边坐了下来。
黎湘端起茶壶，亲自替每个人都斟上茶，随后才看向陆景霄，“陆先生，我是黎湘。”
“久仰。”陆景霄微笑道，“我曾经见过照片。”
黎湘闻言，唇角隐隐牵起了弧度，道：“陆先生过奖了。”
“听说黎小姐曾经是我妹妹的同学，所以我才想请黎小姐吃顿饭聊表谢意。”陆景霄道。
黎湘闻言，笑道：“陆先生不必这么客气，你妹妹帮了我们很多。况且你们兄弟俩感情这么好，你要请我吃饭，你妹妹知道了恐怕会伤心。”
陆景霄听了，微微笑了起来。
“那我还是希望黎小姐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黎湘听了，缓缓抿了抿唇，正准备答应下来，宋衍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撒娇般喊了一声：“嫂子——”
黎湘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不行，我不能答应。”
宋衍闻言，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黎湘听了，控制不住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陆景霄忽然笑了起来，道：“那就算了。改日再请黎小姐吃饭也一样。”
黎湘听了，这才转头看向他，“陆先生这是急着赶去美国吗？”
陆景霄点了点头，“是。”
“哦……”黎湘拖长了音调。
“你是不是也想让我顺路捎你一程？”陆景霄微笑着问。
“那倒不用了。”黎湘笑道，“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陆景霄听了，仍旧笑容温润，道：“我还以为你会邀约我呢？”
“陆先生真爱说笑。”黎湘微微眯起眼睛来看着他，“我们俩又不熟。”
“可是你昨天晚上还把我睡了呢！”宋衍插了句嘴。
此话一出，陆景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黎湘则微笑着睨了宋衍一眼。
“宋衍！”陆景霄蓦地低斥了一声。
黎湘听得出来，他并非真正生气，因此仍旧保持着平静，“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欢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