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种水稻是认真的
第二日一早，寒渺匆匆往村头的云叔家赶去，云叔是村里少数几个还在种水稻的人家，还养着一大一小两头耕牛。
还没到云叔家，就见云叔扛着扒犁牵着大水牛往田里走去。
“云叔！等一下。”寒渺远远地开始招手叫唤起来，快步赶上去。
云叔看见是寒渺，放下扒犁乐呵呵的问道:“是渺渺啊，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寒渺略显难为情的开口：“是这样的云叔，我呢今年想自己种点水稻，但是我不会犁田，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要种田首先就得先翻地犁田，打整好田地，然后才能播种，如今正是春耕农忙，若是云叔忙不过来拒绝，那么就借他的小牛自己去犁。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云叔摸了摸胡子，思索一番说道：“帮你犁田是没问题，只是这种水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这丫头可是做好准备了？”
寒渺自然是知道种田没那么容易，若是不能风调雨顺，只怕是颗粒无收，一整年的辛苦都是白费。就算老天爷保佑，一切顺利，水稻本身产量也一般，又没什么农药可以防治害虫，收成也得减半。故而村里大半人都是以种茶采茶为生。
寒渺郑重其事的看着云叔说道：“云叔，我不是小孩子气开玩笑，我是真的打算自力更生，我爹娘不在，大伯一家不闻不问，这几年不知挨了多少饿，现在我长大了，我不能一直依靠你和村里其他人的接济过活，所以不管多难我都会因难而上，我要好好的活着，等着小弟回来。”
一番话说的云叔也差点红了眼眶，这孩子从小命苦，如今自己有了主见，自己定然是要帮了这个忙的。
“好孩子，既然你做好了准备，那云叔自然是要帮你这个忙的，你呢待会和我一同去田里，把你要种的稻田指给我，我呀过两天就帮你把田犁好。”
寒渺心头一阵感动，从怀里掏出一些铜板塞进云叔的手里：“叔，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给你的工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目前能拿的出来的。”
云叔佯装生气的把钱还回去说道：“你这丫头，云叔帮你也是应该的，要你拿什么钱，给钱就是见外了，这钱你好好拿着。”
寒渺自然是不会让他白干活，说什么都要把钱拿给云叔。好半天后，云叔才勉强接下：“你这孩子，真的是唉。”
“云叔你拿着我心里才舒坦，若你不拿着，以后我都不敢开口叫你帮忙了。”寒渺笑了笑，以前已经是欠了大家太多人情，如今有了些许能力，便只想着如何报答。
云叔无奈的点点头，随后寒渺又随着云叔去了水田里，把要种的稻田指认给云叔。田埂上面长了许多嫩生生的青蒿，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这青蒿不仅可以做青团，还可以晒干泡茶或是做成香囊，制成绒团拿来做艾灸。总之浑身都是宝，用处多多，只是还没到时机，现在还是嫩苗，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就是恰到好处。
告别云叔，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吃过几顿饱饭后抗饿能力飞速下降，果然人还是不能吃的太饱，不仅会做无聊的事，还会饿的快。
草草解决了温饱问题，寒渺便扛着锄头往后院走去，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把后院的地翻出来。寒渺算好了时间，先把后院的菜地翻出来，然后就把黄豆地和红薯地翻出来。
翻好地稻田也应该被云叔犁好了，水稻种子破胸生根就可以播种，忙完水稻就接着种黄豆和红薯。这样最大程度的利用好时间不至于错过。
菜地的土还算松软，挖起来不算费劲，之前种的大蒜也和杂草一起拔了起来，寥寥几根还不如草长得好，看着就来气。好在菜园子不算很大，一个时辰不到就把菜地翻好了。
寒渺把菜园子分成三块，中间挖好排水沟，两块地挖出一个一个排列好的小坑，用来种春白菜和春萝卜还有菠菜。
剩下那块地直接整平，拿来育苗，把辣椒和胡萝卜种子均匀的撒在上面，再覆盖一层薄薄的土，等辣椒发芽后就可以拿来移栽。
寒渺看着自己种好的菜地，虽然累成狗，但是成就感满满。又把黄瓜种子种在之前就圈好的院墙角落边，那一块比较贫瘠寒渺打算去讨一些鸡粪铺在上面。
另一边的云叔干活到中午回家吃饭，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本应该去镇上做工的儿子云松也回来了。脸上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叔拿出烟斗磕了磕，看了一眼云松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
云松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别提了爹，这几天工头说码头不用那么多的人，就让我回来在家等着，等需要人了再叫我去。”
云叔“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丝，缓缓说道：“也罢，这几日你就跟我去犁田。”
“可是爹，家里的田不是你一个人就能犁完的吗，我还想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做呢。”云松不解，家里种的不算多，往年就算自己要去帮忙，爹也不让，只让自己去镇上做工，多挣钱。今天这是怎么了？
“渺渺喊我帮忙犁田说要种点水稻，正好你也没事，我们父子俩一起可以快几天犁完。”
“寒丫头要种水稻？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种的好？”云松简直被吓一跳，就寒家那个二丫头瘦瘦巴巴的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身板，她能干什么啊！说她种水稻，怕是水稻种她吧。
云叔的妻子桂春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听到父子间的对话却只觉得可怜的说道：“寒丫头也是可怜，要不是没办法啊，那用的着她一个丫头去种田种地的”
云叔点了点头：“所以我今天才答应她，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桂春一边盛饭一边说：“是，这孩子也就我们这些街坊邻居能帮帮她了，她那大伯简直不是人，听说前几天还去家里闹了，说要把她嫁给田家那个傻子。”
“是啊，没想到寒老大夫妇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心寒。”
云松闷头吃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爹，明天我跟你去。”
饭吃到一半，天上起了几声闷雷，云叔走到屋外抬头一看，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密布，看起来要有一场大雨。连忙走进屋里拿上斗笠蓑衣和锄头叫上云松就往田里赶去。
这稻田分为两种。一种是湿的，地下会涌水上来，一年四季都是湿的。一种是干的，要趁着春天下雨把四周堵上，让水田蓄满水。
稻田不论干湿都可以犁田。但是只有蓄满水了才能把水田耙平整，做完这两步才能插秧。等到后面水稻成熟再把水放掉，这样个割稻子的时候才不会泥泞不堪，
此时天上雷声阵阵，云叔和云松抓紧把水田四周的缺口堵上，没一会就大雨滂沱，父子俩冒雨堵完缺口站在田埂上就见寒渺也戴着斗笠扛着锄头赶了过来。
“你怎来了渺渺”倾盆大雨让云叔的声音显得有些渺小。寒缈指了指田里大声的说道：“云叔，云松哥，我来田里堵缺口”
云松摆了摆手：“你快回去，这里雨大，缺口我和我爹给你堵上了，再等一会等水续上了我们也回去了。”心里却暗暗对这姑娘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丫头懂得还挺多。心里对于她要种水稻这事也多了几分赞成。
寒渺擦了擦脸上的水固执的说：“我来看着，你们快走。”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打在脸上都睁不开眼。寒渺执意和云叔父子一起看蓄水，看着雨水从水沟汇进田里，几人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见寒渺被冻的瑟瑟发抖，云松把自己的蓑衣脱下来给她穿上，表情隐匿在斗笠下，只听见声音：“走了走了，都回去了。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