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国公
顾玥笙听着这样的说辞挑了挑眉，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仅凭这点，不足以说明什么，况且莫有是皇上的人，不能因为这点事处置他。
要处置也得由皇上出手。
皇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虚抬了一下手。
“起来吧，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贼人纵火必然还有同伙，继续给本宫查。”
“莫有，你可否看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莫有在宫内摸爬滚打多少年，对死士用的毒药岂能不了解。
他捏开小太监的嘴，从后槽牙里抠出一些白色粉末。
“禀皇后娘娘，这是最常见的砒霜，两个宫女也是死于砒霜。”
皇后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贼人竟然如此嚣张，爪牙直接伸到本宫面前了。”
“他们能混进宫来必然有内应。”
“竟敢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在寿宴上明目张胆火烧太后寝宫。”
“这些人必定是早有预谋，全力给本宫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本宫要让他们逃无可逃，躲无可躲，抓住以后必定要他生不如死！”
“传本宫旨意，命妇贵女们不得出水天一光，百官朝臣不能出木天一光。”
“后宫嫔妃，皇子皇女不得出各自的宫殿。”
“即刻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去。”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下完令后，缓了缓脸色，上前握住顾玥笙的手。
“玥儿，本宫已经让宫女准备好衣服了。”
“为了安全，你换好之后就待在这里吧。”
顾玥笙快速点点头，只盼他们快些走，不然龟息丹的药效快要过了。
还好昨晚准备了一些有可能用上的东西。
“臣女恭送皇后娘娘。”
“臣妇恭送皇后娘娘。”
顾玥笙刚松了半口气。
走了一半的皇后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玥儿，你可有见你父亲去哪了，皇上找国公很久了。”
命妇贵女们准备各自回房的脚步顿住，也看向顾玥笙。
对啊，宫内发生这等大事，怎么没听到镇国公的一点消息？
屋内坐在床上的言雪娇，立刻觉得如坐针毡，低下头双手攥紧身上的衣服。
怎么办，怎么办！
丞相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子，表情很疑惑。
这……
顾玥笙不敢外露任何情绪，眼神不敢透露出一丝紧张，身体也不敢绷紧，竭尽全力正常呼吸。
因为莫有正看着她，高手能以此辨别出一个人的情绪，再加以推测。
好不容易圆过去，绝不能功亏一篑，引人怀疑。
尤其是这种关头。
她极力放松，表情无奈。
“皇后娘娘，臣女之前去木天一光找过父亲。”
“正好碰到闻公子出来，他说父亲在前边的小花园醒酒。”
“臣女找过来时，果不其然，父亲正躺在长椅上睡得不省人事。”
“臣女看今日天气很好，在花园睡觉也不会着凉，就没硬着叫醒父亲。”
“父亲在家里也是这样，总是觉得屋内憋闷，经常在树上，花园，房顶上睡觉。”
“有时候躺在石头上，地上都能睡着。”
“臣女索性就没再管了，反正父亲身强体壮，祖母也说父亲就跟顽石一样，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
“所以父亲在那里睡觉，臣女并不担心。”
凝重的气氛被顾玥笙的一番话变得有趣起来。
武将的家室们开始说话了。
“镇国公是条真汉子啊！”
“可不是嘛，武将们行军打仗困到极致时，都能在死人堆里睡着，让他们睡厚软的床榻反而睡不着，不舒坦了。”
“不错，我家那口子睡觉的时候都得在枕头下放个匕首，不然他都睡不踏实。”
“我家的那才过分，就睡个干床板，什么都不让铺，只要一铺上软垫就各种发火。”
“真是气死我了。”
“怪不得明威将军没有侧室通房小妾们，谁能在那硬床板上活动。”
皇后听到这里嘴角一阵抽搐，而未嫁的贵女们脸比太阳都红了。
全都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羞死人了。
“原夫人你可真厉害，这等福气我们只能羡慕了。”
“明威将军虽然是个粗汉子，但将军只有你一个，这份情义真真宝贵啊！”
文臣家的夫人们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她们家的那口子恰恰相反，有时候比女人都娇贵。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武将的家风似乎就是简单一些，看来得给女儿多相看从武之人了。
原夫人被她们说得很不好意思，脸上发烫终于扭捏起来。
“要说有情，这世间谁能比得上镇国公大人，能为亡妻一直死守十六年。”
所有人一致点头，全部认同。
莫有的一句话，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顾小姐，奴才方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镇国公在长椅上睡觉。”
皇后收回思绪，也想到这个问题。
“本宫穿过小花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
顾玥笙面对他们的疑问，丝毫不紧张。
“皇后娘娘，臣女那会儿过来时，并没有看到慈宁宫被烧的烟火气。”
“大概是臣女走后，那贼人得手了，而父亲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即便是熟睡也能察觉到危险。”
“父亲被惊醒，肯定是闻风去抓人了。”
莫有甩了甩拂尘。
“顾小姐，慈宁宫起火时，奴才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禁军们也紧随其后，但镇国公并没有出现。”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御前侍卫护着皇上到慈宁宫时，镇国公还是没有出现。”
顾玥笙这下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沉重。
“莫总管，听你这么说，本小姐很是担心父亲的安危。”
“若是真如你所言，我父亲醒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慈宁宫，之后也一直没有到场，会因为什么？”
莫有被问得一愣。
一直沉默的皇后，看着太监的尸体，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火明显快压制不住了。
“此人贼喊捉贼，他就是放火的贼人，或者是纵火者之一。”
“他精心谋算，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牵引到这里，给同伴争取逃走的机会。”
“却在路过小花园时发现玥儿在，他只好先躲藏起来，等人走后再行事。”
“国公……”
皇后说到这里，只见顾玥笙身影一晃，旁边的原夫人眼疾手快扶住她。
“顾小姐……”
顾玥笙顺势靠在她肩膀上，哽咽起来。
“父亲直到现在还未出现，说不定是被歹人暗害了。”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我当时看父亲脸色正常，呼吸也正常，睡得很沉，以为父亲是喝了太多酒才叫不醒的。”
“现在看来，歹徒既然有毒药，肯定也有迷药。”
“父亲他……”
太医院判夫人这时开口了。
“迷药发挥药效需要时间，想要迷倒镇国公这等武功高强之辈，必须加大迷药的用量。”
“或者换成效果更好的迷药，那样就只需些许量就能放倒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
“若是普通迷药投入太多，别说高手，就是我们女子都能察觉到。”
“所以对方一定是用药高手，乘人不备在酒中下了药，而且必定是极其罕见的迷药。”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冷吸一口气。
“这贼人一环扣一环，好深的谋算。”
一直待在屋里的丞相夫人，这时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