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夜
大梁皇站在城楼上看着顾家的马车远走，微微出神。
“太子，如果是你，你会让温如玉做哪三件事？”
萧景寒静默了一瞬：“父皇，换做是儿臣，温如玉不会答应的。”
大梁皇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
“是啊，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答应的。”
“那你说，他为什么答应？”
萧景寒手握成拳：“父皇，温如玉一开始的求娶，有几分真？”
大梁皇半眯着眼睛：“最起码不是玩笑话。”
萧景寒点点头：“没错，他不是个开玩笑的人。”
“所以，他是真的抱了这个心思。”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
“前天晚上，镇国公府有人闯入，国公说那人武功高强，并没有抓到，也不知道那是谁！”
“儿臣认为，没有抓到是真，但国公一定当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大梁皇眼神阴沉下来：“是温如玉。”
“但他隐瞒了事实。”
萧景寒嘴角微动，很赞同。
“隐瞒的原因也不难猜到，无非是因为刚跟皇室定亲，不想出什么岔子。”
“更不想有什么闲言碎语。”
“父皇，镇国公府的忠诚毋庸置疑。”
“这一切说不定正是温如玉的挑拨离间之计。”
大梁皇看着皇宫的一砖一瓦。
“寒儿，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吞并南苗国的。”
“但当时你还小，所以没有让你看到最后的惨状。”
“与玉氏皇族在决战的时候，南苗皇宫流的血把人的靴子都浸湿了。”
“那晚的天是血红色的，月亮也是。”
“但，这不是最惨烈，最渗人的。”
“而，你皇祖父和顾老将军与南苗帝后同归于尽的时候，那才是……”
大梁皇说到这里闭上眼睛，再也说不下去。
萧景寒咬紧牙关，太阳穴青筋暴起。
半晌后，大梁皇睁开眼睛看着他。
“当时朕和国公想要救他们。”
“但是，只要沾上他们的一滴血就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我们所有人只能远远地站在那里，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恨！”
“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亲眼看着他们，连尸体都……”
“哎，罢了，陈年旧事，不说了。”
“寒儿，你要记住，大梁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顾家……”
“顾家人除了谋反，其他的错都不值一提。”
“太子，女人对于天下来说不值一提，但顾玥笙，与大梁的天下画等号。”
“只要她要求，你即便是皇帝都只能有她一个！”
“你明白了吗？”
萧景寒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父皇，儿臣明白。”
大梁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顾玥笙的价值不可估量。
是夜。
京城的一处偏僻民宅里。
玉燕娆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摘下兜帽。
姚希梦笑了一声。
“好妹妹，这样的场景可感到似曾相识啊！”
玉燕娆冷着脸，慢吞吞地扶着墙面站起来。
“昨晚给我下了药，否则我今天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药王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不怕我告诉长老们，背后是你搞的鬼吗？”
姚希梦惊讶地张了张嘴。
“妹妹，你在说什么呀？”
“姐姐可是听不懂你说的话呢。”
“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可不能张口就胡来啊！”
玉燕娆最恨的人不是顾家人，也不是萧氏皇族，而是跟她流着同样血液的玉希梦。
“你这个下贱的贱人，玉氏皇族最肮脏的人就是你。”
“你不配……”
非常响亮的一个耳光。
玉燕娆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她，抬手挥过去。
姚希梦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手，又打了她一巴掌。
“谁是贱人，谁下贱，谁不配？”
“你娘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舞姬，趁着父皇醉酒才爬上床有了你。”
“当年是母后慈悲，才选择救你出来。”
“不然，你哪有机会在本公主面前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耀武扬威。”
玉燕娆脸颊红肿，靠在墙角擦了擦嘴角的血，撕开嘴笑了笑。
“慈悲？”
“哈哈哈哈……”
“玉希梦，你简直太恶心了，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你母后慈悲？”
“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你真的很不要脸啊！”
“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恶心，不要脸！”
姚希梦狰狞着嘴脸，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去死吧，贱人！”
玉燕娆笑着咳嗽了几声。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子时到了。”
姚希梦身体一僵，松开手捂着心脏，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
“你干了什么？”
玉燕娆狞笑一声，扶着墙跌跌撞撞走过去，一脚踢倒她，居高临下俯视。
“我干了什么你还没猜到吗？”
“你昨晚在房间里下了乱魂散，我当时重伤虚弱没有察觉到。”
“那我在无痕膏里下了药，你比我都伤的重，也没有察觉到吧！”
姚希梦脸色一白，不敢置信。
“你对本公主下了什么药？”
为什么古巫之血在反抗她？
玉燕娆蹲下身，扇了她好几个耳光才停下来。
“当年，母妃生我的时候死于难产血崩，那是因为你母后做了手脚，害死了她。”
“她还说我命格不好，压不住古巫之血必须换掉才能活下来。”
“后来我知道了真相，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救我不过是为了把我的古巫之血换给你，好让你修炼噬魂诀。”
“我母妃是贵族小公主，原来的生活无忧无虑。”
“却被你那个贱人娘拉进吃人的皇宫为她固宠。”
“她没本事争不过皇贵妃，就把我母妃打扮成舞姬，穿上暴露的衣服勾引父皇。”
姚希梦瞪大眼睛摇着头。
“不是……”
玉燕娆嗤笑一声：“看来皇后对自己的女儿也在说谎！”
“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你们母女一个比一个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对你下了什么药，别担心，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小虫子罢了。”
“但，它是吃我的血肉和一百零八种毒物长大的。”
“我呀，养了它整整十年。”
“直到昨晚才把它拿出来，碾死，混合在无痕膏里。”
“只要你一抹上，就会完美地从你的伤口里渗透进去。”
“你吃了千年人参让古巫之血臣服。”
“但大凶之物对上大补之物，必会引起强烈的反噬。”
“以后每夜子时你都会承受挖心之痛，却不会死。”
“姐姐，你现在的滋味儿如何？”
看着痛到全身扭曲，说不出话来的姚希梦，玉燕娆拍了拍她的脸。
“别担心，你不会死的，只要太阳升起来，你就不痛了。”
姚希梦看着她起身离去。
“玉燕娆，你以为你就不肮脏吗？”
“你爱上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