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面前熟悉的脸立刻变得惨白, 如同坚固的防护被瞬间击穿。
小诺瞬间退出了沐言的被子,跪在了地上铺着的简易床铺上,惶惧又颓然;
“子爵殿下……”
沐言许久都没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照顾了自己这么久的女仆突然变成了男的;
更奇特的是,回忆起来, 好像从一开始, 小诺的男性特质就十分明显。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是什么人?”
记忆里的线索逐渐拼凑起来,没等到回答, 沐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血仆居所发生的事, 还有血液的味道, 不会都那么碰巧;
“你是斯诺?!”
斯诺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瞒这么久。
毕竟在子爵去血仆居所寻找食物的那次,他已经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遮掩的想法,却没想到殿下把他当做了仆人小诺;
又听到了子爵殿下对小诺这个女仆身份的在意;
他多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身份, 又多想自己真的是小诺。
哪怕他成功带走了子爵,在子爵面前,却依旧小心谨慎地装成那个被信任的仆人;
只有这样,子爵才能对他毫无防备地信任和亲近……
而子爵对于斯诺这个身份,却只有厌恶和远离。
沐言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些;
他把主角受都带跑了?
那剧情怎么走到60的, 现在主角攻埃德温那里又是什么情况?
沐言软质的睡袍领口松散, 从下摆到胸口都是密布着折痕, 昭示着刚刚在被子中, 它是呈怎样的姿态被摆放;
他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消散,身上还带着黏腻感, 声线也软得不像话, 因为体力的过度消耗, 甚至无法正常平稳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是怎么从城堡出来的?”
“真的是公爵让你带我出来的吗?”
太过混乱的思考一样十分消耗体力, 沐言软着手臂撑着床铺,调整坐姿;
动作间,能看到小臂上、手指上、睡袍下的小腿,甚至脚踝、足弓处,密密麻麻都是深深浅浅的红印;
想到刚刚的画面,沐言竟然不知道是该羞耻还是难堪;
主角受怎么能为自己做这种事?!
难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也崩了吗?
可惜系统没有回复他的疑问。
“殿下……”
斯诺的大掌扶在床边,离沐言的手不过三四拳的距离,刚刚他们还在那么亲密的亲近,这会儿,他连碰碰沐言的手也不敢了;
“是我……将您从城堡中偷出来的。”
沐言此刻无法深究斯诺的目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要回血族。”
他得了解现在剧情崩到什么程度了,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斯诺没有回答,床边的手掌攥成拳,指节泛着青灰。
知道了斯诺并不是仆人的身份,沐言反而不敢再摆出子爵的派头了;
毕竟这里不是血族,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人。
他没和斯诺继续争辩回血族的事,这会儿他身上还泛着酥麻的余韵,十分难受;
若是小诺,他还能窝在小诺怀里缓一缓,但换成斯诺,他就半点心思都没了。
沐言胡乱在被子上将还在泛水的湿润眼睫擦干,略显粗糙的布料在眼尾和脸颊磨得刺痛,新增的异样红痕让这张脸看着尤其可怜;
“我要洗澡。”
沐言的身体娇气程度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哪怕还没承受过实际的东
西,只是两个指头,都让他行动困难,腿软地晃了两步,就被斯诺抱了起来往浴室走。
沐言进到水中,就把人赶了出去。
他在血族时,其实也没有让仆人服侍他洗澡,只是出来后条件简陋,小诺的服侍和安排又各位细心全面,倒把他养得比在城堡过得更精细了。
温热的水溶解掉身体的酸软,却没能消解掉疲乏,沐言没脑子思考别的事情;
旅店粗糙的布巾已经被斯诺换成了相对精细的布料,但相较沐言的肌肤依旧依旧有些粗。
而身上磨出的痕迹被热水泡了之后更加敏、感,用布巾一擦,刺刺麻麻的更加难受;
沐言索性不擦了,直接换上睡袍,刚打开了浴室的门,就看到斯诺就沉默地站在门口。
“让开。”
似乎在发呆的斯诺快速让开位置,抬眼看到沐言身上未被睡袍遮盖的地方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多日来的习惯让他直接伸手;
“殿下,我帮您……”
沐言后退一步,斯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不用了。”
看到床上已经换了干净的床品,沐言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沐言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系统询问情况,但系统依旧没有回应。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
之前以为是系统生气或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蠢,不想回答,但总不可能消失这么久,他怎么喊都不回应。
即便再不情愿,沐言还是让斯诺帮自己套起了衣服;
他昨天才暴露了一次,只有斯诺系的兜帽能遮得严实,又能让他能勉强看见地,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睡袍下的痕迹过了一晚后浅了一些,动情时的惑人粉红也尽数消散,但痕迹和有些苍白的肌肤的色差依旧十分明显;
还有些磨得有些过分的细小地方,转成了有些艳丽的深红色,衣料不小心擦过时,沐言会敏、感地轻颤一下。
因为习惯的关系,沐言不喜欢层层衣服内衬衫下摆散乱,斯诺每次会替他把衬衫下摆束起;
腰部因为衣料的贴身,磨红的情况更加严重,还有几个昨晚斯诺留下的指痕,在软凹的小腹上十分明显。
掩盖在宽松衣摆下的丰盈腰臀线瞬间显露出来,斯诺隔着衬衫握住一截腰,替他抚平裤子上的细褶,干燥滚烫的掌心隔着衣料触感也十分明显,沐言难捱地并了并腿;
“就这样,行了。”
斯诺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摆和兜帽;
他已经极力地遮掩住沐言的美,却遮不住那股盈盈的蔷薇花香。
即便是粗制的衣料,平淡的装束,子爵依旧会在举手投足时,散出一点惑人的风情。
沐言昳丽的眉尾轻皱着,红眸又回归宝石般的清冷质感,隐隐透着不耐;
看着斯诺替他忙活完,才又提起昨晚的话题;
“我要回血族。”
他得继续做任务。
斯诺的身形僵了一下,避开了沐言的视线,落在床头的玫瑰上;
“玫瑰花有些蔫了,我去给殿下摘些新鲜的。”
沐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斯诺忽略他的话,瑰丽的红眸浮出一点怒意;
“我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斯诺最终没能去摘玫瑰花,旅店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订餐要加酒吗?霍特利酒。”
斯诺的面色骤然一变,快速收拾了必要的东西,带着沐言从旅店的后门快速离开。
霍特利酒是迷雾森林的暗号,代表着圣庭的人又来迷雾森林搜查了。
沐言偷偷掀开兜帽看了一眼,路上有很多和他一样裹得严
严实实的人。
“我们要去哪里?”
斯诺也没有想好。
他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突然将沐言抱了起来,晃进了一处茂盛的草丛。
斯诺行走的地方根本都不能算作路,但他把沐言按进怀里,保护的很好,横生错节的枝丫、荆棘没能伤到沐言;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斯诺终于停了下来,面前是个荒破的山洞。
迷雾森林有了圣庭的人,迷雾森林外只少不多;
他一个人倒没什么怕的,但他不能带着子爵殿下冒险。
沐言百无聊赖地在山洞口坐了许久,看了一眼在树上瞭望的斯诺;
“你在看什么?”
他在看旅店屋顶;
旅店屋顶挂上黄旗时则代表圣庭的人走了,但一直到傍晚,旅店屋顶的旗都没能升起来。
这里没人,沐言把兜帽拉了下来,一天呆在林子里,连坐都坐得不舒服;
“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
那还不如回到埃德温的城堡。
斯诺的眸色很沉,平时圣庭的分部来搜查血症,根本不会待这么久。
“抱歉……”
斯诺过去把沐言抱了起来;
“今天回不了旅馆了。”
抹黑走了好久,斯诺推开了一座小木屋的门;
和沐言上次醒来的差不多,可能因为没有收拾的关系,显得更加破败。
斯诺动作麻利地把里里外外收拾干净;
“抱歉殿下,今天我们只能先歇在这里了。”
倒是比睡山洞好上那么一点……
斯诺在沐言的注视下先行躺到狭窄的模板床上;
“殿下,这里只有……您可以在我怀里休息。”
沐言很不愿意把斯诺当床板,但这个小屋子里除了斯诺的怀里,连个坐的凳子都没了;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又躺到了斯诺的身上。
这时候他也不往再劝说一句;
“你把我送回城堡,我会让埃德温放过你的。”
斯诺的手臂紧了一瞬,最终什么都没说。
好在第二天旅店的旗子就升了起来,斯诺看到许多人返回旅店的身影,又观察了许久,才带着沐言重新回到旅店;
但斯诺已经不打算在这里久呆。
打探了几天,他终于定下了位置,准备带沐言出发。
沐言在要求了几次要回血族都没得到回应后,索性也不和斯诺说话了;
就连进食时,也只是咬破斯诺的手指,吸食一点维持体力必要的血,够了就立马离开,连平日斯诺的伺候都不再接受,衣服穿得乱就让它乱着。
然而没想到的是,刚到迷雾森林出口,两人就受到了伏击。
伏击的人显然埋伏了很久,而且身手不低,根本不是普通的圣庭分部人员,应该就是冲他们两人而来;
恐怕上次圣庭人的离开就是个噱头,为的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主动露面。
伏击来得太过突然,斯诺护着沐言,受了不轻的伤,但好在最后成功突围冲了出来。
沐言看着斯诺熟练地给自己清理伤口,胸口和后背除了这次的伤,还有许多旧伤痕,甚至有那种只看到伤痕,就能猜到当时一定危及性命的伤。
“他们圣庭的人吗?为什么他们要杀你?”
沐言初始以为他们只是躲避抓捕血症病人的圣庭士兵,但那些伏击的人,显然不是普通士兵的身手。
斯诺在圣庭的地位不低,不然也不会接触到洛缪尔,又被派去埃德温身边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可被伏击的那会儿,那些人分明是想要斯诺的命。
“殿下该进食了。”
斯诺把沐言进食的时间记得十分准时。
但斯诺伤成这副模样,竟然还主动提醒自己喝他的血,沐言给了他一个眼神;
“我不饿。”
沐言没有折磨病患的习惯,准备去别的房间休息,但刚一转身,就被斯诺拉住了;
斯诺仰着脸,黢黑的眼眸盯着沐言,带着一丝祈求;
“殿下最近都不和我说话了。”
“也厌恶了我的血。”
“殿下之前说过,不会丢下我……”
沐言确实说过这句话,不过是情急时对小诺说的,而不是眼前的斯诺。
“我不是对你说的。”
斯诺原本失血的面庞更加苍白,手却紧紧钳着沐言没有丝毫松动。
“松开。”
沐言原本只是想甩开斯诺的手,却不想一用力,斯诺都被自己甩到了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他也被吓到了,生怕自己把主角受的小命给摔没了;
“你、你没事吧?”
“谁让你一直拉着我不放……”
即便这样,斯诺依旧没松开手。
沐言都有些无奈了,“我只是去别的房间休息。”
他伸手想把斯诺拉起来,触手却烫得他差点把人再次甩出去;
“你发烧了?”
斯诺慢吞吞地单手撑着自己爬起来;
“我没事。”
“殿下,您先进食好不好?”
现在还想着让自己吸血!
沐言漂亮的红眸里满是怒气,“我看看你的伤。”
他还生着气,也没等斯诺同意,直接上手;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刻意放轻,力道甚至有些重,揭开衣料时,几乎和衣料粘黏在一起的伤口再次被撕开,无疑是二次伤害;
他看到斯诺颤了了一下,应该是疼的,语气也不自主地放轻了一些。
“很疼吗?”
斯诺摇头。
沐言的气又有点上来了;
怎么可能不疼?
这人是不是傻了?
凑近肩上的伤口看了看,沐言最终还是在肩上的伤口舔了一口;
疼痛感迅速消弭,只留下麻痒,发热的伤口被湿软微凉的东西轻触的刺激感受,让斯诺闷哼出声;
不过似乎不是痛苦的声音。
好在血族还有这个功能可以用,沐言按住斯诺;
“去床上坐着。”
斯诺的伤口都是长剑造成的,肩上是砍伤,腰腹和后背是划伤。
被解开衣物时,斯诺知道了沐言的意图,瞬间按住了沐言的肩,语气艰涩,带着惊异;
“殿、殿下,不用……”
沐言红眸看着他,冰冷的红眸带着不容拒绝的淡漠和矜贵,但仔细看过去,还有一点压抑着的紧张和羞怯;
“我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软嫩的唇肉瞬间覆上水光,一点嫩嫩的舌尖不过昙花一现,就缩了回去;
斯诺尝过那截软舌的滋味,软软的,凉凉的,还带着蔷薇花蜜般的甜汁,让人想囫囵吞下去,又舍不得地含着一点点地嘬吃;
想要那里落到伤口上的滋味,背脊的肌肉绷成线条精致的硬块。
斯诺的伤口带着高热,这个温度对于沐言来说有些烫,刚碰到伤口,就烫得他呜咽一声。
斯诺听到声响转身,就看到沐言吐着一截艳红的软舌,皱眉嫌弃地看着他,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
“好烫……”
柔软的嗓音模糊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斯诺被那一幕
惊得仓忙挪开眼,重重喘了一口气;
“殿下,不用为我这样。”
沐言只是抱怨一下,再怎么说,这伤也算是为他受的;
“转过去。”
潮湿的软羽毛末梢一次一次的扫过敏、感的伤口,疼痛感消失,但留下的感受,比疼痛更加难捱,更叫人疯狂。
肩上和后背的伤口处理完,斯诺像是泄了力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前额也挂着大滴的汗;
他根本不敢看沐言,不用想,也知道他眼底此刻是个什么光景。
垂着眼慌忙拉扯衣衫,顾不上会把伤口再次撕裂,他这会儿甚至需要伤口上的疼痛,来让他勉强保留一点理智。
“穿那么快干什么,你肚子上还有伤呢。”
沐言对斯诺的不配合十分不满,唇肉也被高温烫得红红的,甚至微微肿起。
“殿下,不用。”
斯诺的声带像是装满粗沙砾的沙袋,每蹦出一个字,无数砂砾挤压摩擦,嘶哑得像是要冒出火星子;
沐言:“快点。”
刚拉好的衣襟再度拉开,打开到刚好显露出完整伤口的程度;
腰腹的伤口不深,但很长,一直延伸到下腹。
因为刚刚粗暴套衣服的动作,伤口被磨得更加吓人,看着都觉得疼,偏偏伤口的主人还一口一个不疼;
俯身时,沐言湿凉的呼吸喷洒在伤口上,斯诺腰腹瞬间紧绷,因为过度用力,伤口再度沁出些鲜血;
沐言隽秀的眉尾再度皱起;
“放松,伤口要裂开了!”
他弯下要,俯身在身前;
斯诺一低头,就能看到柔软乌黑的发顶悬在腰腹上,这个角度实在不太妙。
柔软的发梢还随着动作不时扫落在皮肤上,异样又危险的感觉让斯诺瞬间将木质的床边按下几个凹下去的指印;
在沐言俯身凑过去的瞬间,斯诺几乎调动所有的自制力,才伸手捏住了沐言的下颌,阻止了他的动作;
“殿下、子爵殿下……”
他想要制止沐言的行为,但制止的话语却被狂热的渴望遏制,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额间蹦出的青筋、腰腹忍不住起伏的动作,让他制止的举动可笑又狼狈。
此刻他最需要的不是止疼,反而是再来两道让他疼痛的伤口;
甚至需要比现在的更深、更重,好让他停止脑海翻腾的脏污念想,止住躁涌的血液。
“松开。”
沐言的口吻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但骄纵之下隐藏着的,却是对他伤痛的担忧;
没有轻视、没有不屑、没有排斥,甚至会为他的伤痛而心疼的子爵,比任何事物都能让斯诺疯狂;
如同灰暗的生命降落属于他的神明;
只要能在这个人身边,只要能占有这个人,他愿意付出一切。
湿糯的触感最终还是降临在伤口上,如同恩赐;
疼痛感被一点点吃掉,留下噬骨勾人的麻痒,一点不轻不重的触碰,软肉缓慢地在伤口上轻磨;
湿糯几乎能看到那点嫣红的颜色,在伤口上蜿蜒扫动。
那道丑陋的伤,此刻像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
斯诺从一出生,为了生存,有过各种卑贱如蝼蚁的身份,他像是一条淤泥里挣扎求生的虫子;
从里到外都透着肮脏、丑陋;
他从未尝试过被人珍视的滋味;
而这一刻,他身上再平凡不过的伤口,却受到如此珍视的对待,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那清浅的触碰,比利剑还要可怕,让他生不出任何抵挡、抗拒的意识,一路毫无阻拦地,落在了他跳动的心脏上。
斯诺紊乱的呼吸又沉又重,每次吐息都像喷着火焰,带着身体都不可避免地抽动,肌肉僵硬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地步;
伤口的触感还在缓缓往下,斯诺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手掌不知不觉落到了沐言的后颈,轻轻重重地摩挲,混乱又旖旎。
而沐言只觉得腮帮子都要酸了,娇嫩的舌尖仿佛都要被烫熟,甚至被紧绷的伤口磨破;
到了最后,原本说什么不让碰的斯诺,伤口甚至会主动往他的唇舌上蹭,弄得他更加难受。
好在伤口消痛的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直到下巴被滚烫的硬物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