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桌上沐齐和盛弘你来我往说着客套话, 沐言像只鹌鹑一样埋头吃饭。
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把陆雎带来,不管陆雎和盛弘是眉目传情还是暗里较劲, 起码他不会时不时被盛弘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
盛弘肯定是故意的, 他想报复自己那天骗了他!
沐言心跳得很急,低着头,菜也只夹了面前两个, 脚尖局促不安地点着地。
这个姿势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乌黑的碎发搭在额前, 秾艳的睫毛在空中划出昳丽的弧度, 投下一片阴影;
挺翘的鼻梁似乎有些透明感,软嫩的脸颊被光照出细细的光泽, 画下一片稠艳的调色。
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里,也足够蛊惑人心。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瓷碗, 里面盛着还冒着热气的汤,浓郁的奶白色, 香气醇厚。
“别光吃饭,喝点汤。”
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沐言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躲, 后背抵上椅背上的手臂,完全落入盛弘的身影里,如同迫不及待缩进他怀里一般。
盛弘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侵袭而来,一如上次在沐宅的强横。
软软发抖的脚尖瞬间落地, 缩着肩刚想逃开, 就被盛弘伸手搭在肩上;
没有用力, 沐言却像瞬间被卸了力, 靠向肩后有力的手臂。
盛着汤的瓷碗放到面前,手里被塞进一个瓷白的勺子;
“别闹,喝汤。”
盛弘的语气让沐言难以辨认他的心情;
之前几次见面,盛弘不是一张冷若坚冰的脸,就是眉眼攒聚着怒意,要不是任务需要,沐言绝不会主动接近这么危险的他。
可这会儿的盛弘,没有不耐烦,还给他盛汤,进门时看到的那股戾气仿佛也被收敛起来。
沐言有些忐忑地拿着勺子喝起汤。
桌上的菜和汤其实都很合他的口味,只是他提防着盛弘,根本没怎么吃,面前放的又只有两道冰冰凉凉的凉菜,因为要去医院做检查,他还刻意没吃饭,现在胃空得一阵阵得疼,吃了两口凉菜,反而疼得更厉害;
喝了几口热热乎乎的汤,这才舒服不少。
盛弘也没出声,就看着沐言像只松鼠一般,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似乎是味道不错,漂亮的圆眼都眯了起来,唇上沾了点汤渍,盛弘刚拿起餐巾,就看到沐言伸出一截艳红湿濡的舌尖,把唇边的残留的汁液舔、舐干净,留下唇上湿漉漉的水痕;
一阵麻意瞬间从后脑散开,快速窜过半边身体,盛弘的眸色顿时变得晦暗。
沐齐看着盛弘从沐言一进来像是换了个人的样子,皱痕深刻的眉眼闪过一道精光;
“盛总,合同的事考虑了这么久,想必心里已经有数了。”
“沐总这么着急?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想清楚,沐总放心,三天之内给您回复。”
盛弘从沐言脸上移开视线,对上沐齐时,脸上又变回锋锐的模样。
沐言对他们聊的合作没有兴趣,倒是一直关注着沐爷爷,见沐齐起身,他也腾地从座位上站起;
“爷爷,我和您一起回去!”
“不急。”沐齐扫了盛弘一眼;
“盛总平日忙,现在有时间陪你,你们俩年轻人好好玩。”
听到这句话,沐言精致的眼瞳放大,白皙的脸上被热度蒸成胭脂色;
“我……”
“你也算得偿所愿了,以后就不要闹笑脾气,当然,如果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告诉爷爷。”
沐齐一副慈爱小辈的模样,把沐言的话都堵了进去,沐言眼睁睁看着包间的门重新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和盛弘两人。
桌上的菜很多已经冷了,汤还用小火温着。
“还喝汤吗?”
没等沐言回答,他已经给沐言重新添了一碗,又喊人来换了一桌菜,回头就见沐言眼珠还紧张的乱晃,眼眶缓缓变得软湿;
“好好吃饭。”
盛弘是真的让他吃饭。
危机解除,沐言就像是探出壳的蜗牛,一点一点地舒展自己软糯的身躯,却也始终不忘保留着触角,小心翼翼试探着盛弘的情绪。
直到沐言吃得小小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盛弘才拿了湿巾凑近。
沐言因为盛弘突然的动作瑟缩了下,避开了他的手。
包间的气氛陡然陷入窒息般的安静。
明媚漂亮的脸蛋透着害怕和委屈,仿佛也知道自己这个动作触怒了男人,嘴巴因为紧张抿得很实,讨好地伸出白糯的手去接湿巾,却在半路就被盛弘攥住。
沐言差点就叫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唇瓣忍住,似乎是怕再惹盛弘生气。
“就这么怕我?”
盛弘是真的生气,他都努力把自己身上的戾气收的干干净净了,还时刻关注着他,给他盛汤夹菜的,他盛弘什么时候这样讨好过人?
偏偏被讨好的人还不领情。
看着沐言委屈地瘪嘴,盛弘再度压下心底的郁躁;
“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像你那道貌岸然的爷爷一样拿你捞好处了?”
盛弘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亏。
那穷大学生起码捞到钱,覃仞一肚子心眼还被沐言傻傻的当好朋友;
自己倒好,因为沐言的‘看中’处处被打压,好不容易中标了块人人眼红的地,却又要因为沐言……
盛弘克制地捏住沐言的下颌尖,幽深的眼瞳紧盯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心绪几度起伏;
“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沐言背脊有些僵,乖乖地任盛弘打量,他能感受盛弘并没想伤害他,但这个人也最是喜怒无常。
便只能在心里嘟囔两句;
‘你现在没伤害我,以后就不一定了。’
他才不会傻傻相信这个人。
吃完饭,沐言被带去了盛宅,在车上他倒是大着胆子要回家,但看到盛弘的视线扫过来,气势立马就矮了下来。
管家认识沐言,一上来就热情地招呼;
“沐少,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看看喜不喜欢,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立马联系人改。”
沐言缓慢地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眸,疑惑仿佛写在了脸上。
盛弘却沉了脸;
“把他东西收我房间去,他和我住一起。”
管家愣了一下,才连忙回“是”;
“我这就带人去收拾。”
沐言脸上写满了不安,手指紧拽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惊惶地扭头看他;
“和……住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盛弘雍雅地靠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英挺的眉骨里,锐气和野性在没有刻意收敛的情况下,缓缓蔓延而出;
“你刚刚都在干什么?饭没好好吃,话也没好好听。”
“你爷爷让你在我家住下,也没听见?”
“什么?!”
沐言清亮的眼眸蓦地睁大,神情带着茫然无措,无辜又可怜,像只被揪住耳朵不能动弹的小兔子。
“我不要!”
话音才落,盛弘眸色顿时变深。
沐言强撑着惶恐,眼眸却泛起生理性的水雾,“爷爷没有和我说……”
“我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
盛弘轻嗤了一声,似乎将沐言那点小心思看了个透;
“住久了就习惯了。”
“何况……”
“你现在不是和那个小情人住得挺开心?”
纤长的眼睫毛沾了湿润的雾气,软哒哒地塌了下来;
“我和他只是……室友。”
“那就和我做室友。”
盛弘伸手包住沐言揪着衣摆的手,把人拉到身边,语间的热气擦过耳垂,留下一点桃粉;
“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住一起有什么不对?”
沐言眼睛都雾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原来盛弘在这里等着他,他就说盛弘怎么会在被自己骗了后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给他添汤夹菜的!
那双漂亮的眼眸都红了,睫毛粘了水渍,连精致挺翘的鼻尖都变得粉红,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氤氲地看着盛弘,敢怒不敢言。
这副哀怜模样看的盛弘心脏紧缩,一阵刺痛,紧接着又是疯狂翻涌的烦躁和忮求。
“和我住委屈你了?你之前不是隔三差五地往这里跑,闹着要和我住。”
沐言没说话,咬着唇,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光洁的小脸糊了一层潋滟而起的水光;
他哭得也没声音,就是细微地颤抖,可怜又狼狈。
盛弘还真没见过哭得这样可怜的人,心脏都被这湿润的小脸带着一抽一抽的,哪怕生意里出再大的事故,他都没这样心慌过。
“哭什么?”盛弘抵着牙根开口;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真的?”
沐言惴惴地问,哭嗝打得纤薄的身子一抽一抽,颤巍巍地,像是哭得憋住了气。
他是真怕盛弘乱来,想到前两次被盛弘欺负的经历,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盛弘看着那双小心翼翼的、还有些畏怯的清润眼眸,“嗯”了一声。
还会装可怜,也不太笨,他想着。
沐言对气氛的变化十分敏、感,自然也能听出盛弘这会对他的纵容;
换做从前,盛弘早就专横地按他的意思来了,哪里还会和自己说这些?
想到这点,沐言立刻得寸进尺地顺杆爬,软糯地开口;
“我睡觉认床,也不喜欢新的东西,我先回去收拾我的东西,再办过来好不好?”
盛弘兽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头带着懒意、将醒不醒的雄狮;
“我让人过去收。”
他自然能看出沐言的小心思,但比起沐言看见他就害怕地躲的模样,这样满眼是他,言语间小小的讨好、绞尽脑汁地猜测他想法的模样,让他别有一番滋味;
哪怕只是为了骗他。
沐言的小脸僵了一下,“我不用别人收。”
他转而扯住盛弘的衣摆;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我还没准备好……”
“就……就一周!”
盛弘坐在那里,神色莫测;
沐言却明白了盛弘的意思。
小脸如同落雨的海棠花,又粉又湿,平日娇矜的模样似乎要被羞恼压垮,却格外惹人怜爱;
软唇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这样似有若无的触碰,比看到吃不到还要勾人,盛弘手掌落到腰间,握住那截软肉,喉中仿佛含着砂砾;
“我说停才能停。”
乌黑的眼睛看着盛弘,脸颊微微鼓起,似两团柔软可口的果冻,像是在吐槽他的无赖;
最后又娇气低哼了一声,嘟起软唇凑过去。
不是没有亲吻过,但依旧是那么没有技术的轻碰,背脊紧张地绷着,纯
情得仿佛是第一次接吻;
这个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得盛弘不忍放手,双眸紧紧盯着沐言,看着他害羞又认真的模样;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总能撩起他最汹涌狂热的欲意。
然而在他准备压下人好好品尝时,沐言迅速撑着他的胸口远离,像只敏捷的兔子。
看到盛弘怀抱落空的模样,脸上还浮起一丝狡黠的得意。
灵动又娇艳;
盛弘眼眸立即卷起幽深的涡旋,却被他转眼压下。
“行,一周。”
得到回答,沐言就像是接到了天上掉下的一块大馅饼,脸上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盛弘伸手捏了捏这张明媚娇嫩的小脸,“一起去看看你以后住的地方。”
宽大的房间还是上次沐言来的模样,黑白灰的冷锐色调,但此刻却多了很多风格不搭的东西;
兔子摆件、毛绒兔子拖鞋、兔子地垫,柜子里还挂着印着兔子花样的睡衣,浴室里的毛巾都有兔子;
另外最大的变化,就是原本的浴缸换了,变成了个超大的双人浴缸,浴缸旁的架子上还放着玫瑰、拉住、还有些瓶瓶罐罐。
沐言赶紧移开眼,嘟哝了一句;
“怎么这么多兔子?”
他又不是小孩子。
盛弘从后方轻轻揽住他,洗手台的镜子上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沐言别开脸,脖子和脸颊因为过于亲密的距离涌上潮红。
“你不觉得小兔子很像你?”
盛弘盯着眼下那截细嫩的脖颈,脖颈下的脉搏让这处的甜香溢出得更加浓郁,就这么一小块皮肤,也漂亮勾人到极致。
“哪里像了?”
“眼睛红红的、小鼻子湿湿的、嘴唇又红又软,浑身上下,都白白嫩嫩的……”
盛弘声音透着性感的沙哑,还携裹着隐晦的欲意。
怕吓到人,那句‘屁、股又圆又翘’只在牙根模糊过了一遍,身体却悄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挺拔的身躯挨上沐言后腰的曲线,似有若无的挨蹭;
沐言身上的馨香从皮肤漫溢,在盛弘身边勾勾缠缠,撩得人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紧。
这句话听得沐言脸红心跳,顿时都不敢把视线往这些物品上落,更难受的是,盛弘健硕发烫的肌肉顶在他身上,硬邦邦的触感十分难受,又挣脱不开;
只能勉强躲避着盛弘的灼热气息,换了个话题;
“爷爷为什么让我来这里住?”
盛弘笑了一声,“刚刚的合同,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的聘礼,可值我半个身家,2个月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什么?”
沐言一脸懵。
“那块地,是沐齐把你嫁给我的聘礼。”
沐言被婚礼两个字砸的有些晕;
剧情怎么会崩成这样,他和盛弘要结婚了?
【系统:那块地是攻后续送给受的礼物,是关键剧情,不能送给你,你也不能嫁给他。】
关键时候,系统的声音传了过来。
沐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怎么办?】
【系统:让盛弘不要签那份合同,不要把地给沐家。】
沐言还是心慌;
【那婚礼怎么办?】
系统的声音十分沉稳;
【先把眼前的事解决。】
沐言立马揪住盛弘的衣摆,根本来不及阻止语言;
“你不能签那个合同!”
盛弘脸上原本轻松的笑意消失;
“为什么?”
“你之前说的喜欢我,要和我结婚都是假的?
”
属于上位者的那股澎湃的压迫感强势地压下;
粗糙的指腹掐住沐言的下颚,骨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但指腹处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力道;
“告诉我,是假的吗?”
【系统:注意不要做出违背基础人设的回答。】
沐言唇瓣翕动;
“不是……”
盛弘喉结滚动,眸色晦暗地注视着沐言,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沐言被盛弘的气息压得腿软,却还是不肯松手地拉住他;
“那块地是你的,不能给沐家。”
“你喜欢,我后面再弄回来。”
“不行,现在就不能给!”
沐言急得眼眸水意滚动,慌不择言;
“我嫁给你,这地就有我的一半,我不允许你把地给出去,那是你的东西!”
盛弘的眼眸骤然沉若深渊,一再狂涌的情绪仿佛已经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奔涌出来;
“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是死死抵着牙根磨出来的声音。
沐言哪怕再心急做任务,这会也被这骇人的气势吓住了;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沐言恐惧的牙关发颤,着急想要阻止语言解释,下一秒就被按住了脖颈,落下一个结实又炙热的吻。
这莫名的发展让沐言发懵,但也只是一瞬;
因为下一瞬,盛弘有力的舌就直接顶开了他的齿关。
浓密甜香的汁液瞬间涌入盛弘的口腔,原本就燥热的情绪如同当头一桶热油;
烧的他头晕目眩,脑袋发热,失去了所有思考,只剩下亲吻的本能,一味的掠夺。
沐言从来不知道接吻会让人这样难受,饱满的唇瓣被压得陷下去,强行撬开,唇内软嫩的皮肤根本受不住这样横冲直撞;
最可恶的是,盛弘根本不让他呼吸,吻得又急又凶;
他简直疼得想骂人,却连声的发不出,只能勉强软哼两声,然后又被吻得更狠,被迫发出更小声、更细软的娇哼;
乱挠的手根本无法阻止盛弘,哪怕沐言深入他发丛的手狠狠拉拽,也没把他拉离一分;
直到感受到什么异样的触感,沐言骤然停止了反抗,吓得眼泪满溢而出;
带着咸味的泪水也混入了唇中,让盛弘的动作滞了滞。
沐言娇嫩的唇都红了一圈,如同磨出汁液的玫瑰花瓣,糜烂又香艳,像是被吞咽了无数次,被吃得软烂透底,就连声音都被弄哑了;
“你……你说过……”
沐言连气都出不顺畅,
盛弘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过火,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毛躁急、色的一天;
但脑子里回荡着的沐言的那句回答,还是让他愉悦得忍不住轻笑。
笑声的胸腔震动传到沐言身上,几乎震得他发麻,再度开口,语气竟算得上温柔;
“放心,我说话算话。”
清晰的回答让沐言勉强放松了一点,但接着,就被盛弘搂着腰提起来;
沐言身体被恐怖的臂力悬空,吓得他不得不抱住盛弘。
盛弘显然对他的主动很满意,声音带着浓烈的欲意;
“抱紧我。”
“别怕……”
“我什么都是你的。”
“不仅是地,”
“还有我。”
“我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低哑的嗓音混着深沉又滚烫的气息,每一个字眼都烫得沐言浑身发抖;
湿润的眼眸从刺眼的天花板到空白的墙壁,没有焦点地乱晃,羞愤难堪的意识让他
像是被滚水灼过的虾子,浑身涌出熟透了的潮红。
被盛弘松开时,沐言整个人被颠得头昏,站都站不住,却被盛弘推出了浴室,然后身后的门迅速关上。
浴室的隔音其实很好,但沐言已经被刚刚盛弘的声音燥出了幻音。
他不敢再呆在这里,连忙扶着墙壁,软着手脚离开,还差点摔一跤。
刚走出房门,他才发现衣服上湿了一块,又赶紧缩了回去。
衣柜里也备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有,他抖着手指换了一套,等衣服扣子一一扣好,几乎过去半个小时。
盛弘还没出来,他也不敢和管家打招呼,闷着头冲出了盛宅,打车回家。
出去一趟连衣服都换了一身,更别提他现在这副怪异的模样;
在楼下他还在玻璃上照了照,就算把脖子和嘴都捂住,那眼睛和脸颊,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陆雎一般这时候应该工作完了在家,沐言有点担心陆雎看出什么,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都没敢进门;
要是陆雎问他,他该怎么回答?
可走廊里温度实在低,冷风刮得脸生疼,沐言只能小心地开锁,拧开门。
客厅一片黑暗。
沐言松了口气。
陆雎应该是已经收拾好回房间了。
他也没开灯,准备黑灯瞎火的往自己房间走。
屋里真是一片漆黑,沐言又怕撞到什么弄出动静被陆雎听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顺利地走过了玄关,沐言缓缓吐了一口气;
只要走过餐厅,再路过沙发转角,直走个□□步就能到自己的房间。
沐言揪着衣领,更加小心地路过餐厅;
现在只剩下一个沙发转角。
胜利在望,沐言的呼吸都重了一点,丝毫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着另一道静谧起伏的呼吸。
沙发拐角处其实空间很宽,只要方向没歪到没边,根本不可能撞上;
沐言放松了一点,却依旧小心地伸腿试探;
一步;
两步;
……
眼看已经要转过去,沐言大喜过望,却在最后一步,凭空绊到什么。
这里是一片空地,怎么会有东西?!
沐言大惊,即便要摔倒,都死咬着牙关没出声,却在即将落地的半路突然被捞住,歪到了沙发上。
陆雎淡漠的声音穿透黑暗在耳边响起;
“不开灯,”
“是有什么不能被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