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蚍蜉撼树
说完，她甚至都没等柳四出手，自己脚下一踏，先发制人！
长剑在她手中发出一声争鸣，一剑西来，白光闪过，照目之间剑意流淌。
杜清月的身手很是敏捷，身材娇小在用剑的情况下反而成了她的优势，一剑直接刺向柳四的面门。
剑意倾泻而下，随着杜清月一声娇斥直落。
柳四看起来虽然笨重，但让人意外的是他反应非常迅速。
在剑光从眼前晃过的一瞬间，身子偏过，恰好和杜清月的剑擦身而过。
同时他身上爆发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一头狂暴中的熊，刹那间就展现出了充满原始野性的力量。
秦风眼皮微微一跳，但却没有出手。
虽然柳四爆发出的气场很可怕，但秦风看得出来，他对杜清月没有杀心。
或许柳四只是个不会顾及什么宗门颜面的疯子，但是他听范老二提起过自己这个弟弟。
当时范老二并没有提及柳四的姓名，只说了他有一个小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非常崇拜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但是这个疯子有一点好，那就是从来不杀女人、孩子和老人。
而且柳四的出手，也确实没有要动杜清月要害的架势。
他面无表情地躲过一击，随后探手落在杜清月的手腕上。
当杜清月下意识想要躲避的时候，柳四已经一记手刀落在了杜清月的手腕上。
只是短短一瞬间，杜清月便觉得手腕一麻，然后是手背、手指，就连指尖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而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过因为她在刚才就预料到了柳四的出手，所以已经做好了准备。
尽管没有完全躲过这一击，但是她在这之前已经有了闪躲的动作。
现在感觉到手臂发麻的瞬间，她人已经退出去四五步。
脚跟刚落定，她发麻的那只手已经恢复了知觉，重新将差点脱手的长剑握紧。
刚才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并且反应极快地闪躲了一下，导致柳四击中的位置偏了一点，只怕她现在就算剑没有脱手，手臂也会麻痹好半天。
柳四却没有要乘胜追击的意思，倒是不耐烦地冲着杜清月喊道：“小丫头，我都说了我不打女人，何况你个黄毛丫头了。”
“赶紧让开，这是我跟那小子的恩怨，和你无关。”
“再不躲开，小心我不客气了！”
其实刚才杜清月尚未站稳的时候，柳四完全有空档乘胜追击。
虽说杜清月在同龄人中实力应该还不错，可她毕竟太年轻了。
而且秦风看得出来，柳四身上这股狂暴的力量并非来自后天修行，而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天生就是个杀人的机器。
再加上他现在的年纪，正是他力量和状态的巅峰。
无论是经验上还是实力境界上，都完完全全地碾压了杜清月。
只是一招，就已经看出了胜负。
或者说，其实在开打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秦风刚想劝杜清月让开，就听那小丫头倔强道：“我们新龙门从不喜欢欠人情，欠了就一定会还！”
“所以我今天绝不会让步！”
这话让秦风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小丫头这么执着于救他了。
新龙门之所以和盘龙殿有交情，就是因为当年老爷子曾经救过老门主父子。
救命之恩，自然感情深厚。
再加上十年前盘龙殿内乱时，新龙门因为相隔千里，并且消息落后了一点，导致没能及时救援。
没有回报这份恩情，恐怕至今让老门主和杜家兄妹的父亲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在盘龙殿低迷之时，仍旧让自己的子女专程上门拜访结交。
在所有人看来，如今的盘龙殿已经是一盘散沙了。
想要把这一团散沙重新集结成高楼大厦，别说一个秦风了，恐怕就是龙道陵自己重新出山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个时候新龙门来结交，盘龙殿也给不了任何帮助，反而可能会成为拖累。
即便如此，新龙门的人还是来了。
这么做，无非就是感念老龙主的恩情罢了。
老一辈的恩情和交情，到了第三代，其实已经没那么浓厚了。
对于杜家兄妹来说，他们和盘龙殿结交其实是吃亏的，毕竟双方迟早可能站在不同的立场之上。
一个为了隐世宗门，一个为了世俗武道。
特别是秦风和杜清月从第一次见面就说不上多么合得来，甚至可以说杜清月看秦风根本不顺眼，恨不得立马就走。
但是他们兄妹也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长辈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所以看杜清月的意思，她是想自己把这份恩情还了，这样日后和新龙门切断关系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置喙。
看来杜清月认为，今天就是个好机会了。
秦风无奈的是，其实杜清月完全不用这样。
他之所以接到这兄妹俩，为的不是日后站在不同立场时，借着老一辈的恩情找他们还更大的人情，只是单纯想把老爷子的关系维护一下罢了。
而且只要杜清月和他挑明，他也不会为难他们，何必用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不过杜清月比他想象的还要倔强，哪怕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柳四的对手了，仍旧手持长剑，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退。
柳四有了点火气：“你这个女娃娃怎么回事，给你留条生路你都不要？”
“小丫头，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残破的尸体了。”
“叔叔给了你机会，别不识好歹啊，赶紧让开！”
杜清月此时神色凝重，尽管手臂的麻痹感已经恢复了，但是她的几根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可以看出来刚才那一击对她来说还是造成了一点伤害的。
可她现在别无选择。
若是没来还好，可她来了，这个时候逃走，只会给新龙门脸上抹黑。
她的一只手偷偷伸进了衣兜里，按下了紧急通话的按钮。
在下山之前，杜石溪就给她设置好了，拨通的是杜石溪的电话。
“哥哥，你一定要快点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