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向如沁遇袭
胡兴兴顾不上疼痛，按住伤口拔腿冲向警察们。汪承庆抓住她的肩膀，“胡兴兴别逞能了，现在跟我去医院。”
他后悔让她加入今夜的行动，要不然她不会受伤。
“刚才是麓子汀吗？”
黑暗中传来声音，“小爷在此。兴兴别管猫妖了，看病要紧。”
“你先放手，弄疼我了。”胡兴兴抱怨道。
“对不起。”汪承庆松开手，自己确实不知下手轻重。
胡兴兴却溜之大吉，赶上警察们的队伍，“他们不能没有我。事成之后我马上去医院。”
汪承庆懊恼不已，自己又被胡兴兴骗了。这家伙真让人头疼，热血莽撞，总把自己放在危险中。
汪承庆不得不追上去，“胡兴兴，小心点儿。”
高铎握着手枪冲在队伍前面，枪口散发出浓浓的火药味。他追黑雾一路向前，黑雾转角飘入街巷的阴影中凭空消失。
“呸！跑哪儿去了。”他唾骂道。
他独自站在巷子口，警员们远远落在他身后。当邪气的黑雾飘动时，先前嚷着冲锋陷阵的人顿时噤声。他们的心在刀尖上打颤，两条腿跟灌铅似的根本跑不快。
高铎曾经十几岁起上山当土匪，二十三岁那年被招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混成刑警队队长，依旧身姿矫捷，时刻冲在第一线。他不怕恶人，更不怕妖魔鬼怪。他们的邪术能胜过他的枪吗？想当年，他一人持杆土枪，打得一人半高的熊瞎子脑袋开花。
借着灯笼的烛光，他低头看清石板路上的斑点是新鲜的血迹，一滴一滴指向黑咕隆咚的巷子。他举着枪，踱步走入黑暗。
五秒后，他的视线才重新启动。
“救命啊！”一个女人尖声高呼。声音从前面传来，隔着距离好像笼罩了一层雾气，听着不太真切。
高铎来不及多想，飞奔而去。转过两道弯，小巷豁然开朗，高铎回到宽阔的街道。不远处，一个蓝色袄裙的女人伏地趴着，不知死活。
“姑娘，醒醒。”高铎蹲下摇了下女人的胳膊，却把女人推翻了面，露出真颜来。
秀美的脸蛋苍白如纸。颀长的脖子有三个血洞，肉已经翻开，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高铎正要伸手探鼻息，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他的心被揪紧了。
女人虚弱地睁开眼睛说道：“救……救我……”随后便晕过去。
高铎环顾四周，这时戴奕安、胡兴兴、汪承庆、李申等人陆续赶到。
“发生什么事？”
“有个姑娘被袭击了，必须得马上送医院。”
戴奕安蹲下一看，瞳孔震动，“如沁？”
她恐怖的伤口，令他心如刀绞。
“高铎你们继续追，我送她去医院。”
“好好好，快去吧局长。”
戴奕安抱起向如沁，飞奔而去。他沿原路返回，碰上气喘吁吁的宋杰，两人一起护送。
高铎回头一看，路上的血迹居然消失了！真邪门！
“高警长，妖怪跑哪里去了？”胡兴兴问。
“他妈的，跟丢了。刚才一路的血迹也消失了。”
他再回头，撞见胡兴兴流血的脖子，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胡神婆，你也该去医院。”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胡兴兴摆手，露出满手鲜血。
高铎惊出一头冷汗，望向汪承庆，“我说汪同志，你再任由她胡闹，你媳妇就没了。”
四周的警员们也吓了一跳，纷纷劝导。
“胡兴兴跟我走，先别管这事了。”汪承庆焦头烂额，她怎么执拗得像一头牛呢？
“等会儿。”
胡兴兴捂住伤口，从汪承庆的咯吱窝钻出来，硬是跟着他们把周围巡逻了一遍。
猫妖确实凭空消失了。
沾血的手黏答答的，有些清凉。胡兴兴靠在斑驳的墙上，感到一阵眩晕，“汪承庆，你怎么在旋转啊？”
下一秒，她晕倒在他怀里。
等胡兴兴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医生为她缝合伤口裹上好几层纱布。她想坐起来，脖子上的纱布让她感觉不适，两处疼痛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事。
汪承庆刚打热水回来。他放下杯子，按住翻身下床的胡兴兴，“胡兴兴别动，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做。好好回床上躺着，医生叫你多休息。”
“猫妖抓到了吗？”
“什么也没抓到。”
“向如沁怎么样了？她在哪里？”胡兴兴又问。
“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精神不太好。她在隔壁的309病房。”
“汪承庆，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真的，我现在全好了。我现在去看看向如沁。”
“你知不知道，你左边缝了四针，右边缝了五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天天惦记别人。”汪承庆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面色凝重。
“我发烧了？不可能，我一点儿都不热。”胡兴兴瞪大双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看你病得不轻，还是乖乖躺着吧。”
“耽误不了几分钟。向如沁大半夜出现砸街上太不合理了，你不怀疑吗？”胡兴兴抱着膝盖，生气地嘟着嘴巴。
胡兴兴捂住肚子跳下床，“哎哟，肚子疼，我要去方便一下。”说完她夹着双腿跑出病房。
“左边，我带你去。”
胡兴兴钻进309，“啪嗒”一声把汪承庆关在外面。“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照顾我辛苦了。”
汪承庆不停敲门，“好哇，胡兴兴你反了你。”
胡兴兴转身一看，哟，什么情况！戴奕安站在窗前，萧丹妮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向如沁垫着枕头坐着。三人一言不发，气氛降到冰点。
萧丹妮穿了一身蕾丝点缀的白色连衣裙洋装，荷叶边滚了无数道。她交叉胳膊抱在胸前，昂头看天花板。
“大家怎么不说话呀？”她走到萧丹妮面前，摆摆手。
萧丹妮如梦初醒，“师父你没事了？你赶紧坐下吧。”她起身让座，把胡兴兴按在凳子上。
“怎么回事？”胡兴兴小声问。
萧丹妮望向戴奕安，“奕安哥哥，她没事就让她回家休养吧。你跟她非亲非故，管这么宽干嘛？”
“如沁差点儿被凶手灭口，必须得严加保护。她见过凶手，可以帮助我们破案。”
“那你让宋杰、高铎他们去做就行了，为何你从昨夜守到现在也不离开？汪承庆照顾我师父是理所当然的嘛。可你工作繁忙，熬坏了身体怎么办？”萧丹妮皱着眉头。
胡兴兴赶紧打住，“哎哎哎，我跟汪承庆是清白的。我相当于他家的租客，最多当他的兄弟。再说了他旧情难忘，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呢。”
向如沁的伤口很浅，敷着纱布。她抬起头，“戴局长，我想回家休养，住在医院不习惯。医生也说我并无大碍，换几次药就好了。而且姐姐身体抱恙，我不想她操心。”
戴奕安选择退让，“好吧，如沁那就听你的。”
萧丹妮酸得心里抓狂。认识才几天奕安便亲昵地叫向如沁，真是太过分了。他的嗓音动听，却像把刀子刀刀插在她心上。
“那我下午出院。”向如沁点点头，白皙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
“向如沁，你看清凶手的模样了吗？”胡兴兴问。
向如沁摇头，“昨天我在报社加班到深夜。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我想快点儿回家便抄近道。忽然一团黑雾飘来包围了我。我什么也没看清，只感到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锋利的爪子扎入我的皮肤。太可怕了，人的手居然会长动物一样的尖锐的指甲。”
“然后呢？”
“然后我晕倒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叫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名警察。于是，我向他求救，说完又晕倒了。之后，我醒来便在医院了。”向如沁不知不觉攥紧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