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苦痛容器
仙光山，这里是月源权力的制高点。
此时，汪默站在仙光山下，静静等待着什么。
自汪默从审讯室逃出来后，汪默从没觉得世界这么美好过。
阳光很温暖，风很凉。
吃饭，喝水，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享受。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脑中，多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一想到少女的微笑，他的胸口就热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东西，都不如少女的一个微笑。
现在，他来到了仙光山，他想接受辐光的洗礼，他转变成应光者！
辐光是一种阳橙色的发光液体，也是精神力的一种。
这是应光者的力量之源，同时也是月源的苦痛之源。
因为辐光会让人与动物产生变异，保持理智则是应光者，失去理智就是渎光者（兽）。
汪默本身的能力完全不输应光者，想成为应光者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为了与她并肩作战，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仙光山的一位使者看着下方的汪默，问道：
“如果异人想要成为应光者，必须经过记忆检索，记忆检索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等等。”
汪默刚想答应，突然想起少女关闭录音的那一幕。
那时……他正好谈及某个少年。
“我不能接受。”汪默果断说道。
汪默知道，那个少年的事对她来说很重要，他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汪默转身离开，却发现那个使者，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他就陷入了黑暗。
……
仙光山的最高处，居住着辐光的容器——倥[kong]。
辐尘以上的应光者死后，精神力不会消散，会凝聚成一团辐光。
放任不管，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因此需要一个容器，来承载辐光。
于是，便有了倥的存在。
一间贴满海报的房间内。
一位少女趴在毛绒熊上，双手捧着手机，快速地按着屏幕，脸上的表情疯狂切换。
她就是第九十九代倥的唯一候选人，寒酥泠。
她的眼睛与常人不同，是介乎透明与白之间的颜色。
最奇特的是她裸露的手臂，还有并拢纤长的双腿，这已不能用白来形容了。
如果把她脱光扔到雪中，她一定比雪还要白……
至于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她的四肢……都是摆设。
只要被选定的为倥的女婴，出生后必是先天残疾。
要么没有手，要么没有腿，要么是聋子，要么是哑巴……
残缺的部分越多，倥的容颜便也越惊艳出彩。
而寒酥泠不一样，她手脚都有，只是没有神经，但也和残废没什么两样。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她的颜值不如前几代，毕竟有手有脚。
没想到，在寒酥泠长大后，她的颜值远超了历代所有倥，成为了千古无双的存在。
上帝把她那没有完全残缺的四肢，也算了进去。
至于她现在能玩游戏，是因为历代倥的能力——【念力】。
她可以完美地用念力控制自己的手脚，达到与普通人一样的程度。
甚至她的大号，已经打到了最强王者2022分的程度。
可见她对精神力的控制，只能用恐怖如斯四个字来形容。
就在寒酥泠玩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走了进来。
“世子大人，您父亲找您……”
突然，女仆捂住了嘴，磕磕绊绊地说道：
“您……您又不戴口罩！”
寒酥泠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我又没出去。”
“这样是不行的，您的脸是不能被世人看到的……”
说道一半时，世子大人就把脸转了过来，而女仆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蚊子。
“怎么了，我的小清影……”
寒酥泠努力蹲下，试图寻找女仆的眼睛。
但女仆把脸死死埋在自己的胸口……
再看双颊，赫然是一片粉色……
“世子大人……您还是把口罩戴上吧。”女仆发出了哀求的声音。
从前的倥都是带着面纱，而到了寒酥泠里，则成了戴口罩。
用寒酥泠的话说，就是跟着时代的进步，露得多才是王道。
“好啦好啦。”随着念力的操控，一副口罩飞到了寒酥泠脸上。
“走吧。”
……
一间冷清的书房内。
寒酥泠关上房门，坐到了电脑桌前。
“父亲大人。”
电脑画面一闪，出现了一张男人的图片。
图片中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眼镜，眼眶深陷。
他就是寒酥泠的父亲，辛玉阳。
其实他的肉体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他以前的图片。
他临死之前，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机器中，以这幅模样活了下来。
“酥泠，你可以不用继承辐光了！”
“刚才得到消息，六出市的实验室，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电脑传来辛玉阳的声音，虽然是电子音，但却能感受到话语中的温暖。
不久就要举行苍白仪式，到时候寒酥泠的母亲，会把所有辐光继承给她。
但想要继承辐光，就必须抹除人性，不然无法抵御辐光的侵蚀。
因此寒酥泠的父亲为了她，进行了一项惨无人道的实验。
他要制造一个容器，一个能够代替“倥”，继承辐光的容器！
世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精神力量源于苦痛。
那么辛玉阳坚信，承受无尽的苦痛，便可以承受无穷的精神力。
基于此，他创造了苦痛细胞。
苦痛细胞一旦植入，实验体便会日夜承受疼痛，那种疼痛是骨癌的十万倍。
这已经远超了人类能够承受的范畴，他本以为不会有生还者。
没想今天他在一位异人的记忆中，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
“不是说那项实验不可能有生还者吗？”
寒酥泠好像并不高兴，反而对父亲的话抱有质疑。
“但他确实活了下来，并且光凭肉体的精神量级，已经达到了十万。”
随着辛玉阳的声音响起，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林雪央在亿达广场，施展流星爆发的一幕。
寒酥泠看着画面中的少年，突然关闭了显示器。
少年痛苦的表情，让她有些不适。
能在这种苦痛下存活下来，寒酥泠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不同意，”寒酥泠抬起头，“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与其他人无关。”
“他继承辐光不需要抹除人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难道你想变成你母亲那样吗！”辛玉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寒酥泠没有说话，她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冰冷的电子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逼他同意！”
“为什么你做事，从来不顾他人的意见。”寒酥泠看着黑色的机箱，“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冷冰冰的……”
“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嘛……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辛玉阳说道。
他是第一个注入苦痛细胞的人，也是第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书房顿时陷入安静，吱吱的电流声异常清晰，像一个父亲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
寒酥泠开口：“除非他是自愿的，而且，作为补偿……”
“我会嫁给他！”
倥不会嫁人，甚至生子也是通过借腹怀胎。
作为千古无双容颜的她，嫁给一个男人，将会是一个无可比拟的补偿。
或许……这才可以弥补那无尽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