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使的审讯
“你怎么回事啊？”
洗手间内，陆雪晴看着镜中的叶栾，出声道。
叶栾趴在洗手池边，漱了半天口，终于抬起头，无辜的说道：
“是他先吐的，我闻着味也吐了。”
“而且…他……”
叶栾想说，林雪央的骨折莫名其妙好了，却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少年温暖的手掌。
她知道，只要陆雪晴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林雪央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再联想到林雪央那恐怖的心相，叶栾知道，林雪央肯定有什么秘密。
她不愿再看到，这个少年受到伤害了。
“而且他什么？”陆雪晴皱眉问道。
“他吐的东西溅我脚上了，”叶栾抬起白色的长靴，“你看看。”
陆雪晴看了一眼，表情微微一变，连忙跑开：
“那个人现在正关押在审讯室，你搞快点。”
“嘿嘿~马上马上！”
叶栾略显得意地笑道。
……
宿光办的审讯室是密封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汪默被注射了一支精神抑制药剂，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一人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周围没一点光。
他感受着自己的脉搏，计算着时间。
从他被关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知道这是审讯犯人惯用的手段，先晾几个小时，让犯人忐忑不安，等犯人精神接近崩溃时，再派人进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咔哒声传来，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道光线从门缝中溢出，一个金色卷发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穿着金纹的长衫，金色的瞳孔很是好看。
汪默觉得这可能是美人计，但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准备什么都说了，他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
“抱歉，刚才由于我的个人原因，来晚了。”
少女柔软的声音响起，在这昏暗的审讯室内，如温暖的明光。
汪默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审讯者居然会跟他道歉。
“怎么这么暗，这种老套的东西，对能力者根本没用。”
叶栾打开了审讯室的灯，暖黄色的光芒，瞬间充斥在审讯室的每个角落。
“听说你受伤了，我给你带了抗生素。”
叶栾从她手上的盒子里掏出了两个小瓶子。
“一个是甜橙味的，一个是橘子味。”
叶栾笑了笑：“虽然说是两种口味，但我觉得它们味道一样。”
汪默看着少女的眼睛，原来也是黑色的。
这么看来，刚才可能是灯光的原因，看上去像是金色。
忽然，汪默闻到了一阵酒味。
他又想起少女之前的道歉，便知道，她原来是去喝酒了。
顿时，少女在汪默眼里突然活了起来。
他已经联想到，少女赶来的场景了。
那可能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少女喝了点酒，本欲好好享受，却接到了要审讯他的通知。
少女说不定抱怨了一路，但又不得不放下眼前的美食，扑身于自己的使命。
“怎么，怕我下毒吗？”叶栾笑着说道。
“怎么会……”
似乎是为了表现什么，汪默拿起甜橙味的抗生素，拧开了瓶盖。
汪默倒出两粒，直接吃了下去。
而叶栾正不慌不忙地看手机，似乎对审讯并不上心。
突然她看了一眼汪默，说道：
“要不你再试一试橘子味的，看看能不能尝出区别。”
汪默鬼使神差地听信了少女的话，又拿起了橘子味的小瓶子，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叶栾急切地问道。
“没啥区别……”
“我就知道，”叶栾气鼓鼓的说道，“下次让他们直接搞一种口味就好了。”
少女说完又低头看了手机，汪默能看到少女脸上露出的欣喜。
汪默觉得少女可能是在和朋友抱怨：
“你看，我就说味道没区别吧，连审讯的犯人都吃不出来……”
想到这里，汪默不由笑了笑，甩去心中那些小心思。
“你不准备问我点什么吗？”
汪默见少女迟迟没有步入正题，不由问道。
“你愿意说吗？”叶栾放下手机，问道。
“我愿意！”汪默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
“就是我说完后，可以由你亲手把我杀了吗？”
灯光下，少女金发耀眼，面容光泽洁净，如拯救世人的天使。
汪默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睛：“我想死在你手里。”
叶栾笑了，她用手甩了甩头发，按下了录音按钮：
“看你表现。”
于是，汪默从自己飘零的一生，到这次亿达广场的事件，统统说了出来。
包括他隐身拦住汽车，救下了柳智，他隐身给那只松狮注射了“辐光”，松狮变异……
叶栾是一个很好地倾听者，随着汪默的诉说，她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着，有时点头肯定，有时哈哈大笑。
直到汪默说起了某个天降的少年，叶栾脸色一僵，默默按下了暂停录音的按钮。
“其实我们真能会只是为了打响名声，在月源闹出一些动静，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
“那是一个精神力磅礴如海的少年，”汪默心有余悸地说，“他捏着黄志文的头颅，红色的精神力如流星般爆发，就像一抹流星……”
“但他似乎无法掌握那股力量。”
叶栾你知道，汪默口中的那个少年，正是林雪央……
他不是辐能战士……
他真有着恐怖的精神力……
她忽然想起了林雪央深渊似的心相，或许汪默所说，只是林雪央遭遇的冰山一角。
其实在林雪央骨折恢复的那一刻，叶栾就知道他很不普通，但没想到他的天赋竟然这么恐怖……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动手吧。”汪默看着叶栾，缓缓说道。
“好的。”
叶栾收起情绪，从箱子中拿出了一支注射器。
汪默有些感动，这是安乐死试剂，只要注射了，自己将会在15分钟内死亡。
而且没有任何痛苦。
冰凉的试剂，顺着汪默的静脉，流过心脏，再到全身……
他躺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姣好的面容。
他曾经也有机会拥有过这样的女孩，但他放弃了。
他不想耽误别人，因为他的能力与事业，注定给不了别人幸福。
他杀过许多人，包括无辜的人。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过他还是喜欢做好人的感觉。
他感觉时光好神奇，像指尖流淌的沙子，每一粒都是他的一个回忆。
咔~
突然，一个机锁的声音传来。
汪默低头看去，却见少女手里正拿着钥匙，而他的手铐和椅子上的锁已经全部打开。
“好，审讯结束，你现在可以走了。”叶栾说道。
汪默看着灯光下的少女，心中不明所以。
下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在沉重，而且大脑异常清醒。
他的精神力回来了！
那根本不是安乐死，那是精神抑制药剂的解药！
叶栾拿着箱子，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临走时她转身对汪默说道：
“对了，我看过了，你是一个好人。”
少女的话萦绕在耳边，穿过门缝，汪默看到了外面空荡荡的走廊。
那走廊又深很长，像走不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