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华郡主
京城流言传成如今这模样,况烟就连庄园也待不下去了。
庄园上除了固定的下人,还有一些短工时常来往,看见况烟的眼神难掩嘲讽和鄙视。
况烟大发雷霆,问了之后才知道如今京城已经传遍了她的种种事迹。
她脸色煞白,被同样白色的衣裙衬托得更加惨白无血色。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她这辈子完全毁了,谁还会娶她这个名声这么差的女孩?
想到这里,她面色扭曲,脸上狠毒的表情一闪而逝,却清楚地被在场所有人印在脑海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轻蔑,不然小命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况烟的注意力都在时柒那儿,这才没有注意到他们。
况烟心中做了计算,立刻给刘氏去了一封信。
而况府西苑之中,裴氏和刘氏也是一脸沉重和愤恨。裴氏单纯厌恶大房,更厌恶时柒,觉得他们面目可憎。
而刘氏却怨恨裴氏不顾况烟的前程设局,最终却反被设计,怨恨况铭不管不顾,整日在外面应酬,身上带着酒气和脂粉味回来,也怨恨况时柒得理不饶人,一点都不给人活路。
但是裴氏是她婆婆,况铭是她丈夫,她再如何怨恨也无济于事,唯有况时柒,她定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刘氏眼睛中的狠毒快要溢出来了。
她想,况时柒不是想进宫学吗?况凌和长孙倾城说得道貌岸然,什么只想让孩子开心,现在还不是要把六岁的女孩子送进宫里讨好皇后和太子?
这种小心思,真是太明显了!
那么,她就让她进不了宫学还颜面扫地吧!
收到况烟来信的刘氏,立马回了信,安抚住况烟,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就待在庄园里不要出来,她的名声不能再受损了,不然以后怕是出了京城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裴氏本是想息事宁人,等风头过了再送况烟去她娘家梁城,她父亲是梁城巡抚,这么多年,在梁城的根基很深,烟儿去了那里想必没人敢瞧不起她。
但刘氏不同意。
“母亲,这梁城毕竟不能跟京城比,我们是京城四大家族,况家的子孙本应该嫁给天潢贵胄的,您看淑妃娘娘。”刘氏小声附耳说道:“您也不想在后宫之中没有人脉吧?”
这话一下子戳中裴氏的心了。
这么多年,她的心结就是俞氏,还有俞氏的一双子女。
况凌成为太傅,成为况家的家主,一下子把况铭挤了下去,而她没生个女儿也是个遗憾,想想那肆意妄为的昭淑妃都可以在宫中过得风生水起,时不时拿一些御赐的圣物给东苑,耀武扬威的,厌恶得紧!
如今况铭的嫡女,只有况烟一个,如果况烟彻底毁了,或者被赶出京城,那后宫之事,他们永远无法插上嘴,也永远没有机会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你说的有道理。”
见裴氏松口,刘氏大喜。
她还想再劝,最好是说服裴氏跟她一起……
这时,却见张婆子急急忙忙来禀报:“老夫人,不好了!”
裴氏近来由于各种事情,情绪起伏较大,感觉身体不太利索,最厌恶别人说些不吉利的话,于是骂道:“好好说话,急什么!”
张婆子脸色讪讪,赶紧跪下道:“老夫人,城里都在说您……”
裴氏脸色一变:“说什么了?”
张婆子面带犹豫,支支吾吾道:“说您……为老不尊,诓骗白华郡主,勾结孙女,不顾况家和孙女的名声,诬陷前夫人的亲孙女……”
裴氏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实在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碗全部扫在地上,碎成粉末。
整个屋内鸦雀无声,张婆子等人吓得伏在地上直哆嗦。
而刘氏则是低着眼眸,看似乖顺,其实眼里全是得意。
她心里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她,不然怎么会这么及时呢?不管是谁散播的这个消息,对她和况烟来说,都是好消息。
裴氏在决定利用况烟打压况时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可能是这个结果。
不能只有烟儿承受这些啊。
她低着头,整理好脸色的神色,露出不甘和愤恨道:“母亲,肯定是况时柒那个贱蹄子做的。”
她替裴氏顺顺背:“这件事只有我们、东苑和白华郡主知道,白华郡主怎么可能将自己拉下水呢?肯定是况时柒那个自私自利的小蹄子,不顾况家的利益,只想着怎么打压我们西苑,这才编出这么多故事。”
裴氏哼了一声:“除了她,还有谁?”她不相信白华郡主会让自己陷入无关的风波之中。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将白华郡主的罪死了?”刘氏有些担心。
“真是况时柒那丫头做的,就只会让白华郡主痛恨他们,对于我们反而是好事。”裴氏还是比较了解天潢贵胄的想法。
他们最讨厌成为百姓们口中的谈资。
“你去一趟郡主府,跟白华郡主打声招呼,就说我们都是况时柒的受害者,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助,况府西苑可以协助。”裴氏吩咐刘氏亲自去一趟,以显诚意。
刘氏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多一个助力就多一份胜算。
于是第二天,她就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了。
白华郡主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按照正常招待客人一样招待刘氏。
只是隔天,刘氏登门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况时柒的耳朵里,白华郡主还带了一句话。
“刘氏欲对付东苑,求郡主府帮忙。”
时柒将纸条放在香炉中点燃,烧成灰。
临琴在旁边说道:“看来,近日京城流传的有关裴氏诓骗白华郡主,欺辱小辈的传闻,都是白华郡主自己传出去的。”
临弦不太明白:“不是说白华郡主不理世事吗?据说上次被裴氏骗还很生气,怎么这次还主动牵扯进来?”
酥饼虽然平时不太聪明,对于宅内之事,却比临琴姐妹俩要清楚一些。
她老神在在地说道:“因为白华郡主是郡主呗,她受了气,自然想出气。人家可是桓国公的女儿,天潢贵胄,虽然信佛,但不是傻。”
临琴莫名开始笑,停不下来,临弦也抿嘴笑了。
时柒捏捏酥饼:“真聪明!”
酥饼得意地叉腰,又惹得一阵爽朗的笑声。
时柒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上次我托你家主子散播消息时没把白华郡主摘出去,那可能现在被算计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临琴临弦也感到很佩服。
“您不会这么做,就不可能会受到这种对待,都是注定的。”临弦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很对。”时柒也很明白,白华郡主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在对她不牵扯她的行为表示赞赏。
看来,白华郡主也是个真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