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罪臣参见陛下
夜晚的皇宫,建兴皇帝还在批阅奏折。现在已月挂高枝,代总管过来换蜡烛,这才询问。
“现在什么时辰了?”
代总管弯腰回到。
“陛下,现在是三更天啦,您该歇息了。”
“都三更天了?”
建兴皇帝显得很是惊讶,揉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站起身来朝代总管吩咐道。
“去趟坤宁宫。”
建兴帝是他伺候多年的人,自然知道每次批阅奏折完了后,都是去的坤宁宫。
当建兴皇帝被人簇拥来到坤宁宫时,皇后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朕说过多少次了,见朕不必行礼。”
皇后莞尔一笑,双手抱着建兴帝的手臂说道。
“不能这样,要是被其他妹妹知道会把这事捅到早朝上,到时候陛下又要训斥妹妹们。”
这就是建兴帝只愿来坤宁宫的理由,目前他有一位皇后和两位贵妃以及一位贵人,膝下共育有七子一女。
“你啊,总把威胁挂嘴上,她们可不这样想。有人早就想取而代之与你,也是时候给文家和蕊贵妃一些教训。”
皇后对于朝堂之事向来不问,包括这次也不例外。
“臣妾已经让人备好夜宵,陛下要不您吃两口?”
“嗯,走吧。没你陪朕,还真是吃不下去。”
第二天早朝,由于刑部、工部和礼部的三个儿子都没在,所以建兴皇帝决定动手。
诸位大臣感觉今天气氛不对,聪明的人知道这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兆。果不其然,建兴皇帝先是问户部。
“户部尚书龚泰宁何在?”
“前阵子朕让文成郡王查太仆寺贪污一案,可将银子归还你户部?”
龚泰宁脑门见汗,跪在地上。
“回陛下,此事文成郡王还没有。”
建兴皇帝‘哦’了一声,接着就问刚上任的太仆寺卿文相于。
“文相,朕让你兼任太仆寺卿,可还忙得过来?”
文相于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这来的太快了些,让人措不及防。
“回陛下,臣惶恐。能为陛下分忧,乃是臣的职责。”
建兴皇帝又是‘哦’了一声,接着语气一转,变得极为严厉。
“既然能忙得过来,太仆寺可有空查过?”
文相于是个聪明人,拿出早已备好的奏折。
“回禀陛下,臣已经查到这笔银子去往何方,请陛下明察。”
代总管走下御阶,将奏章转呈给建兴帝。众臣就只见御座之上的皇帝脸色变化几次,最终定格在一脸漠然。
拿起朱砂红笔在那份奏折上画出一段直线,就将它递给代总管。
代总管接过奏折就开始缓缓念道。
“奏请陛下严查镇安府贪污一案,臣自上任太仆寺卿起,严查各处。经各方核对,现已查明。镇安及管辖三县贪污朝廷拨其二百六十万两,实则贪污一百万两有余。此事兹事体大,望陛下明察。”
建兴皇帝一双鹰眼扫过群臣,最终停留在吏部尚书伍可进身上。
“伍可进。”
“臣在。”
“朕好像记得上月吏部才嘉奖过镇安的知府吧?”
这次轮到伍可进脑门见汗,跪在地上。
“回陛下,确有其事。”
冷哼一声,建兴帝怒问。
“那这本奏章你怎么看?”
伍可进捡起地上的奏章,没敢打开,支支吾吾的回道。
“这,这,臣,臣马上就亲自去查办。”
“哼,不用啦。”
建兴帝正在气头,这是在群臣看来。在文相于看来这是借刀杀人,借他文相于的刀杀伍可进。
反正到时候得罪人的是自己,又不是皇帝。心里不由得哀叹起来:看来以后和吏部也要不合了。
“伍可进,你也是朝中老臣啦,怎么连这点小错都要犯。朕问你,可拿过他们的好处?”
伍可进磕头如捣蒜,连称没有。
“陛下,臣绝对没有收任何人的银子。臣只是一时大意,请陛下责罚。”
话都说到此处,建兴皇帝也打算收手。
“这样吧,朕罚你一年俸禄。吏部在清查此事,不可放过一个脏东西。”
不仅是他伍可进谢恩,就连吏部的侍郎都站出来叩谢皇恩。
只有文相于苦瓜脸,都什么事啊。逼着我得罪吏部,还要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散朝后,户部就接到太仆寺送来的百万余两银子。勇成郡王正在带人查验,晌午之后才算完成。
“王爷,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先是问咱们户部,接着问太仆寺,然后又牵出吏部尚书?”
问话的是龚泰宁,虽然萧广休的母亲是蒙人,但人家都被封郡王。还有就是,户部一旦有事,都是主动扛,实在扛不动了才会让户部来帮忙。
“没瞧见吗,父皇这是借二哥和文丞相的手打压伍可进。不过我就没明白,伍可进这是犯了什么事。”
龚泰宁对于这个答案很是认可,既然丢失的银子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入库。
“王爷,下官这就去把这笔银子入库。”
萧广休却拦住了他。
“龚大人,不必了。过几日这笔银子就会支出去,父皇也说过,不必如此。”
龚泰宁想问,但一想,还是算了吧。
只有萧广休才知道这笔银子即将去往何方,看着礼部方向,喃喃道。
“三哥真能扛起这等大任?”
另一边,建兴皇帝来到天牢,前面的狱卒带着他往最深处走去。在昏暗的大牢里,偶尔还能听到老鼠的叫声,代总管手持一个灯笼走在身旁。
两旁的牢房传来恶臭,让建兴皇帝不由得捂住口鼻,转了不知是几次终于才到。
这个弯只有两间牢房,和其他牢房相比大不一样。牢房里至少有十几盏油灯正在提供照明,房内摆有书架、茶桌、舒适的床和浴桶。
一间房里一人正在酣睡,而另一间房内之人正背对牢门看书。
听见身后有脚步,此人问道。
“这才什么时辰,就来送晚饭啦”
“看来在这里呆得还挺舒坦嘛。”
这声在心底实在是太熟悉了,转头后才知道此人和其他犯人不同。虽衣着囚衣,但却又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蓬头垢面。
“罪臣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