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夫人的心结
相府是不是惹着什么脏东西了？太医们心照不宣暗自嘀咕，幸好相爷节制有礼府里连带着老太太只有两个女主子，要不然岂不得要他们的老命。
这几天府“热闹”成这样，王煜依然温和谦恭有礼，但跟随他多年的侍从思叶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
张院首恰好在府内尚未离开，便带着一众太医们直奔寿安堂，王煜忙抱拳致谢。“府内诸事一再劳动院首，多谢多谢。”
“相爷言重了。老夫人身体康健，只是被外邪所惊，应无大碍。”
“外邪所惊？”
“正是，老夫就跟相爷交个底，据老夫所断，老夫人应当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遇到一些情况后受到了惊吓。”张院首一直非常欣赏王煜，两人也算是忘年交，曾一度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续弦，所以他非常直接地向王煜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送走太医后，王煜坐在老夫人床前，自己的娘打从乡下来京城后一直居于府内，从未出过府。她原本也只是不识字的乡野村妇，与京城们的贵妇们格格不入，自己又是孤臣，索性直接回绝了一切宴请，也从不张罗宴会。
一个只居于府内的老太太会有什么心事？她的心事莫非与叶凝香有关？难道她知道凝香的去向？王煜的心情不自禁地跳得快了一拍。
八年过去了，他费尽心力，满天下寻找却没有一丁点消息。如果不是当时他的势力弱，暗卫更没有几人，而那晚，他又遇袭，岂能让她走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老夫人终于醒来。睁眼看到王煜，眼里一阵慌乱。
“娘，你感觉怎样？”王煜轻声问道，“张院首说，你身体很健康，之所以晕厥是因为你郁结于心，受惊所致。”
“是呀，煜儿我没事，你去忙吧。”王老夫人不敢与儿子的眼睛对视，“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这些年，他不娶也不扶正宋姨娘，费尽心力到处寻找叶凝香，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只是自己的儿子越是这样，她就越难过。如果早知道叶凝香已怀有身孕，她又怎会同意杖责之罚呢？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儿子？”王煜突然发现这些年，自己与母亲生分了许多，特别是叶凝香消失之后，自己的娘开始礼佛开始，他一年都见不着她几次，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好像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没事，真得没事。只是娘胆子小，你能不能找个得道高僧来帮娘壮壮胆？”王老夫人可清清楚楚地看见面向她惨然一笑熟悉的脸。
王煜伺候自己的娘睡下后，回到临海苑后，“丁磊，你想尽一切办法查找八年前夫人失踪也就是我遇袭当晚，相府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一一查清，哪怕一蚊子飞进来也要记录。”
自己一致执着的找人，找人，找人。天涯海角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有彻查自己所居之处。家里真得如他看到的那样安宁吗？
王煜，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情感左右的人。但叶凝香例外，她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的劫。他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温和有度，包括吕清雅甚至设计自己爬上床的宋梅兰，没人看过他发火，永远是如沐春风的温文尔雅。
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也正是他的冷漠所在。他看似对每个人都很好，实际每个人他都不在意。但当年他落魄至谷底不能更低时，一碗热汤，一件白袍，一副明媚纯净的笑脸和温暖干净的目光，叶凝香让他冰冷的灵魂突然有了热度。
那二十两银子，她不是施舍就像是给予好朋友一样的自然，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没有任何压力。没人能理解一个寒门学子的心酸，她就是那年冬天的暖阳温暖了他的一生。
虽然叶浅雪与她有七分相象，特别是眼睛，貌似一样，实则截然不同，母亲眼中是美好、干净与暖阳，女儿眼中则是不羁、幽深与凉薄。
叶凝香究竟哪里去了？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王煜不由得握紧手中的毛笔，笔杆“啪”应声而断。他叹口气，左手放在胸口上，心依然在跳，可是为什么这么凉呢？
沁兰园
“小姐，好消息，寿安堂那边也在传闹鬼，那老夫人直接晕死过去了。”白芷满脸兴奋。
“人家老夫人安静的礼佛，出了点小状况，看把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深仇大恨呢。”
“与小姐有一丁点仇就是与我白芷有深仇大恨。”
刚进门的白萝听了这话，立即检讨自己平时忠心是不是不够。“殿主，花使传来消息，请您方便的话去醉仙楼。”
“嗯，想来是花花那边有消息了。一会儿你告诉她一声，明日午时一刻。”花使约见肯定是重磅消息，叶浅雪内心不由得小小的期待着。
“对了，殿主，王煜昨夜把他的暗卫领队召见屋内，密谈了好久。今天，府内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分别打入各个院内，咱院是桂香。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探问八年前夫人在世的事。”
“白萝，你吩咐咱的人，让他们注意这些人，并随时给他们一些线索助力一下。”
“殿主，咱们直接把他们收拾不是更痛快吗？费这么大的劲值得吗？”
站在一旁的白芷一记白眼免费送给白萝，“你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个宋梅兰母女与小姐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要他们的命那是眨眼间的事，但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惠。让他们恐惧、心惊、夜不成眠，天天被死亡凌迟，那才叫报仇，懂不？”
呃，不得不说，白芷这八年真是没白和叶浅雪混，思维、想法都变得很叶浅雪呢。
“白芷，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长成什么样？你是殿主肚子里的虫子吗？殿主从来不说的话，你都能知道。有点阴险的感觉呢。”
“你个死丫头，这是当着我的面就给小姐上眼药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白芷武力值在白萝面面前就是零，但白萝却很怕她，对于一个从小只会练功的小女子而言，白芷那些下毒和小心机，真得令她防不胜防。
“白芷，我错了，我承认我是羡慕嫉妒。”白萝认错的效率杠杠滴。
白芷还想得理不饶人，就听叶浅雪说，“幸好你反应的快，她已经离开了。”
“什么情况？有人偷听？”白芷看向白萝。
“嗯，是桂香，估计她想找切入点，刚被经过的张婆子惊走。”
“看来，老夫人的心结，成功地打动了王煜，且看他怎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