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岑柠整个人僵硬住，特别是对上他那双直白又坚定的眼神，她瞳孔放大，手里的水竟不听使唤就递给苏覃。
苏覃垂着脑袋，近距离看她，狭长的眼眸裹着光，语气懒懒洋洋的：“怎么那么迟钝呢？”
他的话很暧昧，岑柠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这样过，少年的肌肤白皙，白得似牛奶，绒毛小到只有细看才能见到。
五官立体精致，轮廓利落好看，他漆黑的瞳孔中都是她的胆怯的样子，宛如面镜子，让她无处可逃。
“苏覃哥，喝吧。”她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内心好似有只小鹿在四处乱撞，让她意乱情迷的，眼都直勾勾看着。
她都不知哪来的胆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苏覃这样。
旁边的杨悠之惊呆住，她嘴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个大帅哥竟然和她同桌认识，刷新她的认知。
苏覃看到她脸蛋红的那一刻，瞳孔收缩，没让情绪外泄，很快恢复成无波无澜的样子，反倒是呼吸变得沉重。
他的心开始躁动起来，记得上回在医院的时候，苏覃就有这种感觉，但他只是当成哥哥对妹妹的拥抱而已。
可是这段时间来，苏覃感觉不是了。
他把岑柠手上的饮料拿下，身姿如松，他嘴边轻扯，对她说：“你要看完再回家还是呢，是的话等我吧。”
岑柠抬头看他，她来这边就是专门来看他的，但是不能太明显说出，有失脸面：“好。”
他们两人的对话，倒是轰起不少关注，特别是跟在苏覃后面的队友，个个都面面相觑，也吸引不少的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覃离开后，有两个勾肩搭背的队友打量着他，其中一个说：“我去，我们几个跟你过来，是欣赏你这一幕的？”
“我还以为苏覃过去是坐原来的位置，没想到是因为浩滨的妹妹坐在那里。”
“不过，我想知道个事情，苏覃你是不是对浩滨的妹妹下手了，刚才你们俩那个举动，简直了都。”
苏覃旁边两人说完，倒是另外的队友也在猜测他和岑柠的关系。
但他都没有去解释，苏覃手里拿着那瓶脉动，斜睨着上面的口味，是水蜜桃的，他一下若有所思，再想想自己对岑柠的感觉，在心里有点矛盾。
他开始自我反思，整理下近些年来对女生的靠近，特别是肢体接触就会有抗拒的成分，刚开始遇到岑柠他也有这种，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后来慢慢相处，他渐渐习惯，也把岑柠当成妹妹来对待，但是自从那次她在医院抱住他，就开始自我怀疑。
还有暑假那段时间见不到她，在清吧唱歌时脑海中总是在回忆他们见面的次数，苏覃感觉随着时间的漂移，他对岑柠的感情发生变质，不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苏覃有挣扎过这个龌龊的想法，甚至高三开学后，他克服心里害怕，主动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把他的想法都跟医生坦白。
这些年来，他能和别的女生平常相处，但是一旦对方对自己有了想法，他的心里就会产生隔阂，甚至难以去接受她这人。
心理医生听完苏覃的陈述，给他做心理辅导，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他的心结就是童年时期就有，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愿面对，说明他不想过这道关。
只是到了岑柠这，他突然不想抗拒，失眠多次后，他决定秘密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所以今天他大胆走到岑柠的面前，表面上只想要她的水，实际他是想试试对她的喜欢反抗指数，果真如此，他对她并没有。
相反之下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他好像有了下一步的想法，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
但不知她心里对自己是什么样，苏覃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继续接着“兄妹”的名义，陪在她身边。
因为这个时候，她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等她再长大些，等她那时身边没人，等她不嫌弃自己的过去，等他有能力站在她身边，那么他一定表达自己的爱意。
现在就以“哥哥”的名义陪在她身边，伴她成长，即使以后她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他也能留给些体面给自己。
——
比赛结束后，岑柠坐在原地，被杨悠之追着问她和苏覃的关系，岑柠无奈作了个解释，把他们的关系都说了出来，反正就领居和哥哥朋友的身份而已。
杨悠之坐在原地，回想刚才苏覃过来的画面，她用手指着岑柠：“你老实交代真的就这两层关系，你没有对他有非分之想？”
语出惊人，岑柠确实没想杨悠之会这样说，她装成很平淡的反应，可内心极度委屈。
因为她真的有非分之想，可想都不敢想啊，苏覃又不是她想就能得到的。
再怎么喜欢也要伪装起来，她语调淡淡：“没有，因为我不是喜欢他。”
她说出这话时，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用胶布粘上，怎么能竟瞎说话。
杨悠之看她清淡的态度，也没了要追问的想法，她叹了口气：“唉，可惜这么帅的人了，要是你能喜欢他的话，那岂不是妥妥的小说文。”
岑柠看后面陆陆续续离开的观众，她赶紧把这个话题甩开：“那你呢，和喜欢的人不也是青梅竹马的设定，有句话说得好‘近花楼台先得月’，你这机会都给你十几年了。”
她跟杨悠之待久，话也变多，两人的话题都是逐渐开放式，讲话都无需顾虑什么。
“就是从小长大才是最难开口的，要是容易的话，我不会那么怂，我直接撞南墙不回头，可我不敢，舍不得打破这层纸。”
杨悠之松松肩，讲话很随意说出，然后两人就站起来，正要准备离开，又看到从观众席台阶上下来的沈清风。
体育室里灯光明亮，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停下，岑柠和他招个手，她说：“沈清风再见，我们先走了。”
沈清风眼皮微合，他没啥情绪：“好，慢走。”
出了体育馆，外面人满为患，来看这场比赛的人不少，她们两出去后开始堵塞，岑柠和杨悠之说声“拜拜”后，发现她也找不了苏覃。
大约半个小时，岑柠想重回体育馆找他，苏覃正好出现，手上正拿了块金牌，朝她走来。
今天市比赛的冠军是华侨队获胜，原本两对的分数都扯平了，可在最后短短三十秒，苏覃凭一个三分球赢得本场的比赛。
晚风萧瑟，体育馆旁的灯光煌煌，少年的黑影随着他走来而被拉长，他走到岑柠面前就停下，吊儿郎当的。
“刚才老师有话要讲，耽误了些，还以为你会走。”
岑柠背着书包，她摇头：“我回家也不着急。”
她着急的是你怎么还没有出来，因为想要跟你一起回家，这种感觉才是好的。
出了校门，两人各自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回家。叶华丽知道让苏覃载着安全，但是毕竟人家课程也到高三，很多事务繁忙。
就给岑柠买了辆粉白色的电动车，她经过几次自己出去买菜练练技术后，叶华丽也放心让她骑去学校，还叨唠她要锁好车。
苏覃那辆是黑色，而她是粉白色，看样子也挺搭的。
岑柠骑着车，她和苏覃骑的时候，他就让她骑在里头，自己在外边。
弯月悬空，旁边的车行云流水，路灯一路延绵，晚上的风冷如刺骨，岑柠缓慢行驶，跟苏覃并行。
虽然不能坐在他背后了，但是跟他并肩行驶的感觉，岑柠觉得挺美好的，两人都骑着相同的路线，时不时传来苏覃那凛冽的讲话声。
——
平安夜那天很快到来，这是岑柠最期待的一天，她早就做了个包装好看的苹果，里面还塞了张纸条。
岑皓滨头发凌乱，他边看书边肯根甜玉米，倒是没注意她手上拿着颗平安，而是专心他的复习。
直到结束，他吃完站起，才发现岑柠旁边有颗苹果，他问：“是要送给同学？”
岑柠摇头：“不是，是给苏覃哥的。”
岑皓滨没说话，而是看着岑柠：“怎么想起来今年要送？”
岑柠知道这种事情上没必要隐瞒他，毕竟他们两个是朋友：“就是想送一下，而且哥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下。”
岑皓滨亲眼见证她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很简单的样子，没有任何仪式。
一看就知道什么叫区别对待。
岑柠跟他说：“哥哥，今年我买了很多苹果，所以你可以任意吃。”
岑皓滨听完，轻声嗤笑，他眼里光线微暗：“嗯平安夜吃苹果保平安，也是好寓意。”但是往后的岁岁年年里，再也没有机会可以送了。
他没和自己妹妹多说什么，而是跟她说：“那你要自己送，还是我送啊。”
岑柠先看自己手上的表，见时间还早，她一把夺走那个小鹿式包装盒，然后背个书包拿把钥匙，最后再穿个鞋子就走人。
她倒是积极，直接上人家楼上去，按了门铃等苏覃出来开门。
“苏覃哥，你好了吗？我们一起去上课吧。”岑柠把手上的苹果拿出，“顺便这个我们去年的约定。”
苏覃在家里刚好都收拾完书包，他跟苏奶奶说声要出门，就听到门铃声，一开门便见到岑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