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岑柠看了几眼后，她只能转移视线，装成看不到的样子。
随后就去拿吹风筒把头发吹干，因为风筒的噪声大，再加上她不知在想什么，脑袋一阵胡思乱想，并没有听到门外有人在按铃声。
岑柠吹完后乌黑的头发还是有些黏湿，她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天生日总不能过得那么寒酸吧，等下订个小蛋糕给自己庆生好了。
在她把吹风筒放好，要去拿手机时，门外铃声响了起来。
她赶紧走过去，心想着这个时候会是谁，就用手简简单单梳理一番，把门打开后，苏覃就站在她的眼前。
岑柠看完第一眼不相信，还眨下眼睛，反应慢了半拍，才打招呼：“苏覃哥。”
苏覃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手机，他低眸看向岑柠，那利落的下颌线垂着，嗓音懒散又低沉：“嗯？怎么发消息都不理人的？”
岑柠老实摇头：“没有啊，我回了。”
再想想和他的聊天记录，基本都回了，除了她刚才在洗头发，就没有回复他，岑柠一想只有这个可能能性。
闻言，苏覃眉毛一挑，他把聊天记录递给岑柠看：“每条叫你吃饭的信息都刻意不回复？”
岑柠看着眼前的聊天屏幕，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挺不好，有种她身为小偷的感觉。
她脑袋混乱，嘴巴张了又张，头发几分凌乱，胸腔还突突跳动：“我……因为……那个……”
周围尴尬的氛围一度上升，她都能感到空气在凝固，让她有点难以呼吸，而且苏覃身姿颀长，脸色平静，站在她面前莫名给人有种压迫感。
岑柠想了几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她每句都很刻意在躲避，基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的。
苏覃看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先把手机放在兜里，他单手插兜，眸子清冷，语气柔和：“皓滨应该和你说了吧，而且我奶奶受你们家照顾这么久，怎么去吃个饭……这么别扭？”
岑柠一听，脸蛋涨红，确实有点，但是她不敢去啊，每次见到他，心里总是不安，小鹿乱撞。
“不不不别扭，那我准备一下跟你去。”
苏覃点头，好脾气道：“嗯，我等你。”
岑柠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用梳子梳好发丝，接着才拿起手机走到门口。
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岑柠就低下头来，她不断告诉自己说没事的，只是吃顿饭而已。
吃到那边，她就发现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了，因为她看到了八寸的仙桃蛋糕，饭桌上还准备了一大堆丰盛饭菜，倒是看的她眼睛一愣一愣的。
心想着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哥哥真的把生日告诉他了？
结果却听到苏奶奶说：“柠柠，今天是我生日，是我让苏覃去叫你上来的，他说你可能不上来，想着你要不上来，我就下去了。”
岑柠听完，她有点惊讶，原来苏奶奶的生日和她是同一天的，看来终究是她想太多了。
“苏奶奶，生日快乐呀！”
苏奶奶笑得满脸皱纹，走到岑柠旁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笑盈盈发出声音：“柠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我啊，都不过生日了，习惯一人的生活，自然就没有在意那么多细节，人到老了什么重要的节日都是平淡。”
和苏奶奶来往这么久，他们家确实不知道她的生日，也没见她的家里人过来这边，他们就每逢佳节或者平常做点东西，过来看望一下苏奶奶。
毕竟做空巢老人也很寂寞，而且苏奶奶挺热情的，对他们也好。
“那苏奶奶，我今天就陪你一起过了。”岑柠把自己的生日放在一边，她脸上挂着笑容，将苏奶奶的手握紧几分。
苏奶奶笑意清浅，她那浑浊的眼睛藏着慈祥，岑柠看到这样的眼睛，她心里难免激起一丝难过，苏奶奶在他们家还没搬过来就住在这边，也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是什么样，更不明白岑覃哥的父母为什么都没有来看。
苏奶奶听完，就把岑柠叫到旁边那张饭桌，上面摆放的菜确实很多，有很多是她没有吃过的，她猜测这一桌都是苏覃做的。
苏覃先将苏奶奶扶到饭桌上去坐着，岑柠也上去帮忙，这些年来，苏奶奶的腿有些不好，特别是到了换季时候，总会发作。
岑柠扶好苏奶奶坐下，再主动去把蜡烛插在蛋糕上，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下苏奶奶的年龄，记得去年就有听妈妈提起过，于是插上九根上去。
“奶奶，许个愿望吹下蜡烛吧。”岑柠嘴边扬起笑意，如同向日葵般灿烂又夺目，语气还带了中稚嫩。
苏奶奶乐呵呵的，她没有什么愿望可许的，而是说了句：“希望苏覃学习进步，还有柠柠明年中考顺利。”
老人家许的愿望都是给后辈的，并没有给自己留，岑柠看着苏奶奶的样子，其实她也会想起自己的外公外婆，还有已经在天上的爷爷奶奶。
偶尔会想起他们，他们总是把好的留给自己，特别是小时候。
“苏奶奶，还有你要长命百岁，陪苏覃哥久点。”
苏覃看向岑柠，女孩的侧脸干净白皙，轮廓清晰，葡萄般大的眼睛雪亮，睫毛根根分明，弧度还有些向上翘，看起来跟个瓷娃娃一样。
他盯着不到半秒，柔和的眼神就看向苏奶奶，他道：“嗯，奶奶以后我也会在的。”
苏奶奶听完两人的话，笑得合不拢嘴，她把蜡烛吹了后，还亲自给他们切蛋糕。
苏覃等苏奶奶切完蛋糕，再夹了一块茄子肉卷给她。
岑柠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菜，有点无从下手，每一盘都很诱人，而且都是她没吃过，闻着肚子也难受。
她吃了几口蛋糕后，视线落在香芋上，她看着上面裹着一层类似白糖的东西，周边还撒上葱花，正在她的面前，闻到很香。
苏覃见她嘴巴粘上奶油，他拿起纸巾轻轻放在她的旁边，动作轻慢，语调朗朗道：“擦嘴边，想吃什么就夹，不是说想吃我做的东西？”
岑柠看着纸巾在放在自己这，浑然不知什么意思，直到苏覃暗示自己，她视线刚好落在蛋糕上，这才想起可能是奶油粘在嘴边了。
她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模样有些娇羞，更加把头低下，等到擦完才敢抬起来。
两人都面对面，不管她怎么躲，一看便知，她只能告诉自己放松下来，尽量把那件事情给忘了。
苏覃没看她，而是继续看苏奶奶夹菜，她偷偷望他身上瞟一眼，这种情况是她喜欢的，没有被刻意盯着，相反给她足够的体面。
苏奶奶看着夹得满满一碗，她再去看岑柠的碗，空荡荡的，于是给她夹了个蛋饺和糖沙香芋放在里面。
金黄的蛋饺很大，岑柠看着这么大，她眼睛睁大几分，还是跟苏奶奶说了声：“谢谢苏奶奶，你自己也吃。”
她用筷子夹起香芋，一口咬下去，甜甜咸咸的，咬破裹着糖皮后，还有酥脆感，而且那股葱花味道更是好到极致，味着很香。
她之前吃香芋都是在海底捞直接拿去刷火锅，并不知道香芋还能做成这样。
接着又去吃那个很大个的蛋饺，看着就很有食欲，她咬了口，里面都是猪肉馅，而且还掺杂着冬菜在里面，这气味令她回味，虽然有股大蒜的味道，但是做起来真的好好吃。
“好好吃。”岑柠竖起拇指给苏覃看，真的没有想到他做起饭来这么好吃，真的很上头。
苏覃看着这桌饭菜，对他来说很简单，他习惯给自己做饭吃，所以这顿做起来很容易，以前他跟自家的厨子学过，自然有点手艺在身。
“那你多吃点，以后想吃我给你做。”
岑柠夹了块土豆酥，刚放进嘴里便听到他这一句，耳根子很快爬上抹红，她眼睫毛垂落，不敢让眼神流露太多情绪。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岑柠抿了嘴唇，但没有继续研究，是她过于曲解这个意思了：“那谢谢苏覃哥了。”
这顿饭吃到七点半就散了，岑柠扶苏奶奶进去房间休息，之后就跟苏覃一起收拾这碗盘。
原本她想要去厨房洗的，毕竟吃人家，总不能白吃吧。
偏偏苏覃没有让她这么坐，他拿着块擦布在擦饭桌，看着岑柠想要往厨房里走去，他倒是走得比她块。
修长的身子走在岑柠面前，还是擦肩而过的那种，顿时让岑柠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清淡的香味，好像是柠檬味的，她整个人没动，跟被施了魔法样，动都不动。
岑柠脑中细细想起他用电动车载她的过程，也是有闻到这种清冽的香味。
苏覃走到洗碗盆那边，他站在她前面，见这小姑娘站在原地，他率先打破这沉默：“碗我洗就好，你去和奶奶继续说话吧。”
岑柠听到他声音，倒是呼唤起她的理智，纵使味道再好闻，也不能失态。
但是她的脸好红，滚烫的感觉依旧在，她转身看向苏覃，他却一副慵懒郎当的样子，眼皮松弛，正望向她。
“那辛苦苏覃哥了。”岑柠只好羞着脸从厨房撤退，不敢在里面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