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性情大变
天灰蒙蒙的，唯有雨声滴滴答答。
这里没有怪物，很是和谐，像是不曾经历过末世动荡。
白月左眼本就血肉模糊，冰凉的雨水又浇打进她的伤口里，刺激得更加疼痛。
“呃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蜷缩在满是雨水的地面，她用手捂住左眼，还是不断有血水从里面流出。
修看着痛苦的白月，走过去趴在她身边，试图用巨大的身体为她遮雨，一边用舌头舔去她从指缝里流出的血液。
虽然不能说话，可修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白月曾经奇怪过它的转变，但只有它自己知道，这一点都不奇怪。
它曾是蓝枫的爱犬，在小时候也曾见过白月，它知道白月和蓝枫的关系很好，知道蓝枫对白月的好甚至胜过对自己。但它从没有怨过嫉妒过，因为那是它的主人，今生唯一的主人。
只不过，曾经的它智商有限，满心满眼也就只有蓝枫一个人了，不曾想过未来会有那么多变故。
后来，它在白月身上闻到了主人的味道，那是死亡的气息，它觉得是白月杀了主人，便开始仇视白月，想要远离她，甚至是为主人报仇。再之后它被迫和白月去找物资，结果在商场附近发现了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很像主人母亲的，于是它毫不犹豫去救人了。
直到它阴差阳错之间，吸收人头蜘蛛的内核，有了匹敌人类的智慧，同时也从吸收的内核中知道了一切秘密。
那一刻它才发现，这个世界唯一和它有关联的，只有白月了。它的主人，与其说是被白月害死，不如说是被这个副本害死的。而它这个和主人一起进入副本的宠物，反倒是因为白月活了下来。
它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是主人遇到白月的话，会怎么做？
一定会保护她吧，毕竟主人对她的爱比对自己还多。那现在他已经消失，就应该由自己来替他未完成。
谁让他是自己唯一的主人呢……
它会用生命去保护白月，就像主人一样。不过，白月不会成为它新的主人。
感受到修的存在，白月无助地抱住它，从完好的右眼里流出泪水，可很快就被滴落的雨水冲刷干净。
老天都不想让她哭，想让她继续坚强下去。
这时，一把伞突然出现在她的上方额，将所有雨都挡下。
“你还好吧？”
熟悉的声音。
白月抬眼，看见了舒天的面孔。
“你用治疗技能可以缓解疼痛。”
只是无法治好你的眼睛。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斗受伤，或许用治疗技能及时的话还有机会挽回，可白月左眼是游戏系统的惩罚，根本无法治好，最多只是会让伤口愈合的更快，感觉不到疼痛而已。
白月乖乖照做，并没有问其他的。果然，在【正道的光】用在左眼上时，疼痛感减少了很多，已经是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舒天想要抱起她，却被修阻拦。
秀呲着牙看着他，敌意不言而喻。
“你想让她继续躺在雨里？”舒天问修。
修不能说话，倒也不再阻止他。
于是他将白月轻轻抱起来，去了最近的一家药店，买了纱布和消毒用品。负责卖药的售货员，一脸冷漠的做事，对于这奇怪的两人，像是没看到一样。
舒天也不觉得奇怪，很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给白月处理伤口。
因为眼球已经彻底碎裂，里面的伤根本无法处理，舒天只能将外围简单消毒，随后用纱布将她的左眼遮住。
“依照你现在的恢复速度以及手里的技能，很快就会没事，不用担心感染和发炎。”
他说话时异常温柔，和他铁血得外表简直是两个人。
白月还完好的那个眼睛很空洞，闻言才转头看他。
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会在哪出现，知道自己的技能是什么，知道自己的伤会很快好。
不过不等舒天回答，白月就已经跳过了这个话题，她虽然是在问，但却不需要知道答案。
你只需要知道，一切，她心里都有数……
“这是哪？”她平静地问。
舒天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再追根究底，嘴上解释道：“小区附近的一个药房。”
没了一只眼睛，看东西有些不方便，她好久才辨认出，这是自己家附近的，小时候经常来买药的地方。
稍微转动眼睛，她看见了站在最里面的售货员。
那是个人，完好的人，不是怪物，也不像在逃命。
这里……是她第一次从游戏副本里出来的世界。
白月突然想笑，可一笑就会牵动眼睛，还是会痛，于是她忍住了，只是轻声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舒天：“可以。”
“这里……是真实世界吗？”
舒天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回答：“……是。”
真实的世界？
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从眼角流出，左眼的纱布也逐渐变红。
“抱歉，就当我是少了个眼睛开始发疯吧。”
她对着皱着眉的舒天说。
“我想回家了，你继续送我吗？”
突然，她问舒天。
舒天对她一系列的转变摸不着头脑，眉头紧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月怅然：“很久没有看到我妈妈了，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好，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走的很慢，且修一直跟在身后，直到白月上楼，它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当白月走进自己家我，家门缓缓关上那一刻，她脸上的冰冷再也掩盖不住。